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弄死你!”
之前煉器大師也說過類似的話,大概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憑什麽大家都要花費靈石、丹藥才能有所突破,就連恢復靈力都需要消耗這些,而你卻不用?
這不公平!更不公平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入門劍法都能練的媲美高階劍法?
慕長歌與樂山二人的比試結果自然無需多說,慕長歌依舊不相信養氣三卷與青雲劍訣。再次見識到了樂山的“資質”後,他不由埋怨起了師父。
如果自己來管教樂山,說不得現在他已是金丹修士了。而現在他不過是築基中期,有什麽了不起!因此,慕長歌看樂山越發不順眼。
不過,這練功房裡二人的表現卻是前所未有的團結、友愛。
要知道,來這裡的基本上都有仇怨。哪怕義氣之爭,也少不得要見血。
至於平常切磋,誰會浪費靈石來這種地方?也不過是燈光亮了一點而已。
練功房,名字好聽,實則便是給眾弟子一個用暴力解決矛盾的地方。畢竟青雲門的法度極具威嚴,私鬥可是重罪。
待二人下得擂台,一直監視在這裡的築基後期修士這才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縱是在練功房裡的“比試”也要點到即止,若非執法堂也判別不了的案子,決不允許同門之內致死、致殘的情況。
築基後期修士自有一番強者氣度,在他眼裡樂山雖然出眾,卻遠達不到讓他震驚的程度。
這裡最開心的便是小師妹,她雖看清了幾道青雲劍訣的招式,卻依舊搶先一步來到樂山身前問:“三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麽奇遇!”
而樂山只是自豪的道:“都是努力修行的結果罷了。”
“而且,青雲劍訣防守有余而進攻不足。同階之下立於不敗之地並不難……”
他有意安慰慕長歌,慕長歌卻並不領情,依舊有些仇視的望著他。
而樂山繼續又道:“總之我自保的功夫肯定不遜於二師兄便是,由我先去巡邏小隊再合適不過了!”
慕長歌努了努嘴,這才開口:“今日我長了你的威風,他日你因此失敗別要怪我才行!”
樂山不由開懷一笑:“哈,這點你們放心好了。扮豬吃虎一向是我輩的行為準則!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跑起來絕對方便!”
慕長歌環視一眼,整個練功房就只剩下了師兄弟四人,他湊近樂山一點再次問:“小三啊,你老實交待。除了師父的偏愛,你真沒有其它奇遇?”
就這樣公開問了出來,顯然是很信任唯一有些“見外”的六師弟李正業。
李正業果然與趙清清豎起了耳朵。
而樂山卻很坦蕩的道:“我一直呆在天嗣峰,哪裡有什麽奇遇。而且師傅說的那些道理你們不是都聽過嗎?他也根本沒給我開過小灶。”
“哦,對了。小時候他幫我引過氣,找到氣感後就沒再幫過我了!”
樂山幾乎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出來。
趙清清也附和道:“師父也是幫我引氣之後就沒再幫過我,養氣卷還是三師兄教我的!”
慕長歌微微搖頭:“這並不出奇,反倒大多數人都傾向於自己尋找到氣感,那也是靈根的一種體現!”
說完,他繼續盯著樂山看。
樂山很無奈,他對靈根一點興趣都沒有。忽而,他看向了趙清清,一臉認真的模樣。
“說到奇遇,小師妹,你有沒有在野外洗過澡啊……下次洗澡的時候記得叫上我給你把風,
不然被別人看了去,那才叫奇遇呢!” 樂山說的極為認真,但清清卻捏緊了拳頭,一副想打人的模樣。
忍了片刻,她這才紅著臉道:“我雖未讀過女訓,卻知此類之事都需回避三光。師兄莫要再汙我清白!”
樂山並不怕小師妹的小拳拳打過來,聽她這樣說卻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你吃虧!畢竟你最寶貝嘛!而且,我能想到的奇遇便只有這一種!”
“對了,正業,你有沒有過什麽奇遇?”
樂山又很快岔開了話題。
李正業一臉正色的沉思良久,這才道:“只有六歲的時候和族裡的兄弟、姐妹們遊過泳!”
樂山不由莞爾,見慕長歌臉色依舊不大對,便繼續調侃起了他:“二師兄就不用說了,出身皇室肯定是奇遇不斷!”
“你們倆夠了,下流胚子,這輩子都別想真有什麽奇遇!”
慕長歌終於開口,雖然語氣不大友好,卻讓人放心不少。
樂山知道自己下流,卻顯得理直氣壯,他拉上李正業道:“我和六師弟自是沒你那種福分,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幻想一下怎麽了?哪裡像你,閱人無數,現在好意思教訓我們?”
慕長歌似真有些生氣了,他瞪了樂山一眼二話不說拉起小師妹就走。
看著小師妹的手腕被他攥在手裡,樂山微微有些惆悵,再次把思緒移到了外出巡邏的事情上。
顯然,他們不可能讓小師妹分到其它巡邏小隊裡,但若想師兄弟幾人聚在一起,便要自己扛起整面大旗。
一眾師兄弟好好活著,便是當下!而未來,自然是找到師傅的蹤跡!退一萬步來講,那便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修仙之人能夠落葉歸根,結局便也不算太壞。
哪怕萬分之一的希望,樂山也絕不會忘記去尋找師父的下落。
就如小時候自己落在了枯井裡,他便堅信著師父會去找他。而如今師父呢,自然也是如此!
每每想到此處,樂山便會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去修煉。爭取早日達到金丹期,便有可能去尋找師父。
修煉當真枯燥乏味!都道修仙者能千年、萬年,殊不知他們大都在修煉中度過,真正“生活”的時間未必會比普通凡人長。
時間久了,駐守礦場的四個時辰也全當消遣。
這一日寅時,正是樂山所在的第一組當職。
天色將明,樂山與文景有一句無一句的聊著天,心裡卻總回憶著天嗣峰上那些美好的日子。
忽地,陣門處傳來刺耳的警報聲,異常的靈力波動也傳到了樂山所處的這片區域。
陣外一片平靜、祥和,樂山心中微定與文景靠的更近一些。
“你們,還有你們趕緊過去看看,這裡交給我!”
很快,築基後期的師兄指揮起來,而樂山等人也沒有片刻猶豫,話音未落便向陣門方向疾馳而去。
樂山更是很快把文景落在身後,他回頭望了一眼,文景應該也能明白,會第一時間與他匯合。
陣門處第一次這般反應,也不知是否是大長老給眾人的考驗,縱是真有凶險,身為青雲門弟子也不敢有半分僥幸。
“轟~轟~”又是兩聲巨響宛若驚雷。
樂山面色一變再變,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劇烈的靈力波動早已超出了築基期能發出的動靜,而樂山並無絲毫懼意,畢竟這是青雲門的主場。
手中的長劍微動,他目中滿是戰意,顯然今日在練功房裡沒有盡興。
“守住陣門……”
遠遠的,樂山便聽到雜亂聲中的怒吼,他再次提速,沒有絲毫保留。
未近陣門,便已經嗅到了濃重的血腥,隨後便是一絲糊焦味中夾雜的肉香。
眾人皆盡變色,直到真正看見了慘烈的戰場,眾人再次受到了視覺的衝擊。
陣門前處處都是飛舟的碎片,破碎的衣衫與殘破的軀體參雜其間。
鮮血、腦漿、內髒都還冒著熱氣,焦黑的屍塊升騰起絲絲肉臭,那青雲門染血的衣衫更是在這糜爛的戰場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樂山不敢再看第二眼,他壓製了許久這才沒有吐出來,而陣門外三道黑影已飛速離去。
原來此次魔門突然出動三名噬魂期高手,憑著之前從巡邏小隊手中搶來的令牌突襲了陣門。
大長老雖在陣門不遠處,卻也有懈怠。當然,那也怨不得他。
三名噬魂期黑袍魔修用強大的法寶瞬間抹殺正在外出的二十名青雲門弟子,在眾人反應不及時已衝入陣內。
大長老雖有金丹後期修為卻雙拳難敵四手,陣門左近的築基期、煉氣期修士被殺的七七八八,他本就首尾難顧,更不料三個噬魂期魔修一起出去是為了飛舟而來。
那艘飛舟前日剛從青雲門歸來,裡面還不及裝上靈石,就停在礦洞入口不遠處。
當援軍趕到前,那艘飛舟便再次化為碎片,就連完整的船骨也不曾剩下。
這第一波援軍正是二長、三長老,和操控護山法陣陣盤的金丹期長老,當然,修為低微的樂山也正在此列。可以說,以他的修為根本幫不上忙,所有的築基期修士也都是如此。
這一番突襲,魔門的三位高手也並非來去自如,身上也有許多傷處,甚至不及斬殺余下的低階弟子。
“嘿~”礦洞深處傳來元嬰老祖的怒吼,震的來援弟子東倒西歪。一柄飛劍閃電一般直接穿出陣外,正中一個魔修。
然而三道血光一起,三人具都化作長虹向北方逃去,元嬰老祖的飛劍速度也有所不及。
大長老在一眾弟子面前一向暴戾恣睢、不修邊幅,這時也在元嬰老祖面前抬不起頭來。
甚至普通弟子,全部伏在地上,樂山也不例外,他不敢抬頭,卻也知那元嬰老祖正在氣頭上。
卻是不知此番慘敗與元嬰震怒會給眾人帶來怎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