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學習禦劍術本是權宜之計,其中取舍也各有見解。
樂山也不認為自己一定是對的,但想盡快去尋找師父的下落,學習禦劍術乃是首選。
然而,執法堂的那小牛鼻子十分執拗,對樂山許諾的三套功法不動心也罷,竟還訓斥樂山一番。
再次接連受挫,樂山依舊沒有放棄,只有花大價錢買個飛行法寶了。
當然,一應的寶劍、鎧甲、符籙還有解毒的丹藥、避蟲的陣法一樣都不能少。
看來,還是逃不掉要打祖宗們遺產的主意。至於金丹期的俸祿、功法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夜黑風高,正是乾壞事的好時候。
天嗣峰腳下新建起的道場燈火通明,越發襯托出了山頂的寂靜。
樂山毫不客氣的往慕長歌洞府的陣法上踢了兩腳,那陣法本就拙劣,很快應聲而破。
“小三,你想死啊!”
慕長歌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一臉殺氣。
按理說樂山肯定不會怕他的,但還是不由退了兩步。
“別動手啊,我找你有正事!”
樂山說著,鼻子輕輕的嗅了嗅一臉古怪。
慕長歌翻了個白眼:“有事快說!”
“先去我那裡!”
樂山說完,又靠近慕長歌朝他身上嗅了嗅。
“幹嘛?”
慕長歌一聲低喝,巴掌瞬間抽了過來卻被樂山躲了過去。
四下看了一眼,雖然無人,樂山還是放低了聲音道:“密室在我那裡,今日帶你過去看看……”
內裡的財富之前樂山便與慕長歌大致說過一遍,不想他並不熱情,反道:“下次別在晚上找我!”
樂山撇了撇嘴:“我不是在忙著呢嘛,附近的坊市你知道多少?”
二人聊著,腳步飛快的朝樂山的洞府趕去。
路過那塊大青石附近,慕長歌放慢了腳步道:“聽說這塊石頭快成精了?”
樂山繼續向前道:“是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它化形之後應該是個女的!”
慕長歌一陣愕然,最後不由向樂山豎起大姆指,只是一臉冷笑。畢竟現在看過去,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而已。
樂山沒有回頭,卻似乎看到了他的動作,再次道:“人心太複雜,還是石頭好相處!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它的善意!”
說著,樂山隨手一揮,打開了石室的陣法,裡面卻有一股老鼠的尿騷味。
慕長歌當即捏著鼻子,停在遠處。樂山也作鄙視的模樣看著他,心下暗想:這貨個子太高,胸也太平,不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多好啊!自己就可以全處全收了!
想著,他忙移開目光,只是靜靜的等著慕長歌,也不催促。
“你也不知打掃一下!”
最後慕長歌吐槽了一句終於還是走了進來。
樂山輕指了指門前那塊大石道:“我靠著它睡,一點都不冷!”
慕長歌再次翻了個白眼,隨即不由又看了那大石一眼。
樂山所在的洞府這個防護陣法已十分陳舊,不然也不可能進老鼠,但樂山不是把它合了上,這才開口。
他頤指氣使的向慕長歌示意道:“你去逆時針扭動那個壁燭!”
慕長歌沒有一絲好奇的模樣,反而皺眉:“你別耍我!”
樂山微微愕然,這才解釋道:“出來的時候我看過,裡面積蓄的靈力快滿了,現在開肯定沒問題。出來的時候才有大麻煩,以你的實力很難打開。
” 只見慕長歌輕輕一扭,石壁上果然有了動靜,他的臉上終於露出驚異的神情。
很快,側面原本平整的石壁上顯出一條漆黑的通道,樂山不由分說的抓住慕長歌的手腕走在前面,並打起了預防針。
“先跟你說下,裡面坐化的前輩比較多,你可別怕!”
“真個坐化的前輩不說也罷,還有一些肉身不腐的大能,有些看上去還很年輕。”
“若他們有心關照天嗣峰的後輩,天嗣峰又豈會衰敗至此。”
“我準備從他們身上擼點東西下來,武裝一下自己順便想辦法打點打點關系……”
樂山喋喋不休的說著,慕長歌穿過漆黑的通道進入天然的溶洞便被裡面的景象驚呆了。
入眼的便是一根根倒掛的石筍與七彩斑斕的玄光,那玄光如彩虹一般卻變幻莫測,更不知其來源,一時另人目不暇接。
樂山停了下來也來催促,心中卻暗自冷笑:再聰明又如何,沒看過各種天馬行空的仙俠故事,終究會大驚小怪沒點見識。
許久之後,樂山這才出聲道:“別看了,又不能吃,能吃的東西都在裡面!”
慕長歌依舊四下張望,只是抽空白了他一眼。
樂山終於沒了耐心:“走走走,別像個娘門一樣。等我取上兩三件寶貝,你愛看多久看多久……”
天嗣峰雖然人丁單薄,一向比較安靜,但比之山體中的溶洞卻足以稱的上喧囂。通道合上後溶洞內萬籟寂靜,除了二人的腳步聲再無其它。
猛然進入了這種環境,慕長歌頗有些不適應,他很快追上了樂山。待見到幾具穿著青雲法袍的白骨後,慕長歌跟的更緊了。
不多時溶洞深處傳來了滴水聲,起初若有若無,後即漸漸清晰。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狹窄、彎曲的溶洞內不斷回蕩,仿如夢境。
“這真不是個閉關的好地方,吵死了!”
樂山自顧的說著,在一塊凹進的石台前停了下來。
他面色如常的看著石坳中的千年靈液溢出,任由它們流向彎曲的石縫中。
“這……這……這……原來你就是這樣恢復修為的!”
慕長歌看著靈液溢出,卻有些手足無措,他摸了摸腰間,卻連一個玉瓶也無。
樂山聳了聳肩,未作解釋,只是又道:“別眼紅,這只是未到火候的千年靈液罷了。那邊應該還有幾處萬年石筍,靈液雖然不多,卻比這值錢的多!”
“帶你進來,先是想讓你熟悉一下。再者要你幫我分析分析順點什麽東西好……那邊還有幾個前輩留下了些法寶……”
樂山神色如常的說著,慕長歌的唇間卻有些顫抖。
此時他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只有震驚、欣喜,完全不似以往凜冽、深邃。
樂山果然有了師叔的風度,他不驕不躁的等在那裡,直到慕長歌漸漸恢復了平靜。
“不!不!這些決不能落入外人的手中,不然我們絕對保護不了它!”
慕長歌依舊雙目死死的盯著層層垂下的石筍,和那汪清水。
樂山微微點了點頭,繼續撫慰著他道:“嗯!其實也不是什麽寶貝,萬事總有利弊,這些大補的靈物和丹藥自然少吃為妙。”
“當然,現在這都是你們的,也可以說都是你一個人的!嘿嘿!這樣,我永遠都不用擔心再會與你反目成仇……”
樂山說完,微微有些得意,他的金手指已擦的鋥亮,至少目前來看還沒有遇到瓶頸。
慕長歌聽出他的話外之間,終於慢慢的從石筍上收回目光。起初,他很不理解師父為何要把清清安排在樂山的身邊,那時他們那麽小的時候。
當楚雨寒徹底背叛樂山,他終於明白了一些,但依舊覺得師父有點小題大作。直到此時,他終於徹底了解了師父的苦心,也終於看清樂山對情感的依賴。
慕長歌目光頓時一軟,看著樂山猶豫了會,他開口道:“你千萬莫要因為和小師妹的誤會一力去尋師父,他老人家不會樂意的。”
樂山明顯沒有聽進去,慕長歌又接著道:“小師妹是師父安排給你的不錯,她本身也為是修了三年的素女經。”
“在你最落迫的時候,清清一直都想幫你的。但她功法未成,是我攔住了她的。”
一直等著慕長歌說完,樂山只是搖頭:“我送了你個大禮,你終於肯讓步了嗎?出賣感情?還是本來就沒有感情?”
慕長歌也是搖頭:“師父肯定是留下遺囑的,上面也提到了素女功的事,你還不明白師父的意思嗎?”
“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去南疆找他。無論師父是生是死,我都會好好活著,但不聞不問,我辦不到!”
樂山說著,面上十分堅定,說是執拗也不為過。
“南疆?”
慕長歌輕呼一聲,卻再次蠱惑道:“就如你說的那般,無論何地,我都不會阻止你,但你有考慮過風險嗎?”
最後他也堅定的道:“我寧願你變賣這裡的所有資源爭取宗門的幫助。”
樂山果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後只是點頭道:“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
慕長歌微微點頭:“有什麽辦法大家要一起商量,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如此再出現上次的情況,我不會再原諒你了!”
樂山似乎有點煩躁擺了擺手就要往裡走去。
慕長歌一把抓住了他:“有空去看看小師妹,不要再讓她傷心難過!”
樂山的煩躁更甚,內裡破口大罵,卻理智的道:“之前是我錯了,不該冷落她。如今錯過了就算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長歌臉色陰沉:“你是不相信她,還是不相信我?”
樂山差點沒被他氣死,終是冷靜了會再開口:“我沒功夫陪你們演三角戀!你自己搞不清楚就放一放,現在這樣也挺好!”
慕長歌依舊很不滿的模樣,而樂山卻率先往溶洞深處走去,他也隻得跟上。
一座座蒼白的枯骨在二人眼底呈現,從法袍上可以看出,他們的修為都不低,但相對來說,卻太窮了點。
倒是讓樂山看見了兩個須彌戒指和幾件寶甲,但他下不去手啊,沒有行跪拜大禮已經讓二人心底發毛了,再去扒師祖的衣服想想就恐怖。
不說“在天之靈”是否還未散去,這個世界上,挨雷劈可不是開玩笑的。
又往洞裡走了許久,終於讓二人看到一個深明大義的師門前輩。只見他只是身著法袍,遮住的屍骨,卻把元嬰寶甲與須彌戒指整齊的放在了面前的鍾乳石台上,明顯是想造福後人。
樂山當即一喜,心中毫無芥蒂的跪了下去,行了個大禮。
慕長歌也是承了師父的恩惠,幾乎也未拜過任何人,此時卻也被這位前輩的風骨折服了。
二人拜過之後才這上前,這可是普通金丹、築基期修士無法觸及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