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刀客只見一指戳來，雖然看似平平無奇，但卻暗合至高禪意，仿佛能夠點破虛空，揭露世間萬物的真相。

　　“只是一招指法而已，竟能如此玄奧，難道此人是禪宗弟子?”江北刀客一邊出招，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

　　燕子九卻如同視死如歸，招招不留任何後手，手指連彈，竟一時間逼得江北刀客不得不轉攻為守。

　　越打下去，江北刀客心中越是狐疑。這個燕子九的招數過於狠毒，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再加上燕子九的功夫頗有禪宗的韻味，更是讓他不得不防。

　　“此人沒有剃度，難道是禪宗還俗的弟子?禪宗素來與世無爭，這種人為什麽會是朝廷的走狗?”

　　江北刀客念及此處，刀法也變得愈發猶豫。但即便如此，燕子九也還是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只是一味地搶攻逼迫，但也沒能傷到他分毫。

　　又是三招過後，燕子九一指點出，卻被江北刀客抓住了破綻。只見江北刀客閃身躲過燕子九一指，然後便是矮下身形，手中彎刀破風斬出，劃開了燕子九的前胸。

　　鮮血飆射而出。

　　燕子九又中一刀。吃痛之下，燕子九的指法也不攻自破，然後就被江北刀客乘勢一腳踢倒在地。

　　彎刀落下，正架在燕子九的脖子上。

　　“我說了，下一招，可見生死。”江北刀客一腳踏上燕子九的胸口，踩著那一刀的刀傷，語氣頗為自滿道。

　　燕子九雖然被利刃逼迫，劇痛難忍卻不卑不亢，道:“閣下用了可不止一招。”

　　“你剛才用的，是《澄淨指》?”江北刀客道，“出過家的人，還俗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進六扇門做事?”

　　燕子九道:“我剛才問閣下叫什麽名字，閣下不也不願意說嗎?要殺就殺，燕某不會皺一下眉頭，閣下問這麽多又有何用?”

　　“你就這麽想死?”江北刀客道，“打了這麽久了，一個人都沒來，你們六扇門的反應慢成這樣，到底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閣下不就想看到這個嗎?”燕子九道，“你在魏聰大人府中行刺，殺了人還不趕快離開辰都，反而在這裡逗留了許久，不就是想要看六扇門的笑話嗎?”

　　江北刀客冷笑道:“那又如何?除了你一個以外，難道還有別人親眼看見我從魏聰的府裡出來?現在我只要一刀下去，六扇門又有誰會知道是我殺了他?”

　　燕子九含笑不語。

　　“你不會還有後手吧?”江北刀客眯眼道。

　　燕子九道:“閣下若是想殺我，動手便是了，怎麽反而拖拖拉拉的?”

　　江北刀客道:“只是沒想到真有你這種人，明知會死偏要來送死。既然如此，那我總不能駁了你的面子。”

　　話音剛落，彎刀隨之斬下。

　　燕子九猛地一躲，脖子偏移了數寸，兩隻手快如閃電地握住了彎刀，往外一拉。一拉一躲，這一刀沒有正面斬下，只是從脖子上劃過，沒能割破血脈，只是一點皮外傷。

　　江北刀客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手上用力抽刀，但確實無法撼動爪功強悍的燕子九。

　　撕扯幾下之後，江北刀客忽然撒手丟刀，一拳打在了燕子九的臉上。這一拳像是流氓打架一樣粗鄙，但不得不說十分好用。然而燕子九仿佛咬定青山一般，即便挨了一記重拳也沒有絲毫放松。

　　彎刀刀身較細，燕子九一隻手就能握住。刀刃雖然銳利，但燕子九一身的功夫都在手上，再加上內力附著，彎刀在燕子九的手中幾乎就是紋絲不動。

　　只見燕子九反握彎刀，照著江北刀客踏在他胸前的腳踝上就是一下。

　　無論如何，燕子九也是六扇門正牌的金腰牌。

　　而六扇門三大絕學之中就有一門，叫做《分筋索》。

　　燕子九握著刀刃劃出的這一下，險些就劃斷了江北刀客的腳筋。

　　江北刀客吃痛，卻沒有把腳收回來，反而提氣貫力，重重地踏下。只聽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燕子九被這一腳踏得幾乎昏厥。

　　打到這種時候，哪裡還有什麽江湖俠士的風度?什麽招式也好、武功也罷，都是殺人的辦法，只要能先弄死對方，那完全就是不擇手段。

　　燕子九是殺馬匪出道，見識過各種殘暴的手法，當然清楚這一點。

　　只見他將彎刀遠遠丟開，雙手握住了江北刀客的腳踝，然後便是用力一扭。《分筋索》固然是一樣奇門兵器的手法，但這門武功的重點從來就不在“索”字上面，而是在於“分筋”。一刀沒能挑斷腳筋，但這一扭卻可以。

　　下一瞬間，燕子九悍然出手。

　　只見他滾到一邊，手腕一翻，紫黑色的製服袖口之中就滑出了一把黑色的叉子一樣的短柄兵器。

　　燕子九握住鐵叉，照著江北刀客的腳踝又是一敲。

　　六扇門三絕學，《錯骨尺》！

　　接連三下，都招呼到一個地方，江北刀客的這一隻腳算是徹底廢掉了。哪怕神仙在世，也不可能治得好。

　　江北刀客摔倒在地，刀又不在手上，一身的本事無處施展。眼下又斷了一隻腳，局勢對他更加不利。只見他跪伏在地，但全然沒有屈服，似乎打算和燕子九再搏一回。

　　燕子九則忍著渾身快要散架一樣的劇痛，站起身來。他握著錯骨尺的左手垂在身側，重重地喘著氣。

　　“閣下……現在，是誰……能殺誰呢?”

　　江北刀客冷笑道:“若不是你這禪宗的功夫讓人生疑，你又如何能夠勝過我?”

　　燕子九笑道:“本來是勝不過的……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也知道單打獨鬥我贏不了你……但我沒有時間找人幫忙，只能一個人追捕。”

　　“你想抓我回去?而不是殺我?”江北刀客道，“死守著這種規矩，還真是愚蠢。”

　　燕子九道:“從我發現你就是殺人凶手之後，我就不得不這樣做了……現在我殺了你，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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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刀客冷笑道:“若不是你這禪宗的功夫讓人生疑，你又如何能夠勝過我?”

　　燕子九笑道:“本來是勝不過的……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也知道單打獨鬥我贏不了你……但我沒有時間找人幫忙，只能一個人追捕。”

　　“你想抓我回去?而不是殺我?”江北刀客道，“死守著這種規矩，還真是愚蠢。”

　　燕子九道:“從我發現你就是殺人凶手之後，我就不得不這樣做了……現在我殺了你，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