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黑胖混在人群中也想往裡面衝,他本來就是來找蘇小牧的。
自從工廠區一別,就再也沒聽說他的消息。
他想著今天中考蘇小牧肯定會來,見上一面寒暄幾句,這關系不就拉近了嘛!到時候他們一家進了城市,手指縫裡稍微流出來點渣子,就夠自己在工業區橫著走了。
雖說鎮上修複了雜貨店,又給了優惠讓自己進貨。
可天天掙這仨瓜倆棗只能是在河林鎮上混。
人家蘇小牧那是要進城市生活的貴人,更何況還救了個護衛隊員。哪怕他就囑咐一句讓護衛隊照顧自己點,以後河林鎮上自己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生活在這種環境下,每個人想往上爬的心思是穿越過來的蘇小牧想象不到的。
哪怕希望渺茫,所有人也都想試試。
萬一撞上大運了呢?
學校門口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薑黑胖就肯定站在教室前跟護衛隊員有說有笑的明朗少年正是蘇小牧。
而且跟在他身後的,就是那天救下的護衛隊員谷立揚。
實錘了!
他沒加入討論,能跟蘇小牧患難與共逃亡,那可是自己的優勢!
萬一讓這些學生仔知道所謂的貴人正是同窗同學,一個個衝過去打感情牌,自己還不見得能說上話。
鈴聲響了以後,看門老頭慢悠悠開鎖開門。
等不及的人群不待他打開大門,直接就湧上去,像是一股凶猛潮水直接將大門衝開,隨後流向蘇小牧所在的位置。
薑黑胖仗著身材優勢佔據了最佳位置。
可大家都往裡面衝的時候,他光顧著想一會兒該怎麽跟蘇小牧套近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偏偏又因為噸位問題,人流衝不走他,薑有財被擠得東倒西歪失去先機。
等他靠著自身實力再往前擠的時候,人流已經被校方安排的安保攔住了。他們在教學樓前結成一道人牆,將所有人都攔下,然後推著人流向後退。
有人拿著大喇叭不停喊:“考生家長在校門外等候!考生排隊等進場!”
三樓走廊上,頭髮花白的老校長扶穩眼鏡看著熱情似火的人群,心中很是欣慰,“河林鎮的居民還是可以的。
雖然送孩子來上學的不足百分之一,但這些學生的家長對待中考還是很看重的。你看他們的表情都那麽急切,這是對孩子們學業的重視啊!
咱們第一年中考,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能考上高中。”
“最起碼前三名是有希望的,第一批學生,咱們都是摸索著教學,肯定不能跟其他區相提並論。
但絕對比另外四個鎮上錄取率高!”同行的副校長信心滿滿,“學生們也很積極,你看前面那幾位女同學,恨不得能立即衝到考場開始考試!
中考的規定是隨考隨判卷,咱們的學生不多,考試完很快就能出分數。
上面派來的專家已經就位了。
咱們等著考完看第一場文學的分數排名吧!”
老校長讚同點頭,“明天下午就知道究竟有多少學生考上高中了,到時候咱們再開個會總結一下教學經驗。
爭取不辜負學生和家長們的熱情!
只有咱們向城市高中輸送的人才多,鎮上人看到跳出去的希望,教育之火在工業區才能徹底燎原!”
樓下被人牆攔住的人群本來還想再衝擊一下,最起碼離貴人能近一點。沒想到護衛隊員當即將貴人護到身後,
還用眼神冷冷掃視過來。 前幾天被人審判的印象深刻,再加上平日裡就對護衛隊充滿畏懼,人群很快就安靜下來,不敢再放肆。
學校組織的安保將家長成功帶離學校,鎖上大門;考生們根據準考證號,在各個考場前排隊等待。
薑有財假裝考生被無情拆穿,四個壯漢聯手把他抬著扔出去了。
被谷立揚妥妥保護的蘇小牧光顧著看熱鬧了。
視線所到之處全都是人,還有好多衝自己拋媚眼扔飛吻的,看的他一臉懵逼,壓根就沒注意到人群中苦苦掙扎的薑黑胖。
第二道鈴聲響起,有監考老師監督進場。
蘇小牧近水樓台先得月,率先坐到貼著自己名字的座位上。
隨後進來的幾個女生眼睛都看直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真的是他!
“蘇小牧?”
“蘇小牧!”
……
分在一個考場裡的學生都激動起來,這是緣分啊!
雖然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但畢竟有同窗之誼,搭上話什麽的豈不是更容易了?
鑒於監考老師宣布考場規則不得喧嘩,否則被取消中考資格,因此同考場學生都不敢大聲,一個個輕聲呼喚想讓他看自己一眼。
蘇小牧正襟危坐,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他心裡想著,甭來套近乎,咱們也不怎麽熟,我才不會讓你們抄呢……
正式開考以後,考場裡只剩下翻卷子聲和筆落在紙上唰唰唰的寫字聲。
屋門大開著,谷立揚站得筆直視線一刻都不離開蘇小牧。
從開始答題起,蘇小牧拿起筆頭也不抬唰唰唰就是一頓操作猛如虎。
等把文學卷子寫的滿滿當當,他放下筆第一個交卷然後和谷立揚離開考場。
動作那叫一個帥!
讓慶幸自己跟蘇小牧同一考場的學生們目瞪口呆。
尤其是學習成績最好的班花,她還想著怎麽給蘇小牧遞小紙條呢。
她尋思著,對方就算變的再帥,學習成績不可能立馬見起色。自己只要先答完題,找機會給他遞答案,蘇小牧肯定會感激並記住甚至愛慕自己的!
可她的題還沒做完,對方就交卷走人了,這……
看著坐上車離開學校的蘇小牧,班花陷入沉思,難道對方已經不在乎成績了?這樣的話,下午考算數,自己得想辦法引起他注意才行。
對了!
中午回家以後,趕緊梳洗打扮一番換上那條舍不得穿的紅裙子, 肯定沒人能比得過我!
班花打定主意趕忙低頭寫自己的試卷。
“時間還早,咱們去趟雜貨鋪吧。”副駕駛位上的蘇小牧對谷立揚道。
考試這兩天中午會在鎮上的護衛隊本部休息吃飯,所以有的是時間。他之前告訴薑黑胖等自己回來,現在正好把事情辦了。
別的不說,最起碼衝著薑黑胖大半夜專門跑來叫自己逃跑這事兒,蘇小牧都欠他份兒人情。
“爸,你黑著個臉幹啥?”薑大輝坐在雜貨店門口整理貨物,抬頭一看父親面色陰沉回來便問道。
薑黑胖歎了口氣,“唉……”
“沒擠進去?不應該啊!咱老薑家的爺們兒湊熱鬧能擠不到最前面?我不信。”薑大輝猜測道:“蘇小牧壓根沒理你?”
“我哪想到他那麽拉風啊!”薑有財撲通一聲坐地上,地面都微微一顫,“有護衛隊員當保鏢,還開專車送他去考試的。所有人都盯著,他壓根沒看見我。”
薑大輝奇怪道:“你怎不喊?你那嗓門兒,一開口喇叭都鎮不住,他還能聽不見?”
“那哪能喊呢?”薑有財也有點後悔,拍拍大腿道:“我聽他們議論都沒認出小牧來,我就尋思著,他們要知道那貴公子就是蘇小牧,不得都憑同學的名義套近乎去啊?到那時候,哪還有我說話的份兒?
可沒想到,學校真賊啊!
直接就把我們給轟出來了。
要知道我就喊一嗓子,現在那些學生肯定都知道是蘇小牧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