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整個桌子徹底垮塌,桌腿倒下,厚實的實木桌面整個砸下來,剛好砸住了幾人的腳。
書生們慘叫得更加淒厲。
“啊!我的腳!”
“我的腳斷了!”
“救命!”
“快救救我們!”
“誰來幫個忙!”
二樓雅間,晉王楚暄正跟秦王楚晏抱怨太子妃多事,突然聽見樓下傳來的慘叫。
兩人立刻衝出雅間,然後就看見樓下已經鬧成一團。
一張桌子倒塌,幾個書生被砸傷,場面混亂不堪。
楚晏微微挑眉,看向守在雅間外的親衛宿鋒:“怎麽回事?”
宿鋒全程看在眼裡,憋著笑說:“樓下那幾個書生剛剛議論蘇姑娘,結果被人罵得說不出話來,就氣得拍倒了桌子。”
幾個書生的議論聲其實不大,可宿鋒是習武之人,仔細聽的話能聽個大概。
蘇錦璃的聲音要大些,倒是讓宿鋒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既不屑那幫書生背後編排人的小人行徑,又覺得蘇錦璃太會說話。
看到書生們惱羞成怒反而弄傷自己的狼狽模樣,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臉上的笑都憋不住。
楚暄聽得怎舌:“就他們那種文弱書生,居然能夠拍塌了桌子?難道是練過的?”
宿鋒原本沒覺得有什麽不對,聞言不由一驚:“或許……是他力氣比較大?或者桌子被蟲蛀了?”
說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回想起蘇錦璃站在桌邊,手指輕輕敲擊的一幕。
當時沒覺得有什麽,此時卻忍不住懷疑。
難道是他動了什麽手腳?
可是……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蘇錦璃化妝技術不錯,加上鬥篷遮掩了體型,就連宿鋒都沒發現她其實是個小女子。
楚晏敏銳察覺出宿鋒的不對勁,沉聲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宿鋒皺起眉頭,不太確定地說:“剛剛那人罵幾個書生的時候,敲過桌子。不過他敲得很輕,應該不是他。”
楚晏的臉色微微一變:“究竟是不是他,要看過了才知道。”
說罷直接翻過欄杆跳了下去,踩在一個人頭頂,然後借力飛掠過去,最後穩穩落在出事的桌子邊。
低頭細細檢查斷開的部分。
楚暄和宿鋒紛紛追過來,一起檢查。
楚暄看得心驚:“這是怎麽做到的?居然全斷了!看著不是蟲蛀的。”
說到這裡,他掃視了周圍一眼,尤其重點關照了那幾個受傷的書生。
“剛才是誰拍的桌子?”
茶館掌櫃已經趕了過來,一張和氣的臉幾乎要哭出來。
他這是什麽運氣啊?
怎麽桌子就塌了!
他們這太平茶館可不是路邊小茶寮,桌子質量可是過硬的。
怎麽就塌了呢!
很快,拍桌子的書生就被找了出來。
沒辦法,其他受傷的書生都埋怨地看著他,實在是太明顯了。
書生心中憋悶,眼看朋友們都在埋怨,趕緊說道:“我就是輕輕一拍,誰知道桌子就塌了!”
結果剛說完就被人懟了:“趙兄,你當時拍的力道可不輕!更何況,桌子明明是往你那邊倒的,要不是你突然掀桌,我們又怎麽會受傷?”
其他人紛紛點頭,看向趙姓書生的眼神非常不滿。
這幫人,平日裡喊著兄長賢弟,可一出了事,涉及到自身利益,友誼的小船便說翻就翻。
倒不是他們太過涼薄,實在是時機太巧。
春闈在即,哪個書生不希望金榜題名?
這時候受傷可不是小事。
即便春闈前能夠恢復,養傷的這段時間也得誤了他們讀書複習,考前衝刺。
若是傷得嚴重,到了春闈還沒恢復,那就是連春闈都要耽誤了!
春闈三年一次,誤了這一次,下次就得等到三年之後!
三年的時間可不短,到時候又會有新的舉子跟他們一起競爭。
誰受得了?
關系到仕途,這幫書生們能不生氣嗎?
想到趙姓書生故意掀了桌子連累他們受傷,其他書生就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
更何況,桌子本來就是他拍倒的!
他們全都是受了無妄之災!
只是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也是要面子的,到底不好說得太過,就怕讓人覺得刻薄。
可惜,他們想要名聲,偏偏就有人不樂意。
人群裡突然有人冷笑道:“太平茶館的桌子結實得很,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拍塌的?
肯定是你們做了惡事,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
大家看到沒?這就是報應啊!他們剛剛才咒罵一個小姑娘去死,這會兒就遭報應了吧?”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
他們也聽到了蘇錦璃的話。
本來他們也覺得蘇姑娘囂張跋扈,暗暗猜測著她會不會被秦王給克死。
如今聽了蘇錦璃的話,突然就覺得有點道理。
蘇姑娘不過是個小姑娘,總說她囂張跋扈,可從未聽說她害了人命。
幾個大男人,還是飽讀聖賢書的書生,居然咒一個小姑娘去死。
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所以說,這幾人就是活該!
誰讓他們詛咒人家小姑娘的?
蘇姑娘被指婚給暴戾恣睢的克妻秦王,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問題,已經夠可憐了!
眼看周圍的人紛紛把話聽了進去,剛剛說話那人頓時笑得一臉得意。
他紈絝怎麽了?
不學無術又怎麽了?
礙著誰的事了?
他就是看那幾個書生不順眼!
今天可算是讓他逮到機會報復回去了。
楚暄偷偷拉了拉楚晏,小聲問他:“哥,你說到底怎回事?”
楚晏看著桌腿斷口,眼神幽幽,突然問宿鋒:“罵他們的那人長什麽模樣?”
宿鋒立刻說道:“屬下瞧著,長得挺像蘇瑜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兄弟。”
“原來是他!”楚晏立刻想起剛剛見過的蘇錦璃,他當時就覺得蘇錦璃有些不對勁,只是並不在意。
現在看著斷口,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大意了。
他還是低估了那個人。
不過,那人確實和蘇瑜長得挺像,難道真是兄弟?
楚暄聽到他們的話,也有些詫異:“居然是他?”
他又看了眼斷口,忍不住問楚晏:“哥,你說這桌子到底是怎麽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