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和蕭裔遠忍不住對視一眼,都在琢磨,都過了三天了,岑耀古現在來醫院幹嘛?
難道要趁張風起傷勢初愈的時候搞事?
還是專門來探望的?
溫一諾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得出結論,岑耀古應該只是來探病的。
因為張風起傷勢有好轉,也是偶然事件,因為路近來給張風起做手術這件事本身就是很偶然的。
她心裡一動,朝蕭裔遠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出電梯。
蕭裔遠會意,先一步走了出來,對岑耀古笑著說:“岑老板來了,是來掛號的,還是來探望病人的?”
岑耀古看了他一眼,心裡著急,板著臉說:“我來看人,你們呢?這就走了?”
溫一諾這時已經給溫燕歸發完消息,讓她小心,說岑耀古來了。
溫燕歸馬上給她回復:知道了。
病房裡,張風起也知道了消息,他這個時候不想理會岑耀古,就跟溫燕歸安排好對策。
溫一諾知道溫燕歸和張風起有了準備,放了心,也從電梯裡走出來。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說:“遠哥,咱們走吧,還要回去拿飯呢,我媽媽胃口不好,醫院的夥食吃不下。”
她隻朝岑耀古點了點頭,什麽話都沒說,就拉著蕭裔遠走。
蕭裔遠帶著一臉歉意回頭看著岑耀古,說:“岑老板先上去吧,我們回去取點東西。”
趙良澤自始至終沒怎麽說話。
他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意,跟著溫一諾和蕭裔遠後面走出電梯,跟岑耀古也沒打招呼。
岑耀古跟他本來也不熟,知道他的名號,但根本就沒見過他,所以也沒注意他。
從醫院裡出來,趙良澤回去收尾,溫一諾和蕭裔遠回大平層。
老道士已經在家裡等著了,把剛做好的飯菜和湯都用了保溫的食盒裝,放在餐廳的桌子上。
看見溫一諾和蕭裔遠回來,老道士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們,說:“你師父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溫一諾笑著說:“好多了,今天請了個厲害的醫生給他做手術,已經醒過來了,不過要休養好一陣子。”
老道士長籲一口氣,對著西方的方向拜了拜,喃喃說:“三清祖師在上,保佑弟子一門順順安安。”
溫一諾也跟著行禮。
蕭裔遠兩手插在褲兜裡,默不作聲站在一旁,臉上沒什麽表情。
等這祖孫倆拜完了,蕭裔遠才問:“老神仙,大舅那邊剛醒,我們想給他和嶽母送點吃的東西過去。”
老道士笑呵呵地說:“我都做好了,算好時間你們會回來拿,都裝好放在餐廳了。”
“啊?師祖爺爺神機妙算好厲害!”溫一諾朝他伸出大拇指,“您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師父?”
“呃,我就不去了。今天做了一整天吃的,累著了,我回去躺會兒。”老道士捶了捶自己的腰,然後快步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溫一諾看著老道士的背影,總覺得他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嘀咕說:“師祖爺爺好像不敢去見我師父……是我的錯覺嗎?”
蕭裔遠拎著幾個食盒從餐廳出來,淡淡地說:“不是你的錯覺,我也感覺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老道士有什麽心結。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都沒功夫去探究這個問題。
畢竟老道士八十多了,人老成精,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他們這些小輩沒資格去指責他。
溫一諾現在隻擔心岑耀古去見張風起,會不會出什麽事。
她催著蕭裔遠趕緊回醫院。
在路上的時候,溫一諾想起溫燕歸和張風起的事,想著不跟蕭裔遠說一下也不好,不然他老是叫張風起“大舅”,聽起來也是糟心。
於是溫一諾含蓄地說:“遠哥,我師父其實不是我親大舅,你知道的。”
“嗯。”
“呃,我媽決定跟他在一起了,等我師父傷好之後,兩人可能就要辦證了。”溫一諾說完,就看見蕭裔遠差一點方向盤都把不住了。
車輪嗞的一聲巨響,將黑色的柏油馬路幾乎蹭出一條明顯的痕跡。
蕭裔遠忙踩了刹車,飛快地把車穩住,才扭過頭看著她說:“……怎麽回事?你媽媽和你……師父要領證?結婚證嗎?”
“當然啊,不然還有什麽證。”溫一諾有點想笑,她沒想到蕭裔遠反應這麽激烈,“怎麽了?你不高興?”
“我跟你說,你不高興也不行,這是我媽和我師父的事,不關我們的事。”溫一諾很強硬地提醒蕭裔遠。
蕭裔遠苦笑著搖搖頭,“這輪不到我高不高興。可是你想,我姐姐嫁給了岑耀古,你可以叫岑耀古姐夫。”
“現在你媽跟你師父結婚,而你師父是岑耀古的兒子,你媽就成了岑耀古的兒媳婦,而你,從輩份上說,是岑耀古的孫輩了。”
溫一諾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一時瞠目結舌。
過了一會兒,才輕輕拍著自己的額頭,懊惱地說:“我的媽!我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可怎麽整?!”
“幸虧我不是我師父親生的!不然我可真要跳河了!”溫一諾想著想著,又笑了起來。
她的角度總是這麽奇奇怪怪,而且特別容易把話題給帶偏。
果然蕭裔遠也被帶偏了,笑著說:“也對,等你找到你親生父親,把姓給改了,就沒這問題了。我估計你是不願意做岑耀古的孫輩。”
“就算我不改姓,我跟他們家也一丁點關系都不想攀扯上。”溫一諾很誠懇的說,“你姐姐嫁給岑耀古,這件事我始終覺得是你的一個汙點。”
“關我什麽事?又瞎說。”蕭裔遠笑著騰出手,捏捏她的臉。
“遠哥你真是什麽都好,我從你本人身上找不到缺點,所以吹毛求疵的話,也只能從你親戚家找缺點了。”溫一諾嘻嘻笑道,推開蕭裔遠的手,“好好開車,你開車的技術不如我。”
蕭裔遠扯了扯嘴角,“別得瑟了,回去咱們再算帳誰才是老司機!”
溫一諾本來還想繼續懟下去,忽然瞥見蕭裔遠勾起的一邊唇角,和唇邊的壞笑,倏地明白過來蕭裔遠在說什麽。
“呸!”溫一諾嗔了他一眼,說:“其實我挺高興我師父做我爸爸的,我也不想找我親生父親。”
“我知道你跟你師父從小關系就好,就算是親生父親,也沒有多少能做到他這個樣子。可是你為什麽一點都不想找你親生父親?一般人不是會很好奇嗎?”蕭裔遠抽回手,放到方向盤上。
溫一諾聳了聳肩,“這不是很明顯嗎?如果他還活著,這麽多年,也不見來找我和我媽。我媽帶著我過不下去了,去找我師父,也沒找他,可見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蕭裔遠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
溫一諾把胳膊肘撐在車窗邊緣上,又說:“如果他是好人,那他就是死了,所以這麽多年也沒找過我們,我媽也沒找過他。”
“所以我為什麽要對他好奇?——你提他一次就是給他臉了!”溫一諾很是不屑地說。
她的想法其實很直接很簡單,就是別人對她好,她就會對別人好。
她不會上趕著去找一個對她的存在不聞不問的人。
那是給自己找堵呢?
而且她很心大,並不傷春悲秋地認為自己是個沒父親的孩子就低人一等。
蕭裔遠對她這一點簡直是又愛又恨。
愛呢,當然是這麽心思明白不鑽牛角尖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能讓這種直線思維的女孩愛上,其實是男人的福氣。
恨呢,當然是她太直線思維,心太大,有時候甚至比他這個男人還要心大,又會讓他很不確定,在她心裡,他到底佔有多少位置。
蕭裔遠淡笑了一聲,說:“我覺得你親生父親應該沒有死。”
“但是他在我這裡,已經算個死人了。”溫一諾捂了捂胸口,前面已經到了醫院停車場,她準備下車了。
兩人從車裡出來,拎著食盒往醫院大樓那邊走過去。
快到大樓的時候,一輛加長的勞斯萊斯幻影直接開過來直接停在大樓門口。
這裡可不是一般人能停車的。
溫一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輛豪車的車門打開,從裡面出來的,居然是司徒秋和沈如寶兩個人。
沈如寶一臉孺慕,小心翼翼站在司徒秋身邊。
司徒秋彎腰給她整整衣領,看起來臉色很是蒼白憔悴。
她穿著一襲淺煙灰色裙式風衣,腰很細,顯得非常地瘦,好像風吹一下就能被吹跑的樣子。
司徒秋這是生病了?
溫一諾忍不住想,家庭醫生都不管用了,要來醫院看病?
這司徒秋的病,估計挺重的。
不過溫一諾也沒有想搭話的意思,她很快收回視線,當做沒看見一樣,和蕭裔遠一起上了台階進入大門走向電梯。
沈如寶這時看見了溫一諾,她想叫住她,可是溫一諾卻已經轉身不顧而去。
沈如寶癟了癟嘴,看向司徒秋,說:“媽媽,我們一定要去這種醫院嗎?要不我們出國去看大夫吧?”
“媽媽身體很不舒服,先在這裡查一下吧。我已經讓他們準備飛機了,過兩天我們就出國,我再去國外的醫院再徹底檢查一下。”司徒秋勉強笑了一下,跟沈如寶也走向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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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今天可以三更了。
第二更給“火火_”盟主的累積打賞加更下午一點。
第三更晚上七點半。
還有今天是周一,親們的推薦票表忘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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