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滿心愧疚,為自己母親曾經做下的事,更是感到難堪。
他還是想做點什麽,彌補一下自己家對季含瑜母女造成的傷害。
他腳下終於動了,來到了季含瑜跟前,“小愚兒,你怎麽來了府城?
可有什麽事,我在這呆了半年,對這邊還算熟悉,你有事的話,我可以幫你。”
季含瑜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幫我?我這次來,是找起死回生的靈藥,看看能不能把我已經去世的娘給救回來,你可知道,哪裡有賣?”
張溫當即愣忡,喃喃道,“季姨已經去了嗎?”
“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為我娘被你娘害了以後,還能長命百歲不成?”
張溫臉色蒼白,嘴張了張,想要辯解,卻無能為力。
季含瑜笑了,“溫三哥,你當初那麽著急的帶著家人離開,是怕了吧,怕我殺了你母親,給我娘報仇吧?”
張溫本就面無血色的臉,更是慘白,他最隱秘的心思,直接赤裸裸的暴露了出來。
因為,當時他確實怕了,他娘再不好,做的再錯,那也是他娘,他可以替她贖罪,卻不能讓人傷害他娘。
季含瑜看他這副模樣,哪裡不知道他已經默認了自己的猜測,嗤笑一聲,再也不和對方廢話,一路東去,如今,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再不願多看對方一眼。
自己娘的仇,自己會報,你想護著你那個殺人凶手娘,也要看你護不護得住。
季含瑜裝模做樣的在烏先生推薦給她的那家豪門附近轉了轉,好似特意來打探消息一般,然後才轉道繼續去了坊市。
各種符籙,防禦的,攻擊的,困人的,逃跑的,她都準備了幾張,看著每樣都不多,零零碎碎加在一起,又花了百來塊靈石。
到這裡,她準備的也就差不多了。
其實,她還想再買兩件法器,尤其是防禦法器,只是,她看了看,要麽都太貴,要麽,就是品質不怎滴,根本用不了幾天。
還有她那把寒光,因為幫她翹石頭挖玉竹,也有了缺口,她也想換把好的。
可是,符籙她已經準備了這麽多,再買法器,有些太扎眼了。
季含瑜戀戀不舍的離開交易行,琢磨著還是翻翻墨珊的儲物袋吧。
人家皇族出身,用的東西,都是上上等的,只是,?族修行與人族不同,他們不修靈力,專修神魂,可用魂力調動天地靈氣,進行攻擊。
所以,他們的法器,使用起來,大多都對魂力要求極高。
季含瑜吸收了墨珊的命靈,魂力強橫無比,關鍵是,她不敢用。
每次調用,都要用盡全力,方才能壓製那魂力的暴動。
這也是她一直沒有動用墨珊儲物袋的原因。
她本是打算,煉體有成,能夠承受的了這魂力之後再說的。
還有,墨珊早就已經築基,儲物袋中,適合練氣期使用的東西,並不多。
靈物的品階,對修士而言,也不是越高越好的。
品階高,所消耗的靈力多,根本不是低階修士能用的了的。
合適,才是最好的。
季含瑜一路心事重重的趕回外城客棧,就見魏紫正百無聊賴的靠在床上,把玩著趙喬那把抹了噬骨草汁的匕首,上面,還有一絲血跡。
季含瑜推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看來前輩已經得手了,多謝前輩。”
魏紫擺擺手,
“一個凡人,若是連這都不能得手,那才是笑話,喏,你的匕首。” 季含瑜將其接過,卻是直接動手將其毀了。
噬骨草汁,雖然已經只剩了一點殘余,可是,凡人粘上一點,不死也會殘廢。
有季含瑜交代,魏紫下手自然十分有分寸,確保張母絕對能活著。
但是,骨頭消融,癱瘓在床,動都不能動,如一灘爛泥,生不如死,一刻都離不開人伺候。
季含瑜並不覺得自己多狠,她當日出手害了她娘,就該受此懲罰。
她娘讓她看在張溫的面子上,原諒對方,所以,她饒她一命,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我看你剛剛神思不屬,想什麽呢?”
魏紫絲毫不覺得,自己對一個凡人動了手,有什麽不對。
她並不是本尊,不過是一個分身,從前屬於本尊,現在,既然傀儡歸了季含瑜,那她便是要遵從季含瑜的指揮。
季含瑜要報仇,她聽命行事,本就理所當然。
做完了,這事便了結了,並不值得她繼續關注。
季含瑜也不是糾結的人,仇報了,心結了了,也便放下了。
“沒什麽,就是在想我的法器寒光。”
說著,季含瑜將匕首取了出來,拿給魏紫看。
“這是我第一件法器,可惜,已經有些損傷,威力大損,就這麽扔了有點可惜,可是馬上就要進行試煉,用它,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魏紫接過匕首,隨意打量一眼,“你要是用習慣了,可以找點靈礦,我幫你修補一下。”
季含瑜驚喜,“還可以修?前輩也會煉器?”
魏紫又是那看鄉巴佬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一把法器,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修行初期,修仙四藝,丹符陣器,每個修士都要學,就算不精通,也多少會些,我修為強你許多,自然不在話下。”
季含瑜被鄙視了,卻仍然十分高興,說到靈礦,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那潛龍淵底拿到的魔石。
這東西,既能隔絕神識,又能擾亂心神,若是用來偷襲,十分隱蔽,效果奇佳。
季含瑜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想法,略有猥瑣。
魏紫將魔石拿在手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終於讓季含瑜覺得,有些難為情。
她正想說些什麽,緩解下尷尬,魏紫已然出手,將魔石緩緩化開。
季含瑜癟癟嘴,取了雪玉膏,融進水中,開始了玉骨玲瓏術的第一次修煉。
本來只有一絲絲微涼的雪玉膏,化進水中之後,卻是在水面上有白氣蒸騰。
季含瑜就在水邊,頓時被凍的一個激靈。
手指伸進水中試了試,季含瑜很想甩手不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