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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尋劍錄》第2章 危樓
  殘月如鉤。
  月初的月光十分冷清,蕭默站在一條街以外的一處二層房頂上,觀察著六扇門公署裡的一舉一動。在他右臂的袖子裡面,就藏著分筋索的機括圓筒。
  他來這裡的目標是申石。
  申石不住在公署裡,這是蕭默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他的宅院在城外,據說奢華無比,但他只在每天天黑之後回去睡一覺。天黑之前,他行蹤不定,但傍晚一定會回公署一趟,最後返回城外的住處。
  申石在哪,那輛馬車就在哪;申石想去哪,也只會坐著這輛馬車過去。
  駕這輛馬車的,還是那個武功不俗的阿權。
  此時,這輛馬車就停在六扇門公署的大門外。
  蕭默站在高處,故而能把裡面看得清楚。這個時辰,六扇門大半的捕役都已歇息了,先前已經出去了好幾撥人,說說笑笑的像是要去吃喝玩樂。
  院子裡僅留下幾個輪值的還在到處忙活著,申石就站在院子裡面看著。他穿了一件顏色偏向銀灰色的官服,在一眾紫黑色衣服裡頗為顯眼,也不吩咐什麽,只是看著其他的捕役跑進跑出,時不時還要給他們讓路。
  申石就這樣看著其他人,蕭默看著申石,持續了將近半刻鍾的時間。
  然後申石離開了。
  他走路很慢,有些輕微的搖晃,再加上他身材略有一些胖,整個人的儀態就像一隻鵝。蕭默看到他這副模樣,愈發覺得好笑了。
  這申石如何有資格頂替燕子九的位置?且不說燕子九有些惡名以震宵小,做事的本事也不差,單單說武功,申石就完全比不上那披著獸皮的“金陵鬼虎”。
  而後者當然不知道此時有人正在這般鄙視自己,而是和往常一樣地鑽進了那輛裝飾華美的木架馬車。
  蕭默隱約聽見馬車裡傳出一聲吩咐,然後就看見那個車夫揚起馬鞭一甩,馬車就上了陵城的白石大街。
  蕭默也跟著動身,無聲無息地跟在馬車後面。
  馬車一路左拐右彎,變了三次方向,其中一次還是從賣菜集市的那條窄街橫穿過去的,讓蕭默多費了一點工夫。只是蕭默一邊跟,一邊心中疑惑:這申石放著大路不走,非要繞來繞去,難道是為了防人跟蹤?可是蕭默轉念一想,即便申石變了三次方向,也沒有把自己甩掉啊。耽誤了許多時間,卻連自己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專門練過輕功的行家了。
  於是又跟了整整半個時辰,馬車才終於駛到了西城門前。蕭默這才知道申石的目的。
  拖了這許久,就到了宵禁的時辰了。陵城各大城門已經緊閉戒嚴,申石可以憑著六扇門的那塊銀腰牌光明正大的行使特權,但蕭默這種人就不行。
  衛兵就站在城門之下,駕車的人也有一身橫練功夫,這種情況下,尋常人根本奈何不得他。
  申石防的就是心懷不軌的尋常人。
  雖然按照唐臨所說,衛兵一身沉重鐵甲,輕功再好也白搭。蕭默想要當著他們的面跑出去,他們攔不住也追不上。只是硬闖的結果會很麻煩,蕭默不喜歡。
  而且,袁靜程大概也不會喜歡。
  當然,如果蕭默內力深厚,輕功超凡脫俗,能硬生生從城牆上翻過去,那另當別論。只是能力到了這種程度的高人,已然沒有必要顧及世俗的規矩了,又何必深夜尾隨一個捕頭呢?
  蕭默畢竟不是高人,他得想別的辦法。
  如果是之前的蕭默,大概會就此放棄,第二天提前到城外等待。那樣的話,蕭默就會發現申石每天走的城門也並不固定,路線也完全看心情。等上三天,他就會被巡邏的人發現,再因為有嫌疑而被逮捕。
  而現在,上述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因為蕭默袖子裡多了一樣東西。
  ……
  一塊銀腰牌從馬車窗格上的帷幔後面伸出來,衛兵看了兩眼,最後放行。申石坐著馬車,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乘著月色穿過了城門。
  蕭默沒那麽張揚。
  陵城很少有人犯事,至少之前如此,金刀鏢局出了那麽大的亂子之後算是加派了些人手巡邏,但還是沒達到密不透風的程度。蕭默只是找了一個較為陰暗的角落手指連動,機括滑動和金鐵摩擦的聲音很快就被隱藏在夜色之中,九龍紋鐵打造而成的堅實鐵鏈就勾在了城頭一塊磚石上。
  分筋索並沒有蕭默想象中的那麽難用,雖然他還做不到像資深的六扇門捕頭那樣熟練,但說到底,眼下只需要用它來翻牆。
  城牆是死物,總要比捆人容易一些。
  沿著鐵索向上攀爬,蕭默很快就趴在了城牆邊沿上面。幾個站崗的士兵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著,似乎滿腦子都是時間快些過去,自己好能換崗下去睡覺。
  正在此時,申石的馬車剛剛離開城門,順著郊外的土路向遠處駛去,不少城頭上的士兵下意識地目送。
  然後拉車的馬匹一聲嘶鳴,幾乎就要人立而起。阿權當即就勒緊韁繩,但也只是勉強讓馬匹安靜了一下。馬車當即就停在了半路上,無論阿權怎麽驅趕,兩匹馬就是只在原地甩頭剁蹄子,總之不往前走。
  申石下了馬車,對著阿權一通辱罵。阿權當即跳了下來,畢恭畢敬地站好。
  這一出算是小插曲,但著實吸引了衛兵的注意。這些人整天的工作就是站著,眼睛到處看看,好不容易有個熱鬧可以瞧一瞧,當然不會放過。
  就趁著這個時候,蕭默凌空翻過了城頭,然後凌空反身再發分筋索,勾住了城外的一顆大樹。枝葉搖動和鐵索當啷聲驟然響成一串,但等到衛兵把目光從申石那裡挪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看不見蕭默的影子了。
  馬匹會受驚自然是蕭默動的手腳。如果清玄道人知道他自創的《神劍指》被自己的徒弟用來隔空嚇馬,不知道會是什麽感想。
  申石罵的累了,又鑽回了馬車之中。阿權臉色有些委屈地爬上車駕,再度驅趕馬匹前進。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順利至極,蕭默一路跟到了申石的宅院。
  雖然路上已經暗罵了無數遍,但蕭默真的看到申石的馬車停在一個寬敞整潔的院子大門外時,還是忍不住地又罵了一聲。
  申石的住所明明在陵城南邊,為什麽非要從西門出?
  痛快了兩句嘴之後,蕭默見到申石從車上下來,一個人走了進去。阿權則把馬車拉到大門旁邊的一個草棚前,在槽子裡放好了飼料之後,他也進到院子裡面歇息了。
  “這主仆的關系還真是奇怪。”
  蕭默暗道。又等了將近兩刻鍾的時間,確定了宅院裡的兩個人都沒有再發出聲音之後,蕭默才從無人可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可憐蕭默江湖經驗不足,若是有見多識廣的人在場,一定會指出眼前的異常。馬車到了晚上,往往要把車駕解下來,否則壓在馬背上一晚,馬匹是會吃不消的。而阿權只是把馬車拉到棚子下面就走了,兩匹馬竟是扛著馬車在吃飼料,簡直不能再離奇了。
  於是不懂這些的蕭默並沒有起戒心,反而隻注重壓低腳步聲,慢慢就走到了宅院門前。
  “喲,這位少俠看起來很面熟嘛!”
  馬車裡一個細微而不失嬌柔的女聲道。
  蕭默嚇得一瞬間僵在了原地,轉過身來,看見那個叫詩詩的姑娘正坐在馬車裡,還掀起了簾子衝著他嫵媚地笑。
  “姑娘為何會在車裡?”蕭默壓下心中劇烈的不安,輕聲問道。
  按照常理,這是申石的女人,蕭默早已在心裡認為她會被申石養在宅院之中,怎麽可能想得到她此時會出現在在馬車裡?
  “我一直就在車裡啊!”詩詩也壓低聲音,笑吟吟道。
  蕭默一怔,旋即眉頭皺緊,似乎想到了什麽。
  “姑娘的意思是,你從未離開過這輛馬車?”蕭默嘴上順著話問,腦中卻在瘋狂思索著眼下的情況。
  自己一路尾隨而來,算得上鬼鬼祟祟,這個詩詩姑娘發現了自己,卻沒有任何驚訝和害怕,而且也沒有立刻通知宅院裡的人, 反而輕聲和自己攀談起來。這到底是另有所圖還是緩兵之計?
  詩詩則像是毫無防備,一連幽怨地老實回答:“申大人不讓我下車,我就只能呆在車裡了。”
  蕭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聽過有錢人喜歡玩弄女人,但大多都是青樓妓館裡流傳出來的說法,自己從未親眼見到過。而眼前的例子卻過分鮮活,六扇門的銀腰牌,一城的總捕頭,居然會有把女人養在馬車裡這樣詭異的癖好,著實有些令人驚訝。
  詩詩則是遮著櫻桃小口輕笑,似乎不奇怪蕭默的反應。
  “我找你家大人有話要問。”蕭默又道。
  “那少俠進去就是了。”詩詩滿不在乎道。
  “如果我問出來的答案讓我不能接受,我會殺了他。”
  “那少俠殺就是了。”
  詩詩依舊神色如常,就像閑聊。
  蕭默疑心更重了,不得不繼續問道:“你不在乎?”
  詩詩苦笑,就像一朵半枯的花。
  “我都被困在這輛破馬車裡了,還在乎得了什麽呢?”詩詩道,“反而是少俠你應該多在乎一些,不要總是對什麽都後知後覺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蕭默眼神銳利。
  “我的意思就是,少俠你應該考慮考慮,想辦法多了解一些事情。”
  詩詩淺笑開口。
  “危樓高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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