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門之後,樂山第一時間被掌教真人的召見。
這一次,掌教真人看見樂山當即放下了手頭上的所有事情,一改往日“不待見”樂山的表情,神情嚴肅的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最重要的是掌教真人向樂山鄭重宣布,他被禁足了,別說去東海礦山,就是踏出山門半步都不行!
“這次先關你個十年、二十年!如若東窗事發,縱是本座有心放你出去,你也未必能有那個膽子!”
這是掌教真人的原話,批的樂山啞口無言,隻作認錯的模樣。
最未了,掌教真人即似安慰又似敲打的向樂山道:“自己反思去吧,也不要太過介懷!你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回報宗門,不然斷你俸祿也莫怪旁人!”
這一次,樂山非常老實,也未去提及邵筠筠的事。
他們之間,就算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說法,也不過三五年的時光,之後不知會是什麽光景。
若百十年後,樂山的修為有幸超過邵筠筠,誰也不知那時二人又是何種心境。
現在唯一能讓樂山安心的是,以紹筠筠的性子不會輕易給他的帶綠帽子。
接下來的半月裡,青雲門內雖然安定,樂山心中的波瀾卻久久不能平息。
這些天裡,外面不斷有仙盟大事發生。
羅少仙的老子羅勝先是闖入碧玉宗的護山大陣,強擄了南宮蕊、百裡馥師徒二人,又挨個打上神劍宗、萬法宗甚至紫霄仙宮,硬是全身而退。
天魔宗百余年不曾有“魔君”即位,魔君相當於掌教,卻無長老牽製,權力要大上數倍,歷來有能力坐上魔君之位的,無不是隻手遮天。
而羅勝雖為天魔宗右護法,資質、潛力卻勝過左護法數籌,因此極有可能成為魔君的存在。
他本亦正亦邪,雖有十余位子女,卻唯獨寵愛羅少仙。
當然,羅少仙也從未讓他失望過。只是這次……完全不給他挽救的機會。
可以說,殺子之仇絕無可能善了。
也多虧是經過鍾靈兒一番掩人耳目的布置,讓羅勝徹底的陷入了碧玉宗、神劍宗、紫霄仙宮乃至萬法宗的陰謀中。
半月過去,魔門依舊沒有打上青雲山,樂山終於安定下來,偶爾小憩也不會被噩夢驚醒。
樂山雖然可惜碧玉宗的那對師徒,卻也無可奈何,就算重新選過,他依舊會選擇犧牲這兩個毫不想乾的人。
不得不說,樂山的這番經歷雖讓他再次奮發圖強,卻依舊在鍾靈兒身上越陷越深。
也虧是她新點過守宮砂,才稍稍打消天嗣峰上眾人的懷疑。
除了每日那兩刻鍾的放縱,樂山倒也真是一副正派弟子的模樣,不敢再有半分逾越。
不覺間又是冬去春來,先是丹霞宗的幾位天才弟子到訪,後是天道宗紹苗苗與南疆呂家訂親的請柬落到樂山的手中。
再三確認那個名字是紹苗苗而不是冷秋凝,樂山波瀾不驚的把請柬還到玄真殿的弟子手中隨口道:“以我們兩家的關系自然要準備厚禮,而我還在禁足就不用去了!”
“什麽?你真被禁足了?”
安舒寒從秋千上躍了下來,一臉狐疑的看著樂山。
樂山微笑:“現在我不騙人了,哦不,以前也沒騙過!”
“這是什麽?”
安舒寒一個白眼,轉手去拿請柬。
樂山與那玄真殿的弟子皆是一臉木訥,也就由她。
安舒寒亦是死死的盯著那兩人的名字,
好一會兒才皎潔的看向樂山:“是個姓呂的家夥,竟也是元嬰期了……可惜了你!” 樂山依舊面色如常,卻毒舌道:“有什麽好可惜的,那家夥遲早要帶上一頂綠帽子!”
安舒寒美目流轉,試探的調笑起樂山:“怎麽?你好人妻了?”
樂山揮了揮手,示意玄真殿的傳信弟子先離開,回頭平靜的看著安舒寒:“要不你先去嫁人再來給我試試?”
安舒寒微微惱怒,轉而也調笑道:“現在你都金丹後期了,修為應該遠超冷秋凝才對吧!她……現在還好嗎?”
“好啊!我跟她約定過,嫁人之前一定要告訴我……你以為,她要嫁的人,我搶親能搶的過嗎?”
樂山語氣非常平靜,內心雖然澎湃,卻將它全部化為修行的動力。
“你不覺得,當初招惹人家就是個錯誤嗎?以他們的見地,你就只是一個金丹期修士而已!”
安舒寒此時頗為自傲的道。
“我除了是金丹期修士,還有其它身份嗎?仙盟前三?多遙遠的事情啊!”
樂山微微感慨道。以前他還可以說自己成為了分神期修士的男人,而現在不行了。
安舒寒一臉羨慕,完全不似作假:“你不覺得這麽年輕的金丹後期修士很了不起嗎?至少比他們小門小派弟子強多了吧!”
樂山再也控制不住毒舌:“你不覺得他們很自由嗎?至少不用被逼著跟人聯姻!”
“你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
安舒寒面色一變顯出氣乎乎的模樣,也不似作假。
樂山微顯尷尬,再次自黑道:“也就人家紫霄仙宮的金丹期男修才有資質與宗門聯姻,我還差點火候!”
轉而,他又平靜道:“我家小師妹在丹道上的天賦可還行?”
“一般般吧!”
安舒寒明顯心不在焉。
樂山並不覺得惋惜,反而點頭道:“在丹霞宗眼裡一般般便是頂好的吧!那再麻煩你幾天多指點指點,我天嗣峰還有些積蓄作為回報,定能讓你滿意!”
“你現在如此市儈?難道我便只是覬覦你那點積蓄?”
安舒寒再次不滿道。
樂山極少去看她的臉色,只是非常認真的模樣:“人情拖的太久,難免會生出間隙。”
安舒寒面色愈來愈差:“你是想與我劃清關系嗎?”
樂山面不紅,心不跳,恬靜道:“我巴不得和你更親近些,但你看山下走上來的那個小美女,她肯定不會歡迎你!”
樂山話音落時,陸馨然已然近了前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安舒寒,卻比上次抓奸平靜了許多,看了二人片刻後,她恭恭敬敬的向安舒寒行了個禮:“師叔!”
轉而,她又笑靨如花的望向樂山:“師兄!”
樂山微微一笑,安舒寒卻一臉寒霜。
“今日怎麽有空到我這裡來?”
樂山聲音溫潤如玉。
陸馨然天真爛漫:“我每天都有空啊,只是怕打擾你修行。現在……你能教我‘望月舞’的身法嗎?我都聽說了,你在教李長青他們!”
樂山也是猶豫片刻,這才點頭道:“好啊!那晚上就一起去學吧,我們目前只是在一起研究,也不是誰教誰!那裡還有玉玄山的兩位師姐!”
陸馨然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轉而卻微笑的看著安舒寒。
“這位是丹霞宗的安師姐,也是丹道大家,你直接叫她師姐,她應該會更開心一點!”
樂山當即點破了二人間的睚眥,也作親近的模樣摸著陸馨然的頭髮。
陸馨然很快開心起來,安舒寒卻十分不服氣,二人目中一陣火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