季含瑜跟著鬱茶言一起,當先一步上了船。
這船上,有上百間倉房,四人一間,可隨意選擇。
鬱茶言拉著季含瑜,就近擇了一間直接霸佔了。
見韶景真人好似沒見到這霸道行徑一般,其他道童紛紛效仿。
一時之間,烏煙瘴氣。
幸好這些人還算有分寸,並沒有直接動手。
只是,有很多人獨佔一間,這就讓本來十分富余的倉房,立刻緊張起來。
到最後,竟有幾十個下手慢的,沒有倉房可以休息,手足無措的站在甲板上,不知如何是好。
韶景真人冷哼一聲,混亂的場面頓時一靜,“所有獨佔一間之人,全部給我滾出來。”
有人還算有眼力見,立刻從房中走出,有的則磨磨蹭蹭,十分不服氣。
“再不出來,等我親自動手,便是直接扔下船去,我歸一洞天,不在乎少幾個人。”
再桀驁的人,也不敢在此時此刻和韶景真人硬剛,俱都臉色難看的走處倉房。
“你們這些,全都四人一間,若是誰的房間少了人,休怪我動手。”
能夠獨佔倉房的,要麽出身好,要麽實力高,總有些別人不及的。
此時此刻,終於忍不住憤憤不平道,“為何我們要四人一間,憑什麽季含瑜就可兩人一間?”
鬱茶言不好惹,但季含瑜是軟柿子,不捏她捏誰。
鬱茶言剛要和那人爭辯,就聽韶景真人悠悠道,“就憑她是試煉榜首,等你什麽時候拿了榜首,再來和我廢話。”
眾人:……
季含瑜說不清自己這是躺槍了還是被維護了,反正,她光明正大,在韶景真人的許可下,和鬱茶言二人佔了這個倉房。
搶倉房的風波,就此平複。
季含瑜望著將倉房布置的煥然一新的鬱茶言,有些難以理解。
“言姐姐,咱們就是暫時在這飛舟上住幾天,為何你要布置的如此精心。”
“住幾天也要住的舒心才行,反正又不耽誤什麽功夫,我看著高興,心情也好啊。
你啊,什麽都好,就是活的太糙了,就是我那些哥哥們也沒你活的粗糙,好歹也是個小姑娘,可不能長歪了,梳妝打扮,琴棋書畫,品茗賞茶,都要學起來。”
季含瑜汗顏,“琴棋書畫,學堂先生有教,進了洞天之後,應該也有人專門教導,這些,對修行某些秘技功法修仙雜藝都有好處。
可其他的,會不會有些浪費時間,有玩物喪志之嫌。”
鬱茶言敲敲她的腦袋,“你覺得,我是玩物喪志了嗎?”
季含瑜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沒有沒有。”
“那不就是了,修行也要張馳有道,繃得緊了,反而會讓心境遲滯,不得貫通,這時候,就該放松心境,暫時將修行放放,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季含瑜滿臉崇拜,“言姐姐,你懂的真多。”
鬱茶言看著季含瑜崇拜的眼神,才不會說,在族中之時,自己將這話貫徹的太好,真有些玩物喪志,讓她爹揍了幾回才把心思掰回來。
那要是小愚兒也像她一般,沉迷享樂,她舍不得揍怎麽辦?
鬱茶言一時之間,陷入了糾結。
“言姐姐,你不是說,我們每人都有一次,免費探親的機會嗎,說明咱們洞天福地並不缺靈石,為何不帶著我們直接乘作傳送陣回去,卻要做飛舟慢悠悠的趕路。”
鬱茶言無奈的瞥了他一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就算有免費的機會可以想家之後隨時趕回,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不會使用的,練氣期的課程又多又雜,考核成績低,會影響修煉供給,耽誤修行,代價很高。
除非特別想家,或是家中有急事,方才會使用這一機會。
那能有多少靈石?
這所有人全都走傳送陣又要花多少靈石?
坐飛舟,由金丹修士帶隊,又只需多少靈石?”
季含瑜:抱歉啊,我真不曉得。
作為土包子中的土包子,她實在不知道這其中的價格差。
她只知道,從鎮上到府城,花費不菲,推算著從一座府城去往另一座府城自然價格更是高昂。
卻分不清坐傳送陣和坐飛舟的區別。
不過,雖然現在也不清楚,但她確認了一件事,傳送陣很貴!
貴到就算是財大氣粗的洞天福地,也要考慮性價比。
這一路上,季含瑜有鬱茶言言傳身教,見識了她各種各樣豪門驕女的做派之後,不得不感歎一句,原來,人生是可以過的如此享受的。
她總算也開了眼界,初步擺脫了土包子的氣質。
不過,她更清楚的知道,鬱茶言是鬱茶言,她是她,鬱茶言如此做派,那是她有底氣,更有家族作為後盾上下打點,不需她付出什麽心力,確實不會耽誤修行。
她若也是如此,卻要靠自己投入大量的靈石和時間。
對她而言,就不只是單純的放松享受,而是真正的玩物喪志。
同時,她更暗自警醒自己,就算是進入歸一洞天,身邊家族子弟多了,人人都是如此,她也要把持自身,卻不可與之攀比。
鬱茶言有意讓季含瑜在這段時間, 先行習慣這家族子弟的做派,除了怕她將自己繃得太緊之外,也是怕她入了歸一洞天之後,被身邊的家族子弟做派所引誘,陷入那虛無縹緲的花團錦簇當中,反而將最重要的修行耽誤了。
她現在讓她先見識了,享受了,若是季含瑜真的過於沉迷,她也能及時規勸。
幸好,季含瑜雖然對她種種享受之物也新奇過,卻並不太在意。
她這才放下心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飛舟駛過一坐又一坐府城,雖碰到幾次荒獸作亂襲擊,但都被韶景真人,以及另外兩位歸一洞天的金丹真人所擊潰。
季含瑜也是在這兩位金丹真人出手之後,才知道原來此行並不止韶景真人一位。
據鬱茶言所說,此行應是韶景真人主導,另外兩位真人隻負責安全,所以,一直以來都未曾露面。
同在一座飛舟之上,季含瑜對同船的道童,也更多了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