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平皺眉,想不到自己修煉火鴉罩所花費的時間那麽久,原本定下來的三年時間都不夠。果真是修煉無歲月。
張世平感受了自身丹田的法力,四年的時間,在幽火煞井裡修煉功法,期間都是胎息狀態,沒有青銅燈的輔助,自身修為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達到築基二層,張世平估算自身丹田中的法力,再苦修大半年時間,他應該差不多能進階。
張世平咧嘴苦笑,自從他築基到現在,時間滿打滿算也過去了八九年,前面時間是因為沒有築基功法的原因,即便有青銅燈輔助修行,修為增長也沒有太多,《青玄禦火決》終究是練氣期功法,對張世平這樣的築基修士來說,是用來積累法力,慢了幾分。
在中間一年多時間,張世平將自身《青玄禦火決》法力,轉修成《火鴉訣》法力,修為幾乎沒有增長。
但是後面修煉《火鴉訣》幾乎是不眠不休,修煉了四年多時間。
張世平搖了搖頭,修行路是一步比一步難走,他現在還只是築基初期而已,要是築基中後期,豈不是耗費的時間要更久。
走在前頭的那兩個砍柴的村民,看到張世平停下來看告示,又是苦笑,又是搖頭的,還以為是讀書人看書都是搖頭晃腦。
村頭光著屁股的孩子有十來個在亂跑,看到村子有陌生人進來,都圍著張世平,膽子大一點的直接盯著張世平在笑,膽子小的躲在大一些的孩子背後,時不時地探出頭。
村子裡,坐在老樹下的上年紀的村民不多,只有兩三個頭髮發白,牙齒都沒有幾顆,笑著看著那些孩子。
張世平大步走上前去,孩子頓時散開來。張世平走到那兩個砍柴的村民身上,向他們辭行,走的時候,在他們衣兜裡面,神不知鬼不覺地各放進了一小塊碎銀子,當做自己酬謝他們的好心好意。
現在天色快晚了,自己再不走,那晚上留宿在村民家中,那自己修煉也不方便。
張世平快步離開了村子,速度可比剛才三人行的時候快了很多,出了村子,張世平自己走了幾裡地後,看左右無人,就驅使飛行法器衝天而起。
飛行了一會兒後,天邊那一輪紅日已經大半落下了山,只剩下黃昏余光,遠處景色也漸漸沒入夜色中。
張世平也降落在一片山林裡面,把自身神識發散出去,尋找能休息的地方,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山洞樹洞之類的地方,不然自己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晚。
過了一會兒,張世平收回神識,饒有興趣地看著前方,想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施展斂氣術和隱身術,把自身氣息都隱藏起來,片刻之後,張世平就趕到了剛才神識查探到的地方。
張世平輕輕落在樹枝上,看前方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少年,手持著一把三尺青鋒長劍,與一名絡腮胡子的中年漢子鬥在一塊。
張世平遠遠一看,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形似剛才他看過那公告上的那人,名字叫做陳川的黑虎寨大頭領。但是更讓張世平感興趣的是那個少年,和背著手在一邊觀戰的一個中年人,兩人都是張家族人。
這個中年人,張世平認識,叫做張同忠,和張同安是同一輩人,不過血緣關系不是很近。張世平連天眼術都不用施展,望著他身上隱隱露出的靈壓,就知道張同忠現在是一名練氣七層的修士。
而那個少年張世平不認識,想來也是,自己從十六歲加入焦作宗以後,到如今也有十幾個年頭了,
那時候這個張家少年可能都還沒出生。張世平心中感慨,想不到一晃多年,自己連族中的新一輩都不認識了。 張世平看著那少年,他生死搏殺的經驗明顯不如那個絡腮胡子的黑虎寨大頭領,不過少年仗著手中長劍鋒利,佔了兵器厲害,和這個陳川強盜頭子鬥得不相上下。
那陳川也是顧及在一邊觀戰的張同忠,這個當了多年黑虎寨大頭領的陳川對張同忠是咬牙切齒,同時他心中又是惴惴不安,他想到剛才自己已經快擺脫了那個少年的追擊,但是就是那個少年人的長輩,身形好似鬼魅,一晃眼就出現在自己眼前,衣袖輕輕一揮,他就被擊退,蹭蹭蹭地倒退了十幾步,卻沒有收到半分內傷,顯然武功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陳川在江湖中闖蕩了那麽久,瞬間就想到一些大家族的做法,把他當做一塊磨刀石而已,旁邊那個中年人武功太高了,怕已經是傳說中的先天境界,自己遠不是對手。
他心中好似沉石壓底,為今之計只有打敗那個少年人,再用以挾持離開,他才有活命的機會。只不過對方少年長劍鋒利,陳川這黑虎掏心爪可還沒練到刀槍不入,他自己只能仗著經驗與少年爭鬥。
張世平仿佛看到自己以前模樣,身形一閃,不再隱藏,人瞬間出現在張同忠丈許開外,張同忠原本智珠在握的表情,看著張世平這個身穿黑衣的修士,不知道這人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他竟然毫無察覺,一時之間他臉色大變。
他周身法力激蕩,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手按在儲物袋上,下意識地與張世平拉開距離。
張世平知道自己嚇著了他,“這位族叔莫怕,我也是張家人。”張世平語氣緩和,一面代表著張家長老身份的令牌出現在張同忠面前,同時築基氣息迸發出來,其中蘊含的可怕靈壓沒有朝著張同忠壓迫而去,張世平把靈壓控制在周身三尺內。
張同忠可以明顯感覺到張世平發出來的靈壓,氣息淵深,明顯是築基期的修為。他也明白,如果張世平想對他不利,那自己早就沒命了。
張同忠雙手接過令牌,他也知道家族中多年前出現了一個宗門築基修士,原本他還通過家族玉簡,記得張世平模樣,只不過多年來他看都沒看過張世平一面,一時間沒有記起來,如今一看,面容輪廓大部分一樣,只不過膚色太多白皙,沒有多少血色。
張同忠也放心下來,臉上露出笑容,輕松了很多,他對著張世平施了一禮,這是低階修士對於修仙界中前輩的禮節,和族中輩分無關。除非是兩人血緣關系極其親近,如同父子兄弟姐妹這等,才不必要如此多禮。
“啊!”張世平眼角余光一直關注著那個少年,剛才那個黑虎寨大頭領趁著張同忠張世平兩人談話的那短短時間,攻勢更加猛烈,張家少年看到張世平這個黑衣修士出現,以為是要對他忠伯不利,找到機會施展符籙,動作變快了許多,找了陳川一個破綻,朝著胸口刺了一劍,一道血箭隨著長劍快速拔出而噴出,這個黑虎寨的強人頭子發出痛苦的叫聲。
那人面露絕望,又帶著幾分癲狂,不管不顧身上的劍傷,從懷中取出一個瓶身刻滿符籙的瓶子,扒開瓶蓋,對著瓶子噴了一口血。
一股寒氣帶著怨氣衝天,把那個黑虎寨陳川包裹住,他身邊幾丈,都布滿冰霧白霜,從瓶子裡衝出來一頭又一頭毫無神智的癲狂怨靈,不斷從他的口鼻中擠入,佔據他的身軀,不消片刻,那人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眼珠子翻白,毫無感情盯著那個張家少年。
張家少年橫劍,身上發出靈光想擋住衝過來的冰寒怨氣。
這時候張世平比張同忠動作更快,一個護身罩籠罩住少年,幫他擋住了那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