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翎姐姐,你來看我們啦?”
巴爾巴德西城區的一座孤兒院中,迎來了一個靚麗的身影。
有孩子叫出了冰翎的名字,孩子們頓時喜出望外地蜂擁過來,將冰翎圍繞簇擁其中。
冰翎摸著那個最先認出她的少年的腦袋,臉上如同冰山融解般露出溫柔的笑容。
“格蘭,姐姐不在的時候有認真學習嗎?”
被叫作格蘭的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黑發少年睜大眼睛,用力點頭:“格蘭很認真在學習哦!格蘭不僅自己認真學,還會教麗雅、諾拉她們呢!”
“真乖。”
冰翎摸著格蘭的頭髮,格蘭閉上了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冰翎姐姐,我也要,我也要!我也很乖啊!”
有孩子不滿地鼓起了嘴,冰翎無奈地將另一隻手放在了他腦袋上:“一個個來,一個個來。”
嘎吱——。
“冰翎小姐。”
一個身穿毛衣的白發老婦人推門走出,朝冰翎微微一笑,然後輕聲衝孩子們呵斥道:“沒看姐姐真困擾嗎?”
孩子們一下子脊背豎直,然後各自跑開。
“羅刹鬼婆婆來啦!”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但他們都躲到了孤兒院裡面,一時分辨不出。
冰翎看著充滿活力的少年少女們,表情柔和,然後看向了老婦人:“羅莎婆婆,好久不見了。這些孩子們讓您費心了。”
羅莎擺了擺手,嘴角微微彎起:“不進來說?”
“嗯。”
冰翎點了點頭,跟著羅莎走進了孤兒院中。
孩子們每個都穿著嶄新的毛衣,這孤兒院內同樣是專橫精致,設施齊全。
“我先和你們冰翎姐姐兩個人說說話,待會兒再把她還給你們。”
羅莎朝眼睛發亮的孩子們擺了擺手,等他們都跑到一邊玩去後,才和冰翎對面坐在了客桌旁。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受孩子們喜歡呢。”
羅莎看著有些害羞地臉紅的冰翎,好像看到了昔日那個傲氣的少女:“你也長大了,變得漂亮了啊。”
冰翎連連搖頭:“沒有……羅莎婆婆才是這世上最美麗的人!”
羅莎欣慰道:“呵呵,嘴巴倒是變甜了,以前的你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以前……那是不懂事。”
冰翎有些不好意思地撩起了發絲,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目光左顧右盼,打量著孤兒院的變化。
羅莎問道:“所以,不打算回來了嗎?”
冰翎收斂了羞澀,搖頭道:“婆婆,這次也是抽空過來看你們的,馬上又要走了。”
“是嗎……”羅莎目光一黯,很快又展露笑容:“啊,人老了,差點就忘了。你穿得這麽單薄,外面這麽冷,我給你沏杯茶。”
“啊,不……謝謝。”
冰翎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羅莎的關心。
“呐,冰翎,你已經不用去外面做危險的工作了。”
羅莎給冰翎倒滿了紅茶,目光掃過四周,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去做了什麽工作,但能夠建造這麽一個孤兒院,一定不是我這樣的老婆子能夠想象的工作吧?但是……已經足夠了啊,這樣的環境對這些孩子而言已經完全足夠了,你寄過來的錢根本就用不完啊,等他們再大一些,很快就能自己出去工作再用自己的力量保護這裡了。”
羅莎說著,拿出鑰匙,將保險櫃中藏著的一大袋銀幣金幣推到了冰翎面前:“留下來吧,你一個人在外面辛苦,我一個老婆子什麽都乾不了,什麽都幫不了你,心裡面……很難受啊。”
冰翎只是沉默著。
包括眼前的老婆婆在內,這個孤兒院中的,全都是一般的人類。
她是由人類養大的惡魔,當然,這裡沒人知道這一點,隻把她當做是一樣的人類。
羅莎的擔心是理所當然的。
無法言明的工作,大量來歷不明的財富,需要長年在外漂泊的工作。
在這個世界上,人類想要生存的艱難是肉眼可見的,經常在外生活的人超過九成九都死於惡魔之口。羅莎無法想象數年之前還不過是一個年幼少女的冰翎是如何做到在這樣的世界獨自活下去,甚至還有余錢接濟自己的。
羅莎沒有出過巴爾巴德,但據他所知,在巴爾巴德生活活到自然老死的概率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極高極高的了。那些落後的村莊經常前一日還存在,後一日就成為廢墟。
她的心裡,只希望冰翎能留在這裡,尋一個不錯的男人嫁了,安穩地生活下來。
冰翎握住了羅莎的手,雙眼炯炯有神:“婆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工作了。結束這次的任務,我就回來,和您永遠住在一起!”
羅莎看著冰翎認真的表情,眼眶不禁盈滿淚水,她笑道:“那可不行啊,我們家冰翎可要尋一個好人家嫁了,婆婆我可不能真地一直賴著你啊。”
“不, 冰翎不需要嫁人,有婆婆還有這個小家就足夠了!”
就在二人煽情時,一個男孩一個趔趄從牆角冒了出來。
“格蘭,你幹嘛推我啊?”
羅莎回頭看去,瞪圓了眼,十幾個少年少女在牆角兩邊卻是不知道圍觀了多久。
大眼瞪小眼。
格蘭跳了出來,瞪著羅莎,氣哼哼道:“冰翎姐姐是我的!婆婆,你怎麽能隨便把冰翎姐姐交給外人?”
羅莎剛想呵斥一聲,又一個男孩跳出來,卻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指著格蘭的鼻子,奶聲奶氣道:“格蘭,姐姐,是我的!我們,決鬥吧!”
兩個人很快抓住了彼此的肩膀。
咚!咚!
一個紅頭髮的少女跳了出來,兩拳敲在兩個男孩的頭上。
羅莎十分欣慰,諾拉這時候就有姐姐的樣子了。
“說啥呢,冰翎姐姐是要嫁給我的好嗎?”
不料這少女並非來懲治異想天開的兩個男孩的,而是同樣加入戰局的。
羅莎愕然地張著嘴。
“噗嗤!”
冰翎忍不住笑出聲,一時間眾人紛紛停下了手,看著冰翎的笑容,原地發愣。
冰翎見到了眾人的異狀,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斂了笑容:“怎、怎麽了?我想起來,很奇怪嗎?”
孩子們相視一眼,咧嘴露出整齊的牙齒。
“冰翎姐姐最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