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瑜剛領了供給,已經有了六顆,因著不知道此次考核的難度和時間,季含瑜還是多買了兩瓶,總共二十枚。
還有解毒丹,荒原之中,毒物甚多,也不得不防。
至於療傷丹藥,季含瑜本不打算準備的,畢竟,準備了也浪費,但是,考慮了許久,還是買了幾枚,還順帶準備了些誇張的外敷傷藥。
試煉之時免不得會遇到別人,她連療傷丹藥都沒有,別的東西卻不缺,實在有些蹊蹺。
另外,她還準備了些辟谷丹,雖說她現在年紀小,確實不適合吃辟谷丹,影響發育。
可是誰知道一次考核要多長時間,有沒有功夫吃飯?
所以,到底也準備了一瓶,能頂五十天,大約足夠她參加考核用了。
零零總總,光是這些東西,便花了百來枚靈石。
季含瑜化整為零,在各個攤子上遊走,整整一天,才買齊了。
這一天下來,季含瑜覺得,買東西砍價,甚至比她在荒原拚殺還累,這還只是剛剛準備了丹藥。
諸如符籙,法器還都沒有著落。
而且,她這天,在采購的時候發現,交易行中,有許多年紀不大的道童,或是結伴而行,或是跟著長輩,或是帶著仆從,在交易行中進行采購。
季含瑜留了個心眼,特意觀察了一下這些人,幾乎各個都是身家不菲,氣質卓然的修仙家族出身。
而他們采購的東西,尤其是丹藥這部分,幾乎與季含瑜相同。
不用說,這些便是同李掌櫃一般,提前得了消息的家族子弟。
他們不光有朝廷供給,還有家族補貼,身家豐厚,出手闊綽,好似那丹藥不要靈石一般。
季含瑜已然隱隱感覺到,丹藥價格,略有增長。
想來,這些攤販,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卻也發現了點苗頭。
季含瑜默默下定決心,明日見了張溫之後,說什麽也要將符籙和法器,一並弄齊了。
省得夜長夢多,誰知道消息傳來之後,這價格會長成什麽樣呢。
季含瑜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客棧,取出今日特地買回來的冰萃石和雲霖花露,以及之前得的玉盈芝和變異猛虎的虎骨。
準備先行製作虎骨膏,然後,調製修煉玉骨玲瓏術所需的藥膏雪玉膏。
一旦製作完成,只需每日修煉玉骨玲瓏術之前,取上一塊,加入浴桶當中,化成藥湯,日日進行藥浴。
三十六天之後,這一副雪玉膏用光,她這玉骨玲瓏術,便也就入門了。
玉骨玲瓏術,可以強化身體骨骼,正是現在身體脆弱不堪的她急需的。
她也不奢望做什麽手打猛虎的壯漢了,她只要能成為一個不爬個山就斷腿,摔個跤就骨折的正常人,便心滿意足了。
季含瑜有了之前給母親熬藥的經驗,又知道確切的方子,再加上熬製藥膏本就比煉丹容易許多,所以,並不見有多難。
只是十分耗費時間。
季含瑜拿著小銅爐,整整熬了一夜,方才將雪玉膏熬成。
藥膏是奶白色,呈半透明狀,靠近了,還帶著一絲絲的冰涼和一股子甜香。
更像是一塊靈氣十足的美味糕點。
季含瑜長這麽大,真是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咽了咽口水,壓下直接將其吞吃入腹的欲望,開始了今天的修煉。
估計著時辰差不多了,季含瑜匆匆結束,直奔內城而去。
仙堂與修仙家族都在城東,
那些家族子弟,在今日沐休這種時候,自然一離開仙堂,就一窩蜂散去。 但是,像張溫這種家住在外城的,除非有什麽特別的事,去了別處,否則一定會回家。
魏紫早就已經摸清了他家現如今的情況,和隔壁鬧的正僵,張溫這次,必然要回家處理爛攤子,不可能到別處閑逛。
所以,季含瑜進了內城之後,便在乘車處等著。
她剛到不久,就見一輛軌道車飛速駛來,然後,緩緩地停了下來。
三三倆倆的道童,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們穿著的,都是仙堂統一發放的製式道袍,十分好認。
季含瑜一個小不點,又同樣是修士,在這大早上等在這裡,十分醒目。
那些道童,或多或少,都會瞥上一眼。
張溫也不例外。
他家裡人多,卻都是土生土長的村中百姓,來了府城,沒獵可打,根本不會乾別的營生,一大家子窩在家裡,就容易生是非。
沒有錢,府城的日子根本沒有他們想的那樣多姿多彩,一家子就那麽一方小天地,反而過的十分壓抑。
今天這個吵,明天那個鬧,最近,又和鄰居發生了些口角。
他家鄰居,和他家情況差不多,不過,比他們早來了幾年,已經安穩了下來,而且,他家出了兩個修士,一位,就是他在仙堂的師兄,一位,資質略差,只在普通學堂上學。
人家來的時間長,修為也比他高,幸好人還不錯,並沒有欺負他家,這也就助長了張家人的氣焰。
張溫在仙堂已經和那位師兄好生的賠了罪,勉強了結了這點不愉快。
但是,他太清楚,最近家裡的是是非非,弄不好,還要鬧到隔壁去,讓他根本無法放心,便趁著沐休,馬不停蹄的往家趕去。
一邊趕路,一邊琢磨著,給自己家人弄個什麽營生,他這兩個月,手上又存了些靈石,或許可以在凡人聚集之處,盤個鋪子,讓兄嫂他們去忙乎。
爹娘也可以去幫忙,不管是賠還是賺,有了事情做,也能少些事端。
他下定決心,心情也放松下來,一抬眼,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愚兒……”
張溫的聲音好似堵在了嗓子眼裡,吐都吐不出來。
腳下就如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動半步。
剛見到季含瑜的高興,在她的目光,冷漠的看向他時,就如當頭一盆冷水潑下,刺得他心涼。
也是,之前兩家不過稍有齟齬,並不妨礙兩人關系好,可如今,兩家早已經成為生死大仇,他母親所作所為,歷歷在目,自己又怎能奢望,季含瑜還像從前一般,叫自己一聲溫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