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閻來回翻弄著火銃,然後把它丟給了王生。
“李兄弟,這......”
王生不安的攥攥手心。
“你年齡最小,拿著防身。”
鄧天雄走進房屋,冷風灌入。
“李兄弟,屍體都扔進冰窟窿,沒有尾巴。”
李閻雙眉微擰:“那也不能多待了.......”
他問鄧天雄:“倭刀不錯,你用得慣麽?”
鄧天雄不好意思笑道:“還是大明的刀順手。”
“我能用。”
火爐旁傳來一個聲音。
說話的人臉上帶著深重的皺紋,臉像一截又黑又硬的樹皮,別人都稱呼他為老刁,是鄧天雄的舊相識。
“跟隨戚將軍的時候,在營盤裡練過倭刀。”
李閻把刀遞了過去。
“宋通譯。”
李閻開口。
“想要避開倭寇,往鴨綠江方向,怎麽走合適?”
宋通譯抓把泥土,用手指勾抹著畫出一副似模似樣的地形圖。
“從這走,繞過攝山。”
“太遠了,攝山也不算險,能不能直接穿過去?”
宋通譯猶疑的說:“可以試試,被發現的幾率很大。”
“夜長夢多。”
女孩待在一邊,看眾人指著小山包嘀嘀咕咕,忽然開口說了句什麽。
“她說什麽?”
宋通譯面色古怪:“童言無忌。”
李閻惱火的抓了抓脖頸:“讓你說,你就說。”
“她說攝山有鬼。”
李閻摸摸胸口刺青:“有鬼,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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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飛舞飄蕩,積裹在蒼黑色山岩上。
碩大軍靴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李閻腳步一停。
枯枝被壓斷,積雪簌簌而下,映入眼簾的竟是家圍攏著籬笆的農舍。
“天雄,我們走了多久了?”
“整整一天,已經走到山腰。”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路走到半山腰,倒看見戶人家,走,過去看看。”
走到農舍前,宋通譯扯嗓喊道,門裡露出嬌豔面容!
女人長發挽髻,單薄的麻布冬衣掩不住婀娜的身材,水汪汪大眼睛好奇的盯著眾人。
“這女娃長得真是水靈。”
老刁忌憚說道。
宋通譯上前溝通,過會回來對李閻說:“她一個人住,同意讓我們歇息。”他壓低聲音,“不太對勁。”
“誰都看得出。”李閻冷冷回答。
軍漢們魚貫而入,火堆散發出熱量,油燈照亮整間屋子,火堆上架著口鐵鍋,裡頭咕嚕咕嚕煮著食物。
“李兄弟,趁著有火堆,我到外頭找些乾淨冰塊,化成水大家留著路上喝。”
老刁開口。
李閻開口:“天黑前回來。”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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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慢流逝,木門處忽然傳來男人聲音:
“打擾了。”
門板被推開,身著裘皮大衣的青年出現在門口,唇紅齒白面色儒雅。
青年用朝鮮話問候,宋通譯站起熱情的走過去,與其交談,聊的火熱。
青年身後湧進來四名面色陰冷的男子,
個個佩刀刀鞘火紅。 “李兄弟,你看他們的刀。”
鄧天雄低聲說道。
青年忽然轉過頭來,用字正腔圓的漢話問道:“大明人?”
最先反應過來竟是王生!
少年俯衝而出,抽刀斬向青年雙腿。
一名軍漢掀翻鐵鍋,湯水揚在空中,鄧天雄腳踩長刀,腳掌發力往外一撮,刀身厲嘯而出,直指青年!
王生的刀刃已經沾到青年小腿,這近在咫尺的一刀,卻怎麽也砍不出去。
其他人看得明白,一束黑色長發纏住王生脖頸,火紅刀光撩向少年臉龐!
“呯!”
余音嫋嫋不絕,刀身哀鳴不絕於耳,那名武士連續後退,雙手不斷顫抖。
李閻雙手持槍,槍口指向裘袍青年。
“彈丸打完了,還指著我幹嘛?”青年神色從容。
“呯!”
李閻臉色狠辣:“你來猜猜,我彈丸打完了沒有?”
青年低笑,手掌抓向王生。
“呯!呯!”
火光接連噴射而出,空氣中火藥味道蓋過了食物香氣。
李閻揚揚槍口:“你再猜?”
鄧天雄衝過去拉回王生,一把扯下詭異黑發,使勁掐他人中。
青年小早川驚懼之色久久未退,“大明火器竟然先進到這個地步?”
“不對!”
小早川反應過來,這個男人的同伴流露出和自己一樣的驚訝,他望向柯爾特手槍的目光無比貪婪,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是那支潰軍的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