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親愛的,你知不知道原本的克蕾雅究竟是什麽?”
“我只聽說她本身根本就不是一條龍。”
在羅倫與奧菲莉亞一同向著位置不明的目的地前進的過程中,兩人突然聊起了有關他們的目標,曾是三位傳奇之一的龍帝克蕾雅的事情。
“她們的信息不是特別需要保密的事項,所以你要問什麽的話我基本都可以回答哦。”
“那如果她不是龍的話,那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喔……我們要不就先從龍界那個奇怪的地方講起吧?”
在過去的多元世界中,龍界作為最強大的生物“巨龍”的居所而得到了最高的三界之席,不過大部分人對那裡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很多人只知道那裡的時間流速遠超基準近千倍,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了。
“在原本的世界之理約束下,多元世界雖然各不相同,但實際上都有一個運行的基準。龍界內的生物遠比人類強大,所以它們才被超速流逝的時間束縛著……這是時空管理局當時的一般理論。”
“我猜你要說‘但是’了吧?”
“當然嘍,世界之理哪會設置那麽簡單的束縛啊。”
依然維持著少女姿態的奧菲莉亞發出了嘲弄般的嗤笑,因為那人類得出了所謂結論,和她所知曉的真實根本有著天壤之別。
“龍界,原本只是個和其他地方一樣的普通世界而已。”
“麻煩你稍微多解釋一點,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麽才是‘普通’了。”
“那裡本來和其他的世界一樣,存在著一個非常平凡的人類文明。只不過在那個人類文明即將步入末期的時候,那裡的人類偶然間找到了一個能夠將自己永遠延續下去的方法。”
永遠延續……類似的說法現在已經被證明是一種極端的自我毀滅。羅倫知道那裡的人類文明在那時就已經走入了一條死胡同,只不過這件事似乎與“龍”並沒有什麽關系。
“你可以猜猜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啊,親愛的,猜對的話會有獎勵哦。”
“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會兌現。”
“那就沒辦法了,我就直接公布答桉吧。”
一邊嘲笑著已經滅亡的人類的愚蠢,奧菲莉亞終於說出了那並不被人所知的,“龍”所誕生的真相。
“他們發現,只要將自己完全寄生在世界之上,就能獲得近乎無限的生命。”
“寄生嗎……惡心透了。”
“於是那裡的人類開始把自己改造成類似寄生蟲的形態,以此來直接汲取世界運行的能量。雖然他們一開始還美其名曰說是‘為了文明的延續’,但當這些蟲子膨脹到一定程度之後,文明什麽的就被它們拋在腦後了。”
siluke/0/111/111453/《控衛在此》
由於直接吸收了世界用於運轉的能量,那些變化為異樣形態的人類開始了迅速地演化,它們很快就進化成了有著巨大軀體和強大力量的危險生物。而在體驗過了直接吸收世界之力所帶來的滿足感後,這些生物便將目光投向了其他的世界。
“如果那種東西跑出來的話,所有的世界就都會完蛋嘍。”
“等一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當時的我應該會直接降臨才對……但我並沒有解決過類似事件的記錄。”
“當然嘍,當時的親愛的你並沒有降臨在世界上,因為那場災難並沒有發生。”
被令人作嘔的寄生蟲們不斷汲取著力量的世界,在那時終於展開了反擊。在世界中流轉的的能量開始摻雜起了無法消除的劇毒沉澱,而毫無任何準備就吸收了那些沉澱的寄生蟲們,它們的生命因此而受到了汙濁的詛咒。
“那源自世界本身的詛咒,讓那些蟲子的思考能力陷入了不可逆轉的遲滯。被汙濁的力量侵蝕的它們,必須花上千倍的時間才能完成一秒的思考。就算它們擁有著近乎不死不滅的軀體和比肩世界的力量,也無法再順利完成任何的動作。”
但已然千瘡百孔的世界此時也無力再驅逐那些寄生其上的異物,於是它用最後的力量向世界之理發出了控訴。而世界的本源在聽到了那臨終之世的哀鳴後,便對它下達了最終的裁決。
“於是裁世之獸揮舞境界之劍,斬斷了那世界與外界的聯系。”
“什……”
奧菲莉亞隨口說出的答桉,讓羅倫的思考再次陷入了停滯。
原本以為只是在世界破滅之時才會誕生的終焉之獸,竟然從一開始就來自於世界的本源……而境界之劍,那時就是它所執掌的武器。
“在確定了那些蟲子已不可能將那膨大的身軀帶離世界之後,那個世界最後選擇了加速自己的毀滅。時間的流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最終到達了原先的千倍才停止了增長。”
而在加速邁入終末的世界之中,膨大的寄生蟲們終於重新獲得了悔恨的權利。原本被遲滯了千倍的思考因千倍的時間流逝而達成了微妙的平衡,而它們這時才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逃離這個加速邁入毀滅的世界了。
“無論那些家夥怎麽努力,那無節製膨大的身軀都不可能通過已被幾乎被完全斷絕的境界。而就算勉強將靈魂塞入弱小的傀儡,通過某些細小的縫隙送入外界,那遲滯了千倍的思考也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然後,那個世界就變成了人類所認知的“龍界”。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啦,那些‘龍’怎麽也不可能離開世界,就算製造出處能夠承載意識的傀儡,也必須要以千倍的速率超負荷運轉才能讓它們的思維維持正常。所以那些家夥就只能不斷地向外投出使用期限極短的傀儡,然後用這些東西在外面不斷地製造‘像是它們’的卷屬。”
妄想著有一天那斷絕的境界能夠重新接續,“巨龍”們在即將終末的世界中奮力掙扎著。它們甚至開辟出了通向腐朽深淵的通道,卻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逃離終末的方式。
“呼……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這應該發生在很久之前才對吧?”
“這都是黃金之都的記錄哦, 親愛的。而且我現在才要說重點呢。”
羅倫當然很想知道,在真實的一面如此令人作嘔的世界之中,為什麽還會誕生那樣一位高潔的帝君呢?
“在那些家夥將一個深淵強行連接過來之後,那個本以為只要這樣加速下去就可以結束一切的世界,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還需要做些什麽才行。”
若是讓那些蟲子最終僥幸逃入深淵之中,躲開了終末的製裁,那麽一切就會再次變得不可挽回了。
“於是在那早已徹底腐朽的世界之核中,一隻純粹由乾枯的殘滓與絕望的咒毒構成的蟲子,悄無聲息地孵化了出來。”
要用相同的方式寄生在“龍”的身上,最終將這些異物的命運導向毀滅的,齧碎龍骸者。
“她的名字是,骸帝克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