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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尋劍錄》第14章 寒風
  一次呼吸的時間過後,二人同時收手。

  蕭默面色不變,好似無事發生;陳越則疼得直搓手心。

  “奶奶的,再來!”

  陳越自然不會服氣,接著又是三四掌連環拍出,一次比一次迅猛,如同江漢之交的潮水,到最後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留手,而是全力出掌了。

  但都被蕭默輕松應對,甚至沒讓他移動一分,單靠兩根手指就一一化解。

  無論陳越如何全力釋放內力出手,都是如此。

  他這才明白,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身手”的差距。

  自己因為做任務的獎勵,內功的修為提升得很輕松,平時真要打架,也靠這一手渾厚的內力出絕招正面硬剛。

  但這手上的功夫,都是實打實的本事,不練,就沒有。

  而練了的人,就是比你強。

  陳越隻得收手,隨後長歎一聲:“都是騙子。”

  蕭默則不解道:“誰騙了你?”

  “系統,不對,系統文。”陳越嘟囔了兩句,抬頭看到蕭默更加疑惑的表情,反而開心了起來。

  他就是喜歡這種說的詞匯只有自己懂的感覺,簡直是暗爽的最高境界。

  想到這裡,陳越心裡的挫敗感反而一掃而空,還順口稱讚了一句道:“今後我一定好好練功,絕不取巧。反倒是你,能以指為劍,實在是好手段!難怪你一個練劍的,不帶劍就敢行走江湖。”

  蕭默笑笑,沒有回答。

  這是清玄道人教他的功夫,他沒有必要,也不應該告訴別人。

  ……

  袁靜程站在一座破敗的山神廟門前,手持著雁翎刀,神色凜然。

  這種山神廟到處都是,尤其是破敗的,就更常見了。早些年江左沒那麽富庶的時候,村野裡到處都是。

  有些人在吃不上肉的時候,就會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絕不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好像這些神靈可以從天而降,賞賜給他們肉吃一樣。

  後來江左基本上人人能吃到肉了,山神廟就再也沒有人供奉。

  眼前的這座經年風吹雨打,只剩下一個殘存的木棚架子,連門都沒有了。

  廟裡,一個膚色蒼白的少年席地而坐,手邊拄著一柄細長的劍。炎夏晌午,天氣正是漸漸變熱的時候,這座山神廟此時卻寒冷異常。

  “你到底是何人?”袁靜程厲聲問道。

  少年沒有應。

  “半個月前你入過陵城,躲避跟蹤的時候殺了一個捕役,而後刺殺慕容先生不成,用的都是寒冰一類的劍氣。我查過,歲寒劍坊沒有你這號人物。”

  “行刺之後你消失三日,為何又在此出現?”

  袁靜程接連說出許多信息,顯然已經對眼前少年的行蹤了如指掌。

  一個正當青春的姑娘,不僅要追查鏢局的貨,還要盯著陵城的這些變化。

  還真是應了唐臨那句話:六扇門缺人啊!

  少年手上微微用力,身體就拄著長劍站了起來,淡淡道:“等你。”

  他像是許久不講話了,此時突然開口,還沒有適應喉嚨發聲的力氣。

  袁靜程下意識地橫刀身前,問道:“等我幹什麽?”

  “殺你。”

  兩個字剛剛脫口,少年右手一抬,就將長劍拔了出來。仔細看去,竟然是劍鞘整個被寒冰凍結在地面之上,才讓他能以這種姿勢拔劍!

  劍很細,不過尋常一半的寬窄,但肉眼可見的鋒利。

  這一把劍瞬間出手。

  袁靜程臉上抹過一絲狠辣,手腕登時立起,用盡全力劈了一刀。

  六扇門的功夫很駁雜,《分筋索》也好、《錯骨尺》也好,都是抓犯人的功夫。但六扇門畢竟背靠朝廷,絕不止這點東西。

  袁靜程使得這招功夫,就出自六扇門的《撕風刀法》。

  刀如風,卻要撕開風。

  這就是《撕風刀法》的意境。

  袁靜程這一刀雖然不夠狠,但使得夠標準,也力道恰到好處。一刀之下雖然不算撕風,但確實像風一樣快。

  只是風遇到了雪,再快也會被糾纏,隨後跟著變得和雪一樣寒冷。

  袁靜程只看見一道清冷的劍光閃過,像是冬日裡掀開簾子,鑽進堂內的風雪,冷得讓人牙齒打顫。

  隨後便是肩膀一痛,頃刻間半邊身子就失去了知覺,雁翎刀也當啷掉在地上。

  袁靜程一招落敗,再不能抵抗。

  這就是武功境界有絕對差距的體現。不需要試探,不需要氣勢,甚至連算計都沒有,只是手上各出一招,結果就一定是他勝,你敗。

  人可以講道理,但武功隻講強弱。

  這一刻,袁靜程隻感覺從心底裡生起一股徹骨的寒意。不是寒冰劍法太玄妙,是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方才的一劍直接洞穿了她的肩膀,隨後便立刻抽離,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個人是真的想殺自己。

  想到這裡,袁靜程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眼前不是比武,也不是打架,而是搏殺,失去反抗的能力,除了等死,她想不到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武功不如人,生死便由人掌控。

  這就是江湖的規矩,六扇門的規矩再大也管不了這個。

  袁靜程知道這一劍不是刺偏了,只是對手為了應付自己的一刀,做出的殺傷最大的選擇。

  這一劍還不致命,第二劍就不是了。

  但第二劍遲遲未到。

  從袁靜程閉上雙眼,心懷不甘和絕望地接受死亡開始,到她聽見一聲鐵器相撞的聲音,不過是四個須臾。

  袁靜程忽然睜眼。

  那個面色蒼白的少年已經退開半步,手中細長的寒冰一樣的劍正在全力對付漫天紛飛的枯黃落葉。落葉每一次和冰劍碰撞,都會震起一點細屑。

  【無邊落木】!

  是天青城的人!

  情勢有變,有人來救自己了!

  “天青城的人”拿著一把破破爛爛,甚至都有些發黑的劍,和那白臉的少年劍客戰在一處。只是纏鬥時卻沒有了方才那一招的凶猛氣勢,反而一直落於下風。

  所以“天青城的人”也沒有堅持住幾招,就被對手一劍掃開。白臉劍客那柄細長的劍上如同裹了一層冰,磅礴的劍氣席卷而過,將他生生震退三步,也跟著摔在地上。

  這個人當然就是陳越。

  情勢似乎一變再變。

  未等袁靜程再有反應,蕭默就已經出現在身側,動作奇快無比,刹那間便伸手抄起了袁靜程的那把雁翎刀。

  蕭默並不會使刀,只是情急之下不得不撿起來,於是他只能將刀當做劍來用。

  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臉上幾乎沒有血色的少年劍客是誰,但他至少知道兩件事情:第一,這個人向袁靜程出劍,甚至可能殺她;第二,這個人功夫很強,起碼劍法不在自己之下。

  所以蕭默沒有用劍指迎敵,哪怕拿著並不熟悉的雁翎刀,也比血肉做的手指好用。

  蕭默連續劈出幾“劍”,卻並不是真的在攻擊,而是為了給對手造成壓迫感,強迫對手把注意力集中在和自己的交手之中,不會再有機會分心去傷害其他人。

  白臉劍客也配合得很,手上細長的冰劍專心地防守著蕭默的“劍招”。

  冰劍的寒氣遠遠強過【冷雲】。即便蕭默沒少和唐臨切磋,也還是難以抵抗這種寒冷的知覺。

  蕭默隻感覺手指僵硬,劍招也跟著有了一絲遲緩。

  決鬥之時,一絲便是勝負。

  白臉劍客見機,立刻轉守為攻,出手便是致人死地的絕招!

  寒風驟起,呼嘯而過。

  這一劍不像是蕭默見過的任何一種劍法,不顯劍意,隻帶著無比強橫的力量席卷而來。他甚至懷疑,這一招無論用什麽兵器施展出來都是一樣的,無外乎是靠雄渾的內力傾軋,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蕭默當然知道自己方才露了破綻,故而早已做好應對的準備。

  刀光凜冽,硬生生從寒風中擠出了一點空間,如同冬末春至時分的江左綠岸,冰雪漸漸消融,泉眼趵突。

  【玉井天池】!

  這一招由刀使出,反而變得寬厚,不像是泉水。而蕭默的內力今非昔比,此招一出,如同大河奔騰。

  蕭默咬著牙,將內力拚了命地灌注進刀身,直衝白臉劍客。這一“劍”究竟威力如何,他也沒有底氣。

  寒風與長河悍然相撞,無論怎麽看,似乎都是長河那股結實的力量更勝一籌。

  只是二者相接的一瞬間,卻是蕭默的招數被轟碎。

  長河驟然化為四散飛濺的水珠,甚至都沒能阻攔白臉劍客的招數片刻。裹著冰的長劍飛刺而來,直取蕭默的咽喉。

  而此時,水珠卻遮蔽了蕭默的視線。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手的劍在哪裡,只能感受到那飽含殺氣的冰冷劍意。

  蕭默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招數反而會害了自己。

  他看著已經模糊的眼前,崩碎的長河,發現自己原來也會感覺到懊悔。

  他很少後悔,因為無論發生什麽,他總覺得自己能夠承擔,也能夠解決。

  可是殺人的一劍就在眼前,命都要沒了,何談承擔?

  蕭默這時候覺得,師兄斷腿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害他的人也被他洞穿了喉嚨!

  活著,總比死去要強。

  何況是在這荒郊野嶺,被一個不知名的劍客擊殺。師尊說江湖人各個要臉面,自己這般死法,豈不是連臉面都沒有?

  幸好自己葬劍下山,沒有連帶著丟師門的臉面。

  蕭默眼前一片模糊,心頭卻明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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