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是瘋狂?
當克裡斯汀得到這個信息的時候,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向光柱之中的海爾頓·卡萊恩。
瘋狂這個詞匯,對於卡萊恩來說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單詞,而是具有更加特別意義的象征。
卡萊恩瘋狂的本質,是因為卡萊恩一族所得到的聖炎能夠讀取到人們的思想,而世界所賦予馬爾默的,能夠讓卡萊恩王國實現大多數的想法的夢想之力,兩種特別的力量匯聚在一起,才造就了這個扭曲的王國。
卡萊恩或許很扭曲,但是他同樣很特別……他的成功是無法複製的,但同時,他所帶來的危害也是巨大的,超越了千年的暗流湧動下,時至今日也還在持續,甚至讓以往和平的大陸爆發了大規模的衝突,在這個過程中,多米爾王國常年以來的矛盾被激發,最弱小的卡諾王國也不顧一切的朝著貝爾發動戰爭,貝爾王國則是在這個過程中展開了王位之爭。
卡萊恩雖然只是一個存在時間不長的王國,但他造成的影響卻依然存在,究其原因,便是因為卡萊恩的瘋狂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深入了人類的社會……由卡萊恩的幻想之力所構建的系統中,產生出了一個擬態的馬爾默,而卡萊恩王國和幻想之力則是借助黑影馬爾默的力量在暗處生存,一直等待著機會。
等待著命運之人,等待著自己出現。
即使這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又突然成為了所謂的命運之人,但是,自己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特殊之處了。
能夠容納特別力量而保持微妙平衡的容器,連聖炎和聖劍,多種神眷者的特質,還有各種各樣奇妙的力量都能容納的話,區區一個【完美】的虛構體自然沒什麽問題。
這就是卡萊恩的瘋狂,他們試圖染指由世界所締造出的奇跡,而自己則是成為了世界與馬爾默之間賭博的牌面。
那麽海爾頓又是什麽?
馬爾默說他是瘋狂,是否和卡萊恩的瘋狂是同樣的,還是單指海爾頓精神上的不正常?
又或者,正是因為海爾頓天生不同於常人的外表,還有精神上的不穩定,讓他成為了【瘋狂】,而【瘋狂】對於【瘋狂】來說,就像是人類呼吸空氣一般自然,本來就已經混亂的思維,也不會再受到混亂的影響而痛苦。
“海爾頓·卡萊恩……你是為了達成馬爾默的願望而出生的嗎?”
“……”
海爾頓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克裡斯汀很清楚。
但克裡斯汀也很清楚,海爾頓自出生便擁有的瘋狂成為了他不受卡萊恩影響的關鍵因素,他已經習慣瘋狂,甚至在馬爾默之上。
而馬爾默將卡萊恩之王的位置傳給海爾頓,也是因為如此,因為他和世界的賭約,需要有一個人來守住這個特別的地方,因為待在馬爾默所說的那條大河附近,無時無刻都會承受著瘋狂,如果不是海爾頓的話,沒有人能夠守護這個地方。
而且,不光如此,不光只是在瘋狂中保持自我而守護這裡,馬爾默為了讓海爾頓擁有擊敗大多數闖入者的實力,而將許多的知識教給了他,包括煉金術,暗殺術,狩獵之道,死靈魔法……為了讓海爾頓成為名副其實的怪物。
海爾頓確實很強,但是在了解到這些之後,克裡斯汀又不禁為他感到許些的悲傷。
因為海爾頓的一生,完全就是為了馬爾默而活的。
即使海爾頓本人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麽不妥,
或許,在常人的眼中這是對海爾頓命運的不公,但是,克裡斯汀也能夠理解馬爾默的做法,因為有這個必要……他也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而到了現在,經過了千百年的時光,順應著世界的召喚而來到此地的【遊蕩的靈魂】,偶然進入了瀕臨死亡的【完美容器】的體內,成為了【命運之人】,在扣動這個扳機之後,名為【卡萊恩】的巨大齒輪開始轉動,開始了重現【完美】的儀式。
這是【命運】的抉擇,這是【世界】的意志,為了完成與馬爾默的【賭約】而在這個世界上產生的特殊秩序與規則。
海爾頓沒有說話,聽優姬的描述,海爾頓也不怎麽說過話,即使發出聲音,也是如同野獸的低吼,但是,他卻用其他的行動,回應了克裡斯汀的感慨和疑惑。
海爾頓將自己的手更加用力的貼在光柱內壁,絲毫不顧光束將自己的身體灼燒,一點點的融解成黑霧。
他緩緩將臉貼在了光柱上,瞪大了眼睛,試圖看清楚外面的人……他能感覺到,【命運之人】與【神火的巫女】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在這裡守候了這麽久,也是頭一次有人能夠抵達這個宮殿,結果卻在第一次的交戰中,自己就輸了。
但是海爾頓並沒有失望,也沒有傷心。
他緩緩開口,發出了低吼,但是融合了死靈魔力的子炎則是代替他將自己想要說出來的話傳遞了出來。
“你好。”
“我叫海爾頓·卡萊恩。”
“很高興認識你。”
“再見。”
“……”
在得到了最後一個單詞之後,克裡斯汀便發現緊貼在光柱內壁上的海爾頓松開了放在光柱上的手,他將自己的身體擺正,不再抵抗審判之光的侵襲,身體漸漸的分解成為黑霧,從光柱中逸散出來。
海爾頓笑著,子炎傳遞出來的並沒有悲傷,但是克裡斯汀聽到這些話之後心臟卻縮緊,有些難受……
一直沉默著的優姬突然上前,朝著海爾頓伸出了一隻手。
“等等,叔叔!”
優姬沒有實體,但是這道審判光柱卻實實在在的將她擋在了外面,即使優姬控制著子炎想要接管一切,但是卻無法阻擋從天而降的光芒。
“海爾頓叔叔!等等!”
“你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
“你不是在這裡被困了上千年了嗎?!爺爺讓你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連強尼那個笨蛋都會對這個王國感到生氣,為什麽你能這樣輕松的死掉啊?!”
優姬咬著牙,緊緊的攥著手,一遍又一遍的砸在了光柱上,直到克裡斯汀抓住了她的手,才讓她停下來。
克裡斯汀對著優姬搖搖頭,希望優姬不要再去打擾海爾頓。
但是海爾頓也察覺到了優姬的反應,於是,他有了回應。
海爾頓的意志透過子炎傳遞了出來。
“因為,我們是渴望著進步的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