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率軍於汝水大敗孫堅,西涼軍士氣為之大震。他正準備乘勝追擊,於翌日一早率軍攻打程普所部,然而董卓的軍令卻是先到了。
“徐將軍,弘農王麾下大將高順、徐晃攻破宜陽、新安兩城,兵臨黽池。相國命將軍率軍進入弘農,將失地收復。
相國還說,將軍最好將弘農也一並拿下。”軍士帶著董卓的令牌,便代表著董卓。
徐榮不敢違抗軍令,立即命徐寧回營整頓兵馬,告訴大軍明日開拔,而徐榮則反身拱手對大帳中的胡軫、李蒙、華雄三人言道:“三位將軍,弘農王圍困黽池,此時黽池多半已被攻破。段忠明遠在華陰,董崇武生死難料,還望三位將軍派些人馬助我,一起前往弘農卻敵。”
胡軫、李蒙兩人聞言,眼神中皆透露出一絲不快,對於徐榮討兵之舉,兩人心中十分不屑。
對於他們二人來說,兵力決定了他們在西涼軍中的話語權,豈可輕易給人。
但是,徐榮當著董卓的使者提出這個要求,他們又不能不給,兩人心中暗道徐榮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孫堅新敗,定然會率軍反撲。我亦要留一些軍士防范孫堅。這樣,我將麾下一千軍士派給你,不用還了。”胡軫佯裝大氣地言道。
李蒙見胡軫如此說辭,也有樣學樣地將麾下千人撥給徐榮。
徐榮見兩人如此,多少也算是給了一些,聊勝於無,然後將頭轉向華雄,看著後者。
徐榮與華雄接觸並不多,只知道他武藝不俗,脾氣也有些火爆,他擔心一時拿捏不好分寸,引爆後者的暴躁脾氣,不但得不著兵,還將胡軫、李蒙給的兵也丟了。
只見華雄扶額沉思,突然抬起頭,一臉興奮地瞧著徐榮,令後者有些摸不著頭腦。
“某帶兵與徐將軍同去,會一會這高順、徐晃。”
華雄之言令徐榮有些受寵若驚,華雄帶兵同去,那邊不是一千、兩千軍士而已了,即使隻帶上一半,也有四五千人。
華雄見徐榮張著嘴一臉驚訝狀,言道:“難道不可嗎?”
“可,可,可,華將軍願同去,某自然開心得很。”徐榮見華雄誤會了自己,趕忙解釋道。
有了華雄這員猛將相助,徐榮心中可是歡喜得很。
翌日一早,徐榮、華雄各帶五千人馬由梁縣出發,一路往北,待到洛陽附近再轉頭向西,過函谷關繼續往西,便是新安境內。
而兩人尚未到洛陽境內,劉辯卻已經率荀攸、馬禮、張遼、陳忠、張宇等人感到湖城,與張遼、伍孚、梁宇等人匯合一處,尚未一同商討進攻華陰一事。
劉辯到湖城時,秦遠的屍體尚未下葬,秦遠尚未娶親,湖城中並無親人,只有一些百姓每日聚集在縣衙哭泣。
這些都是秦遠平日救濟過的百姓。
劉辯看著秦遠的屍首,胸前的戰甲已經破損,上面滿是鮮血。他實在不忍心掀開後者的戰甲,戰甲破損之處已經可以看到那個致命的窟窿。
掀開戰甲,劉辯淚如雨下,為秦遠的遭遇感到心痛。
不一會兒,城門軍士來報,一個自稱段煨使者的青年書生,受段煨之命前來求和。
劉辯命人將那人放進城來,端坐於縣衙,一臉怒意,而秦遠的屍體就放在一旁。
他未等來人言語,戲謔地言道:“段忠明何故不親自來與寡人見面?”
來人不卑不亢,回道:“王上,段將軍因誤傷秦將軍,不敢見王上。且將軍與王上各為其主,襲擊秦將軍也是無奈之舉。段將軍願獻上錢糧,與王上請和。”
“哦?段煨遠見卓識,知其若至,寡人必梟其首。不知汝口中“各為其主”,段煨之主為誰?寡人之主為誰?汝竟在寡人耳旁言此謀逆之言,當斬。”劉辯聽到來人的謀逆之言,心中憤怒難當,言至激烈處,甚至拍案而起。
劉辯左右提刀而出,堂下青年知道自己失言,嚇得一個哆嗦,摔倒在原地。
劉辯見他如此,複言道:“汝為段煨使者,今日寡人不殺汝,若華陰城中再見汝,定殺無赦。眾將,為寡人記住此人模樣。”
“喏。”
來人乃牛輔麾下謀士賈詡長子賈穆,賈詡與段煨交好,家人俱在華陰,此次段煨欲與劉辯講和,賈穆知此行有生命危險,自告奮勇,主動要求擔此任。
賈穆聞言,拍了拍身上的土,顫顫巍巍地言道:“段將軍勤修農商,與百姓和睦,此次華陰眾將固守城池,王上未必能攻下華陰。”
言畢,賈穆轉身而去,雙腿仍有一些不自在地顫抖。
“倒是一個硬骨頭。”劉辯見賈穆離開,感歎了一句。
然後,他轉頭對眾將言道:“方才來人之言,恐段煨已做好應對準備,我軍此次攻城,必然困難重重,望諸將一鼓作氣,務必將華陰拿下,活捉段煨。”
眾人皆道:“喏。”
剩下的時間,劉辯則交給了荀攸,後者針對華陰城做了一些針對性的部署。然而這一次,部署並不太多,因為段煨固守城池,眾人只有攻城一條路。
另外,荀攸還提出了一個想法,方才“固守”一言,可能是為了迷惑眾人,掩蓋段煨真實目的,讓弘農軍的注意力全數在攻城上。
那麽, 段煨有潛在進攻湖城、弘農城的可能性。
於是,劉辯最終決定留張遼、梁宇守湖城,其中梁宇一隻騎兵機動性強,可以往來支援。而伍孚、高順、陳忠、張宇以及秦遠麾下的四名軍侯率軍一同進攻華陰城,共計六千余人。
據查探,華陰城中有五千余守軍,此戰必然異常艱難。
一切安排妥當,眾將各自回營休息,連日的作戰與行軍,令眾將士皆有一些疲憊。
另一邊,賈穆回到華陰,將城中之事據實相告,向段煨請罪。
段煨只是歎了一口氣,並未怪罪賈穆,言道:“令汝涉險,某之過也。若汝遭難,某如何面見文和。此是不怪汝,某當有此劫。”
然後,段煨轉身回到帳中,繼續安排城內布防,他將案邊的一柄利劍戳在了地圖上,而那裡正是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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