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春言非常驚訝:“你不想庭外和解?可是……那些律師說,就版權而言,你基本上沒有贏面。”
蕭裔遠皺了皺眉頭:“那說明這些律師不太合格。而且我不僅不想庭外和解,我還要反訴他們商業訛詐。我要兩百億賠償!”
岑春言徹底無語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試探著問:“蕭總?是蕭總吧?我沒打錯電話吧?”
說話語氣那麽衝,簡直不像她認識的那個蕭裔遠了。
蕭裔遠淡淡“嗯”了一聲,客氣地說:“如果岑總覺得為難,就算了。我感謝岑總的幫助,等岑總回國了我請岑總吃飯。”
岑春言輕笑一聲,“那倒不用了,我只是想幫你而已。我們國家的公司在國外總是會被欺負,我氣不過,所以第一時間找人幫忙。蕭總你放心,不管你怎麽決定,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岑總客氣了,這官司我自己打,還要反訴……”蕭裔遠說著,就想找個理由掛掉電話。
岑春言卻馬上說:“好,既然你決定打官司,還要反訴,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蕭裔遠:“……”
岑春言又笑著說:“我當然也不是無償幫助蕭總的。蕭總知道我買的那個做特效的公司,我不想它就這樣垮掉,還希望蕭總提攜,讓我們也掙點錢。”
談利益的話,就好多了。
蕭裔遠最怕那種“不求回報”的幫助,聽著就不靠譜。
他松弛下來,笑著說:“提攜不敢當。市場那麽大,大家敞開門做生意,只有合作才能共贏。”
蕭裔遠想過公司以後的發展計劃。
他總不能把所有的後期特效製作都由自己公司包攬。
而且不同的片子,有不同的特效風格。
他們這一次仙俠劇做得好,不等於別的風格也能做得這麽好,所以他在考慮把自己的後期特效智能軟件授權使用。
只要給他交使用費,都能用他的軟件做特效。
而且使用的人越多,對他軟件裡的人工智能深度學習功能,就越好。
因為這樣會讓機器深度學習的領域足夠大,場景建模越多,它就會越完善。
而這,沒必要靠他自己一個人來做。
也就是說,他找了無數人給他測試人工智能軟件裡面的機器深度學習功能,不僅不用付錢,那些“幫”他測試的人,還要給他錢。
這難道不是“共贏”嗎?
蕭裔遠想著,沒有拒絕岑春言的請求。
反正都是要付錢的,在商言商,他不會拒絕任何一個可以合作的公司。
岑春言很是高興的樣子,連連點頭說:“蕭總這個樣子,才是做大事的人!我跟著蕭總有肉吃!”
“岑總真太過譽了。”蕭裔遠笑著說,“我這裡還有個大官司呢,一不小心,也許就沒合作的機會了。”
“我相信蕭總。對了,你說要應訴,拒絕庭外和解,還要反訴,我也支持你。需要我幫你找律師嗎?如果你已經有律師了更好,不過我現在正好有空,也方便,需要我幫忙嗎?”
岑春言這麽熱情,蕭裔遠遲疑了一下,不過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抓緊一切可能的機會。
他忍不住問:“岑總,你對那個告我的公司有多少了解?”
岑春言這兩天也在查這個公司的情況,也是做過很多功課的。
她給他介紹她在這邊了解到的那個公司情形:“……我找了一些律師和商界的朋友,從他們那裡,我知道這個公司有點奇怪,雖然成立幾十年了,但是卻沒有什麽正兒八經的商業行為,好像一直就在做研發,但是研究出來的東西從來沒有變現。”
蕭裔遠本來是想掛了電話的,但是聽到這裡,他心裡一動,坐直了身子問道:“岑總,你還有他們公司的具體資料嗎?比如說,他們公司的創始人是誰,首批員工又有哪些?還有,他們公司申請專利和版權許可證的這個人工智能軟件,是誰做的?誰是他們軟件部門的Technology-Specific Architect?也就是特定技術架構師?”
岑春言:“……”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蕭總,我不是很了解電腦方面的專業名詞。你說的這個Technology-Specific Architect,也就是特定技術架構師,是做什麽的?”
蕭裔遠耐心跟她解釋:“Technology-Specific Architect,我們也叫TSA,也就是特定技術架構師。你這樣理解。針對某種技術寫出可以應用的程序,就好像是從無到有,把一棟房子蓋起來。而要蓋房子,建築師要先畫圖紙。”
“特定技術架構師,就相當於蓋房子的建築師,他必須把軟件的外在結構設計規劃出來,然後程序員才會跟著他的架構思路寫代碼,也就是具體蓋房子。”
“他的工作,主要是針對特定技術的規劃和設計。這個比純粹寫代碼難多了。因為他的工作直接決定程序員們開放出來的軟件效率如何,是不是符合要求的應用能力等等。”
“對方公司如果真的在三十多年前就有這樣的人工智能應用程序,那他們肯定有個特定技術架構師,給他們勾勒出框架。”
“然後就是這個人手下的程序員都是誰,他們的代碼是怎麽寫出來的,有沒有文獻可以分享?”
蕭裔遠一邊解釋,一邊問了岑春言很多問題。
岑春言聽懂了蕭裔遠的意思,忙拿筆記了下來,說:“我幫你去打聽,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打聽到,但是我會盡最大努力。”
“勞駕了。”蕭裔遠深吸一口氣,掛了電話。
岑春言那邊在找人問那個公司的情況,蕭裔遠這邊也沒閑著。
他用自己的方法在網絡裡搜尋。
可惜那個公司不知道是太謹慎,還是太老舊,居然沒有自己的官網。
他們只在社交媒體上有自己的官方帳號,而這個官方帳號,還是在他們向法院遞交訴狀的前一天建立的。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別的信息。
所有有關他們的信息,都是存在於轉述、介紹和社交媒體裡面的炒作,已經法庭裡的立案。
但是對方確實有個公司,也有自己的辦公大樓,看起來不像是假的皮包公司。
這麽看來,三十多年,他們自己沒有營業收入,那是誰給他們提供資金讓他們經營下去的?
……
蕭裔遠這麽緊鑼密鼓研究對方公司情形的時候,溫一諾也沒閑著。
她把自己查到的天師道一統其他三大派的葛派情況摸得透透的,連他們高層的組織架構圖都畫出來了。
可惜的是,她除了查到葛派現任大天師跟司徒家的現任家主,也就是人稱“九叔”的司徒兆交好以外,跟別的大佬關系也都不錯。
因為這個人很喜歡拍照,穿著仙風道骨的道袍,眉開眼笑跟各位大佬合影,然後把照片放得到處都是。
她還仔細研究過這人辦公室的牆壁,上面掛滿了這個葛大天師跟各位政商界大佬和娛樂圈明星的合影照片。
當然,這個葛派還有自己的官網,用的語言可正式了。
如果不知道他們的底細,光是看他們的官網,還以為這是啥藍V認證機構,整得老正式了。
溫一諾有幾次看他們官網裡的新聞,差一點沒笑出聲來。
但越是這樣,她越不能放松警惕。
試問一個能派殺手過來企圖謀殺他們一家人的組織,你以為他們是德雲社,專門搞笑的嗎?
這只能說,他們的保護色非常好,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煞筆樣兒,沒人會想到他們私底下那麽黑。
溫一諾只是很可惜,找不到他們跟沈家的直接聯系。
沈家就只是他們的一個客戶,而全世界的富豪,有一大半都是他們的客戶,沈家只是國內比較醒目的一個而已。
溫一諾總覺得司徒秋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可惜她找不到證據。
現代社會,你可以懷疑一切。
但是沒有證據的話,那就只是懷疑而已,不能拿出來作為證據指控他們。
還有沈家,她最近也在關注他們的王府花園大宅。
沈家人好像從那個王府花園大宅裡搬出來了。
她聽沈召北偶爾說起過,沈齊煊和沈如寶、司徒秋還在國外沒有回來。
因為沈如寶最近身體很不好,他們已經在準備給她再做一次手術。
她的骨髓造血功能障礙很嚴重,簡單來說,就是急性再生障礙性貧血,但不是白血病。
不知道需不需要移植骨髓。
沈齊煊和司徒秋兩人天天不是見醫生,就是在見醫生的路上。
國外那些治療再生障礙性貧血非常有名的醫院和醫生都快被他們約遍了。
溫一諾知道這個的時候,心情有些微妙。
但看對方對孩子如此盡心盡力,她還是願意給他們一點信任。
希望他們不要再作妖了,救人要緊。
又過了一周,溫一諾將所有能查到的消息都分門別類在電腦上存好,開始做自己的行動計劃。
她的第一步,是從新人類娛樂有限公司辭職。
……
傅寧爵看著她的辭職報告,無語半晌,說:“一諾,不用這麽著急吧?如果你家裡有事,我可以給你放假,多久都行,帶薪。”
“不用了,小傅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不能這樣做。你還是再招一個公關部對外發言人吧,現在這個做的好的人很多,我也不比他們強多少。”
溫一諾笑得文質彬彬,“而且我家裡的情況,小傅總都知道,我要回去接管我自己家的生意。”
傅寧爵歎了口氣,把她的辭職報告闔上,淡淡地說:“你是想為你家人報仇,是不是?——我會無條件支持你,你不用躲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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