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機道友,若是老身還沒老眼昏花的話,你這十八具血棺內蘊炎邪魔氣,而此地又是冰靈礦脈,可問道友那余下的十七具煉屍呢?”溪風尊者眼中精芒流轉,她神色淡然問道。
“老夫放它們采生吸血去了。”木機散人用著一種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溪風尊者點了點頭,不過她體內神識無聲無息地散發出去,不過一兩個呼吸時間,她沒等木機散人回話,驚異一聲,朝著那五座礦山望去。
一道幻影從她身體中分化出來,先是虛無縹緲,但是這幻影猛然張嘴一吸,鯨吞蠶食,天地之間的靈力,呼嘯入體,這道幻身也凝實了許多,看其模樣,與溪風尊者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道幻影朝著溪風躬身後,整個人沉入大殿磚石之中,施展土遁法術,朝著十余裡外的礦山遁去。
“看來,溪風前輩也知曉了吧。”木機散人見此情景,臉色一沉,不過因他整張臉上滿是黑鱗,看不出他神色有何變化。
“想不到萬劍尊者在此地封存了道友的一條斷臂,怪不得道友特意來此,莫不是想以炎魔邪氣破了此地極寒靈氣。”溪風收回神識後,恍然說道。
這條斷臂深藏地底,有重重法陣守護,地底之深,若不是她借著這棺木所蘊含的炎魔邪氣,也不會這般容易就發現。
法陣借助冰靈礦脈的極冰寒氣,鎮封這條邪魔獸爪斷臂,不過溪風尊者心中有點疑惑,萬劍尊者既然能斬斷臂膀,為何不乾脆將其化為灰燼,不留後患。
正當溪風尊者思索的時候,她臉色一變,剛才分化出去的幻身,在她深入地底,剛接觸到法陣的一瞬間,便凍碎成冰渣。
她心中驚詫,那具雖是幻身,但是也有金丹期左右的修為,沒想到在碰到地底法陣後,竟然還沒來得及反饋回來一丁點東西,就與自己本尊斷了聯系!
溪風尊者轉頭看向大殿之外,一片血霧翻湧而來,人影翻動,血霧似有呼吸一般,鼓脹起來,又猛然縮了幾分,似心臟跳動著。
一兩個呼吸後,血霧中響起了一聲極為刺耳的‘噓’聲,所有的血霧全融入了霧中人,那裡面的人也露出了原本面目,為首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生的頗為俊朗,只不過雙目稍顯癡呆。
而他們一行人嘴角邊,若不是還殘留著些許血跡,恐怕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是煉屍的身份。
隨著這十七具煉屍走進大殿中,隨之而來的便是炎炎熱氣,與一股說不出來的屍臭味道。大殿血棺泛起亮光,棺蓋立起,棺身內滿是暗綠冒泡的屍魔液,這十七具煉屍一躍跳入其中,沒有濺起半滴。
屍身一碰觸到屍魔液,就重化為血水,消沒其中,棺蓋無聲蓋上,血棺靈光淡去,只有棺木上刻畫的紋路,還流動著縷縷紅光。
玄山突然身影移幻,至溪風身邊,他抬起手來,淡淡說了一聲:“小輩的事情由小輩們自己去處理,我們這些老骨頭就不要徒增殺孽了。”
“徒增殺孽?多少年了,能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倒也稀奇。看來玄山道友這些年來修身養性得不錯。不過老身聽說正陽是你的記名弟子,看來血月道友沒有欺騙老身,也算了,反正他也沒探聽到多少事情。”溪風平複心中殺意,要是他們剛才有說到一分半點有關於空間節點的事情,溪風尊者可沒那麽好說話。
至於玄山尊者,想來自己也會親自動手。一處空間節點通行不過三五人,自然是人越少便越好,南州雖然明面上只有他們三位分神,但是說不定還有一兩個不問世情的老怪在。他們擔憂的還是北疆、西漠以及諸海那邊的分神道友,若是他們得知了這個消息,定會想方設法趕來分一杯羹,事關飛升,道途延續的大事,誰人能淡然處之。
她轉頭看著李景慶說道:“那正陽宗的元嬰小輩就在陣外,看在玄山面子上,老身不便動手。”
“這是自然,這等小事哪敢勞煩前輩。”李景慶躬身說道,神情有些黯然。
他不過是魔屍誕生出來的殘魂,說來也可笑,萬劍老祖廢了大力氣,滅殺了本尊,而自己這個魔魂卻為了萬劍門滅門之仇,奔波不停。
可是自己的師尊玄機,卻能舍棄下宗門,化為邪魔軀,當真可笑之極,那他這幾百年來,到底是為了什麽,這一刻李景慶心中迷茫!至於那王老怪前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處冰靈礦脈是正陽宗靈礦,如今生變,連鎮守此處的金丹都身隕了,他作為宗門元嬰十有八九是要來打探打探,到底發生了何事。
“玄山道友,等我取回了斷臂後,便將我所知曉的那處空間節點告知於你,至於是不是和禹行所知曉的那處相同,那木機我便不敢保證了。”木機散人捏訣施法,從他身上流出十八滴黑灰色的血珠,分落在血棺上。
木機散人看著他所煉製的十七具炎魔屍重入棺中蘊養,那正陽宗金丹是冰屬性靈根,想要煉製成炎魔屍,比其他炎魔屍要花更大的力氣。
“需要幾年時間,老夫等便是了!”玄山灑然說道,他如今余下的壽元不多,就算有一點點的可能,他都不可能放過。
“萬劍老祖所設的法陣,只能以金丹修為的炎魔屍那炙熱炎魔氣,慢慢侵磨,因此時間需要的多一些,少則五年,多則十年。”木機散人心中估算了下,若是他全力破陣,陣破之時,也是斷臂化為灰燼之日。
在冰天雪景陣十幾裡外的一處隱蔽山林中, 滿是落葉的地上鼓起了個土包,一條青色小蛇鑽了出來,青光一閃,它便飛上了王老祖肩頭,青蛇帶著幾分驚慌,沙啞地喊道:“快走!”
王老祖沒有半點遲疑,便消失在了原地。
……
……
有道是修行無歲月,從正陽宗王老祖心驚膽膻地從魚然山冰靈石礦那邊趕回宗門的時候,他一連安排諸多事情。
他思索許久,找上了玄火門、旗雲宗等余下的四派老祖,將這事情告訴了他們,哪知道玄火門那中年赤眉模樣的元嬰老祖,與旗雲宗那位麻衣老者,皆是苦笑著,他們在魚然山的礦脈鎮守的兩位金丹也已經身隕覆滅。他們一時間還以為是其他宗門動得手。
四位宗門老祖私下商量了許久,這才離去,不知道是回了宗門,還是去了哪裡?
而在胡家村中修行的張世平等人,正陽宗也仿佛將他們遺忘了一樣。
時間緩緩流淌,一晃便是十幾年時間,這段時間裡面,他們沒有踏出胡家村半步,只有玉潔時不時外出一趟,回來的時候,便帶給他們三人修行靈物,價值不菲,待遇與宗門真傳也差不了多少,因此張世平樂得安心修行,省得為了靈石丹藥,奔波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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