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功法同出一源,你來我往,此擋彼擊,只見人影往來飛舞,片刻過了數十招。柳芷月和徐靖賢想幫手,卻一時不解奧妙,唯恐在五行迷蹤步中誤傷了她人,無法入場幫忙,隻得靜觀其變。
慕容承平虛晃一招,袖中射出袖箭,慕容曉貼飛簷斜飛旋轉一圈,打向他後心。他肆無忌憚的拚著被打中一掌,慕容曉急忙收回大半靈力。雙手成爪,抓住慕容曉的肩頭,往地上一按,封住靈脈,慕容曉頓時動彈不得。
“承認,多謝姑母不忍傷害之心。”慕容承平作揖道謝。
“慕容家君子風骨你沒有學到,旁門左道倒是跟你父親學了十成十。”慕容曉面露不屑之色。
慕容承平怒道:“你~~”他高舉右手,徐靖賢摘下一片柏樹葉射去,他一時不察,擦傷了手背。
慕容承平邪笑著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鮮血:“哪位仙友光臨寒地,何不現身一見?”
兩人從柏樹後走出,慕容承平一楞,大為驚豔。
“原來是你們,為何干涉慕容家事?”慕容承平斜眼掃視。
“恐怕未必算是家事,這位叔母可說過了不願跟你走。違背長輩意願,還暗箭傷人,你可真是好侄兒啊。”徐靖賢抱劍冷笑。
“廢話不多說,在下隻好領教一下仙友的高招了。”慕容承平運靈氣召回暗器,直接翻身連連射出三輪數十個飛蝗石,幾乎遮天蔽日,密不透風,只怕連青鳥插翅也難以飛出去。
徐靖賢以右足為軸心,如陀螺般旋轉,挽出朵朵劍花,叮叮聲音不絕。偶有遺漏之處,柳芷月揮出白練擊飛,飛蝗石紛紛擊落在地。
“兩位以多欺少,真是佩服。”慕容承平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芷月,讓我來對陣,你去保護慕容叔母吧。”徐靖賢面露不屑橫劍以待。
柳芷月微微點頭,翩然飛到慕容曉身側,將她靈脈解開,扶到一旁坐在樹根上休息。她拿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歸元丹遞給慕容曉。慕容曉輕聲道謝,不疑有他仰頭服下。
兩人對峙,徐靖賢一勾手指,慕容承平從衣袖射出幾枚飛蝗石,徐靖賢彎腰躲避。他輕點地面,從慕容承平下方翻身躍到頭頂,雙足夾住他腦袋翻轉,同時拿劍往下刺。慕容承平飛出暗器擊飛劍刃,用手抓住他雙腿,一翻身將他從背後摔飛出去。徐靖賢飛身出去踩在柏樹上借力幾下,慕容承平又射出三環連珠飛蝗石,刷刷幾下深深釘入樹乾。徐靖賢身輕如燕,倒立握劍在暗器上輕點幾下,借力衝天飛起,一劍刺向對方肩膀。
慕容承平倒飛躲過,徐靖賢長劍彎曲點在地上,就地翻滾借力站起。慕容承平用精妙步法欺近,一人用步法圍繞徐靖賢兜兜轉轉,形成五行迷蹤陣。在陣裡,他一人能抵得上五人,拳法變化萬千,暗器如影隨形。時而猛然從卯位發出一拳,時而從酉位踢出一腳,防不勝防。
徐靖賢藍衫飄飄,屢次出劍隻刺中對方留下的幻影,酣戰良久,衣袂紛飛讓人眼花繚亂。
徐靖賢屢次轉身用後背接下所有拳腳,身形闌珊,慕容承平喜上眉梢,正欲乘勝追擊,悄然從袖中滑出一枚暗箭,握住箭身直刺,卻刺不破衣衫。
徐靖賢抓住時機運靈氣反震,他雖比慕容承平年幼,靈力卻更為深厚,震落袖箭。同時斜刺出一劍,削下慕容承平一縷頭髮。
慕容承平揮手接住斷發,仰天狂笑:“今日棋逢對手,敗於一無名小輩手裡。
惜哉。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見識到兩位未及弱冠英雄的高招,幸會幸會。” 他轉身彎腰行禮:“姑母,小侄過於擔心,你不回去,唯恐祖父病情加重。一時鬼迷心竅,出此下策。小侄求好心切,誤傷姑母,請見諒。就此告辭。”
“罷了,終究是血脈至親。下次不可如此。”慕容曉歎氣扶起他。
慕容承平大笑快步離去,身如幻影,一晃眼就不見了。
“多謝兩位小友相救。否則今日難以善了。”慕容曉客氣道。
“叔母,不必客氣”徐靖賢目露激動。
慕容曉疑惑問:“你我素未謀面,為何這位少年喚我叔母呢?”
“此事說來話長。”徐靖賢笑道。
她從容轉身邁入濂溪書院,熱情招呼兩人:“坐下慢慢說吧。”
此時留心細細觀察,濂溪書院講堂內,兩側掛有紅底楹聯:“是非審之於己,毀譽聽之於人,得失安之於數,太極悠然可會;君親恩何以酬,民物命何以立,聖賢道何以傳,斯文定有攸歸。 ”寥寥幾句哲理格言,道盡人生抉擇方向。兩人覺得暗合志向,心中皆若有所思。
山中空氣盈清新,堂內輕風送幽香。
慕容曉泡上新茶,涼風拂面,慢飲清茶,十分愜意。徐靖賢細細訴說緣由,懇切表達感激懷念之情。
慕容曉恍然大悟,獨居後最喜聽人談論亡夫事跡,心中熨帖。她雙目含淚,悲喜交集道:“原來是世侄。凌寒哥在世時,我常聽凌寒哥提起你。可惜未能一見。你都長這麽大了,道行高深,品行又高潔,凌寒哥若還在世一定大為欣慰。正是英雄出少年。”
“叔母,過獎了。”徐靖賢饒頭害羞道。
柳芷月也自報師門,慕容曉不住讚賞:“果然名師出高徒。我一見柳仙子就十分喜歡,霜兒都被你比下去了。免得她驕傲自滿,也讓她見識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柳芷月忙道:“不敢。惜霜十分可人。”
徐靖賢又談起遇見慕容惜霜後的故事,不時比劃姿勢,淡化受傷之處,強調奇幻經歷。
慕容曉聽得津津有味,難得開懷,時憂時笑:“霜兒回來了,那等我一會,我收拾行禮,回家去。”柳芷月聽到他口中曲折離奇的驚險故事,也不禁啞然失笑。
“哎呀,我和芷月今日出門,都忘記跟惜霜妹妹說一句了。”徐靖賢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她那急性子,一定心急如焚了。”慕容曉笑意盈盈:“我常常來此祈福,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快走吧。”
幾人一齊下山乘小舟回心悅曉築,在水面灑下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