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田野上,一群商隊在行駛著。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那空蕩的野外顯得異常突出。
周圍一列騎著高頭大馬的輕裝騎士守衛在旁邊,散發出的氣息雖不強烈,但足以保護住這些車隊通過這一截路途。
一些智慧低的凶獸與野獸遠遠地看見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沒有來騷擾他們。
“嘿,你聽說了嗎?田野城出現極暗之夜了!
田野城的安赫爾家族在一夜之間上下老少幾百口人全部被殺!血都流成河了!
將安赫爾家族的院子都給染紅了!早上進去的人直接被血腥味給嗆暈了過去!!”
“可不是麽!我也是聽我在田野城中的一個親戚說的,那可不僅是流成河了。
聽說那個殺人的人有一種天賜天賦,能直接將人的全身血液都給抽乾!
上下幾百口人全部都被他給吸幹了血!!那場景,才叫一個恐怖啊!”
“嘶!!!安赫爾家族這是招惹了誰了?!怎麽這麽慘!!!”
馬車組成的商隊中,一群商人在車廂中圍成一圈,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前幾天田野城發生的事情。
其中還有人不停地拍著桌子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
在他們後面的車廂中,一個瘦削的身子蜷縮在裡面,閉著眼睛正在假寐,也在百無聊賴地聽著前面那個車廂中的感慨與爭論。
“確實啊,那人據說不僅殺人,連帶著安赫爾家族的所有資產都給搬空了!!!
那可是上十枚磚板啊!一點也沒有留下!全部都拿走了!!!”
“那可真是一夜暴富啊!十幾枚磚板!這可是夠我一輩子用的啊!!”
“是啊,我如果有十幾枚磚板,我早就去帝都裡安家了,一輩子都不需要打工,哪還需要這麽苦哈哈地開會跑啊?!!”
“切,你可別嫉妒,你看吧,最多一個星期,那個人就會被抓住。
你可不知道,那個人殺貴族倒是殺痛快了,他肯定不知道三十幾年前的極暗之夜事件。
帝國方面好不容易才將那件事的影響給花費了這麽長時間抹除,誰知道這一下子又冒出了一個極暗之夜。
你想,帝國得知此事後,陛下必然會雷霆震怒!到時候估計會派出真正的強者去追殺那個人!
所以恐怕他蹦噠不了幾天了!”
這人說完,車廂中的人就頓時陷入了沉默。
確實,這人倒是隻供著自己殺好了,他沒有想到他將會面臨多大的麻煩!可能他這一輩子就到這裡了。
“誒——”
車廂裡的商人紛紛歎了一口氣,都在為那個敢於挑戰貴族權威的人保以一絲遺憾。
這樣的人在現在的社會中可是很少了啊,他如果失敗被抓住的話。
估計會給那些上層的貴族們增加很大的影響,會讓他們的威嚴更加穩固。
馬裡其聽到這裡就沒有聽聽課,閉上了眼睛,開始檢查起了他那晚的收獲。
打開空間戒指,裡面一片銀白色閃爍的光芒,讓馬裡其更加安下了心。
‘身上有錢的感覺果然不錯,心我變得安穩了不少。’
經過安赫爾家族一戰後,馬裡其身上的全部資產已經達到了三十五枚磚板。
除去需要分給格裡家族的一些外,他能夠留下大約十七枚,這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夠用的。
另外他還在安赫爾的家族寶庫中找到了好幾株天材地寶,其中正好有一株金元素的天材地寶,讓他心裡很是開心。
另外的幾株也是價值不菲的,馬裡其已經想好,將他用不上的天材地寶分出一兩柱賣給格裡家族,剩下的就留在他這裡以備用。
馬裡其遵守承諾,將那個孩子送到了孤兒院,孤兒院也沒有多問,直接就收下了那個孩子,同時也給他剩下了許多麻煩。
“喂,你們說那個人會跑向哪裡啊?其他的城池?還是森林?”
“估計是自由之森了,不是說那裡藏匿著許多被通緝的人嗎?
幾乎所有的被高價通緝的人都會跑進自由之森,畢竟那裡可是就連帝國派出的人也不會輕易在裡面搗亂的!”
“咦,這可不好說!那個人的膽子那麽大,說不定他真的準備去一座城市裡面藏起來呢。
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這麽做。”
“是啊,這個東西確實說不準,這就看他的性格是怎樣的了吧!”
馬裡其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安靜地聽著他們說話。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口中的那個膽大包天的殺手,就在距離他們不足十米的一個車廂中——
安赫爾家族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帝國,畢竟這次不想布巨家族與葛姆家族那樣了。
那兩個家族只是丟了一些錢財,人也隻死了一個年輕的公子。
相對於安赫爾家族的全族幾乎全部都被殺死了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的!
帝國中關於一些極暗之夜的謠言逐漸地越傳越厲害。
終於,帝國還是派出了一個超級強者,前往田野城調查與追殺凶手。
不過這些馬裡其都不知道,混在這一隊商隊之中,馬裡其再一次成功地混進了飛陽城,離開這個商隊的時候距離他弄出極暗之夜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很幸運,他之後的逃跑計劃非常完美,沒有被那些人查出他的行蹤。
又或許是已經有人盯上他了,但馬裡其沒有感覺到,如果有人跟蹤他的話,他肯定能夠感覺到的。
然而他在這一路上並沒有這種感覺。
從車廂上下來,馬裡其很快就與車隊分別,重新回到飛陽城,這裡的大街上已經沒有關於布巨家族的風言風語了。
安赫爾家族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將布巨家族中發生的事情給掩蓋了下去,所有人都在討論著安赫爾家族的事情,沒有人在關心布巨家族裡丟失的那幾枚磚板。
沒錯,布巨家族對外宣布的是他們家族丟失了共六枚磚板,沒有敢對外面說自己家族丟失了十幾枚。
因為他們家族也有很多的東西是不可見人的,即便他們恨透了馬裡其,他們也不得不咬牙將這口苦水吞下。
可謂是非常憋屈一件事。
不過這些都跟馬裡其無關,現在外面還沒有傳出關於他的事情,馬裡其·薩爾這個名字對於平民來說依舊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麽是他希望看到的,能對他平常的行動增添很多的便利。
重新換上的這幅面具是一個中年儒雅男士,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溫和不激進。
馬裡其戴上這幅面具徑直沒有先回格裡家族,而是朝著河津酒館的方向走去。
“您好,有什麽需要嗎?”
依舊是小婕,很明顯布倫家族發生的事情沒有對他們這裡造成影響,她還是一副老樣子,優雅而不失嫵媚。
“一杯英加布倫。”
馬裡其刻意將聲音壓下,與他第一次來的時候聲音相同。
因為他在上次‘作案’之前經常來這個河津酒館,所以這裡或許會有一些人在蹲守。
他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就去櫃台處找那個小婕與溫老。
只能在裡面按照老規矩點了一杯英加布倫。
小婕聽了之後明顯愣了一下,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地仔細看了一眼面前這人。
這個聲音打死她也忘不了,他們為了他的計劃差點就被城主府給發現了。
要不是他們這裡的底蘊足夠,估計他們早就逃亡去了。
小婕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敢來這裡!!?
而且還是這麽光明正大的!
就算他臉上戴著面具,讓人輕易是認不出來的,但是這個面具的質量比起他之前的那個兼職就是只能用粗糙來形容。
就叫她也能看出來一兩個邊角起皮。
看著面前這人一臉正經的樣子,小婕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不動聲色地按照她本來的語氣軟軟地答應下來。
“好的,請稍等。”
轉身扭著細腰走到了後面。
而馬裡其則是在繞有興趣地觀察著周圍,沒有絲毫的緊張感。
不一會兒,小婕再次出來,遞給了馬裡其一杯原味的英加布倫,馬裡其及時露出了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接過並且評頭論足了一番。
“英加布倫酒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好酒,嗯——不錯,不能說不正宗,但比起正宗的英加布倫已經很近了。
我曾喝過帝國中的一杯正宗的英加布倫,那個酒可真是好喝啊!
滋滋,可真是回味。”
小婕忍著笑,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
馬裡其喝了一口之後,臉色就變了,強忍著將那一口喝了下去,而後朝著周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些剛才在他進來就盯著他的目光也消失了。
不得不說,馬裡其表演的功底是越來越成熟,直接將這裡面臥底的懷疑給完美地解決了。
在讓那些人取消懷疑後,馬裡其這才細細地喝起了這杯酒,眼睛亂瞟著不知道在找什麽。
忽然,馬裡其的眼睛定格在杯底,再次感覺了一下周圍確實沒有人,馬裡其將杯子轉了過來。
發現,杯底上倒立著寫的一句話。
‘深夜過遷時分,酒館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