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門佔地萬畝,本就是風水寶地,其中大小山頭林立,地脈尤為突出的便是內門七十二個主峰。
其中最大的一處山脈名為“玄真”,其上玄真殿便是青雲門掌教真人的居所,執事堂、執法堂、奉例殿、傳法閣也座落其中。
玄真一脈雖然地盤最大,卻人丁單薄,且作統轄七十二峰之用。歷代掌教也多出身於玄真一脈。
太玄山脈當屬第二大峰,弟子人數眾多,且多姓陸。整個青雲門傳承數萬年,也不怪乎山頭林立。
其它諸峰或大或小,弟子或多或少各有其傳承。
天嗣峰不大不小,弟子人數也不算最少,但著實是塊肥肉。並非輕慢了師父,以他老人家的金丹期修為也不能守住這片家業。
而這次意外定是打破了某種平衡,天嗣峰終於要落入它人之手,也並非執事堂的人有意為難。
這種平衡自然不是一幫築基期弟子能夠掌控的,若樂山早就透露他不用丹藥、靈石就能突破築基期的資質自然能引起上位者的重視。
而如今平衡被打破不知泛起了多大的波瀾,怕是金丹期的修為也難挽回局面。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樂山雖然有些不俗的資質更能說出讓師父動容的大道理,此時他卻並未理清自己的定位,而薑不凡終於按捺不住發表起自己的意見。
“正業,明睿,文景,清清,下個月的丹藥靈石等一應資源怕已是沒了供給!依我之見你們還是早點去外門弟子那邊登記造冊,爭取領到那邊的靈石供應,今年大比之前你們專心修煉……”
“還有清清,你的修為最弱。外門弟子不比內門,人心惡險,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們說了!……一切小心行事,如果真有人敢欺負你,大可來找我!”
“師父留下的靈石也足夠你們突破到築基期,而四顆築基丹就交給我,總少不了你們的!”
薑不凡正襟危坐侃侃而談,卻讓樂山更加痛楚,他不由的用拳頭敲著自己的腦袋,卻怎麽也想不出其它好辦法。
“師兄……”小師妹趙清清悲呼一聲過來抓住他的手。
“我沒事!”樂山認真解釋道,而清清卻一臉有事的模樣,此時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樂山把她攬在懷裡緊緊的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就算去外門我也陪你一起……”
安慰了好一陣子,樂山這才抽空看了慕長歌一眼,他果然一直在看著這邊,此時只是翻了個白眼,並沒有生氣的模樣。
慕長歌很帥氣,甚至說很好看,雖然比自己帥樂山卻並沒有妒忌他,也很難心生反感。
慕長歌與小師妹關系很好,甚至很多時間都呆在一起,眾人都知道,樂山卻從不在意小師妹更親近誰。
也是樂山之前一直在追求楚雨寒,不然小師妹絕不會與慕長歌走的那麽近,畢竟小時候她更親近樂山。
這些固然重要,而樂山更在意的是慕長歌的態度,如果他對這複雜的三人關系心生芥蒂,那這同門關系很難再維系下去。
慕長歌在樂山的心裡一直都很重要,也一直比楚雨寒重要,甚至真個做出選擇四師第張勇也要比楚雨寒來的重要,因為他們都能讓樂山感到溫暖。
當然,最溫暖的除了師父,當然是小師妹趙清清啦。與楚雨寒不同,她拋卻女神的身份便什麽也不是,就連師兄妹情分也是極淡,而趙清清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呵護的對象,其中自也少不了師父的原因!
“老二,
老四,清清是我們最小的師妹,我們要無條件照顧她,沒問題吧!” 樂山幾近命令的語氣,說完得到二人認可後又看向了五師弟李正業、六師弟王明睿、七師弟臧文景三人。
“你們也一樣,就像大師兄說的一樣我們有義務護持你們到築基期,不怕吃苦我們就聚在一起!沒有著落之前不會落下任何人!”
樂山終於也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就連薑不凡都點了點頭。
此時,小師妹趙清清徹底安定下來,她先是低垂著目光滿臉通紅緊挨著樂山,後卻挪了挪位置與慕長歌更近一點。
一行人圍坐在一起,張勇正在對面,他一直在看著這三人有些疑惑。再看了一眼緊坐在一起的薑不凡、楚雨寒二人他更加疑惑起來。
有些幼稚,但一片赤誠十分寶貴!這是慕長歌暗下裡難得對樂山的褒獎。
師兄弟九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依舊沒有什麽進展,而洞口的玄光卻一陣閃爍。
樂山面色一變,幾乎毫不猶豫抬手向防禦法陣的節點上打出一套手印,洞口的玄光終於暗淡下去,卻也傳來吵雜的聲響。
“裡面有人?”
“是小道童吧!”
“陸師叔請放心,這陣法攔不住我們的……”
方才從執事堂長老的口中,樂山已經聽出了他們的意思。天嗣峰的一切都有其它人接管,包括師父的洞府以及裡面的財寶。
這種師徒傳承絕大部門弟子都無法自由進出師傅的洞府,甚至弟子也會在洞口布設簡單的防禦陣法,總得來說就是利益交換少有恩情。
而天嗣峰這一脈自然不同,至少樂山與清清都在師父的洞府裡住過,自然能夠來去自如。
雖早知如此,真正被別人打上門來,樂山卻越發懊惱。竟連轉移資產的時間都沒有,無論如何他們肯定不能空手出去。
大師兄薑不凡依舊正襟危坐,空有兄長的氣勢卻毫無作為。慕長歌皺了皺眉剛要起身樂山卻叫住了他:“我去吧!”
慕長歌雖是兄長為人處事也面面具到,卻男身女相,這種生死存亡的大事樂山也不好意思讓他頂在前面。
“量力而為,莫要意氣用事!”慕長歌臉上充滿了質疑的說道。
樂山臉上終於硬擠出一絲微笑:“白吃了這十八年的飯,總要有些長進!你們在這裡等我回來,我出去與他們談談,師父留下來的東西總不好落入外人手中!”
慕長歌也終於笑了笑,鼓勵的點了點頭。從他柔和的目光中樂山也終於確定,慕長歌才情有余而魄力不足,若想讓他為自己遮風擋雨怕是有些難。
樂山走出陣法時,外面一片雜亂,一個執法堂弟子手拿羅盤想要用之前備份的法訣破陣,卻被樂山之前變幻了陣眼,此時一頭霧水。
一位長胡子老修士一左一右兩位七八歲的小道童,滿臉憂色,還有其它十七個執法堂的弟子分布在洞口周圍四處查看。
執法堂的弟子修為最低也是築基中期,最高已至築基後期。他們的服飾比之尋常弟子除了顏色較深,還有其它細節上的差異,顯得棱角分明。
更有跨刀樣式的飛行法器捌在腰間,在氣勢上倒與錦衣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樂山方一踏出洞口玄光一閃,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這是我師父的洞府!”樂山臉上消了悲色,有些木然的直言道。
“執事堂的諸位長老沒與你們說明白?現在不是了!”手執羅盤的執法堂弟子豎起眉毛決然道。
“呵,你們知道的挺多!那你們告訴我,我師父犯了什麽錯,人在哪裡,我就走!”
“天嗣應是趙真人,聽聞任務失敗隕落,如今難過的可不止你們一家!”
“怎麽?還有誰家人丁單薄被你們奪去了家產?”
樂山木然的臉上多出一絲嘲諷,讓執法堂弟子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馬上打開陣法,我等不與你計較!”
絕大多數弟子都畏執法堂弟子如虎,而在樂山眼裡他們卻代表著公平、公正,本身也只是沒有什麽背景的築基期弟子,只是討了個好差事。
若論背景,師父還在的時候他們可從來不敢打攪自己,偶爾碰面也是和聲細語。
因此,樂山依舊淡定道:“你看著我的臉,我像是怕計較的人嗎?我只怕我師父被你們不明不白的坑死了!”
“你,你……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你有疑惑便去執事堂再問個清楚……”
“是啊,你只是奉命、行事,而我卻在守著這半條命!”
“怎麽,你什麽意思?給我拿下!”
樂山先是得意,言語上佔了上風,不想手拿羅盤的執事堂弟子直接翻臉。
當然,翻臉是一回事,動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慢吞吞的做足了氣勢,還未拔刀一旁的長胡子老修士就呵住了他們。
“慢著,老朽並未有強取豪奪之心,也不急於這一時,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那老道便帶著倆道童轉身離去,一個執法堂弟子跟了上去,半天也沒能讓他回心轉意。
樂山有些愕然,他早就看出這老者面相和善,卻非有意連累於他。樂山也非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他遙遙的對老者施了一禮,老者卻未再回頭。
而樂山依舊喊道:“師叔明日再來,弟子定把洞府雙手奉上!”
老者依舊頭也不回的走了,樂山心中微定,卻不料執法堂為首的弟子依舊不依不饒,他收起羅盤森冷的道:“明日再來?那今天你想幹什麽?與我走一遭吧!”
樂山一臉抗拒的模樣,大體的還是順從的配合著他們。
“你們在這裡守著,不許任何人出入!”
樂山瞬間掙脫了他們,開口道:“你們過分了啊!人家都不在意!”
“陸家人,我們吃罪不起!”
“這麽說,這是你們自己的意思了?”
“還不清楚嗎?打開陣法,空著手,馬上,滾蛋!”
樂山終於忍不住,一拳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