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宮神凜也回復過來:“既然你決定好了,那我就同意。時間定在周二晚上八點半。至於那個監獄入口,位置估計就在學校周圍,不會離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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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有余,我照常登錄遊戲,先給正在線上的李天十發送了信息,請求他在後天與我一同進入白之監獄。若他有時間,我就不用再拜托宮神凜了。
李天十則是很快回復了:“我是會去白之監獄,但已經有了同行者,沒辦法多帶一個人了,抱歉。”
唔,雖然有些失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回復了對方並表示理解,準備再給宮神凜發信息。
發完信息後,我才反應過來宮神凜有段時間沒上線了。自從暴亂結束以來,她似乎還沒有登錄過。可正當我這麽想的時候,宮神凜卻恰巧上線了。
大概是登錄後立即看了一眼手機,很快她便回復了我:“嗯,可以是可以,但我能知道理由嗎?你還是個新手,並不建議你去挑戰那裡。”
我把事情如實相告,而宮神凜也是大吃一驚:“原來如此,逆術式和反脈絡……這可真是微妙啊。”
“也就是說,你是要去探求改變體質的方法,並且在三天之後與師傅交手,沒錯吧?”
我用肯定的語氣回復了對方。而宮神凜再次詢問我:“你還要上班,所以只能夜晚八點半以後才能上線吧。但那樣的話,時間是不是太緊張了?那也可以嗎?”
我沉思了一會兒,宮神凜說的也有道理。可這是最後的機會,一旦錯失,恐怕我會後悔很久。
要不我請一天假?反正店長是自己的爺爺,肯定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不過,這個念頭剛產生,就立即被我打消了。不行不行,白雪兒自己肯定忙不過來,我不能過於自私,為了遊戲裡的事情而讓別人白白受累。
我回復對方:“時間應該來得及。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定在周二晚上,如何?”
“好。不過,進入遊戲的這些日子,昕攸有學習使用戰法嗎?術式與戰法是兩個系統,即便不能施放法術,也不會影響到戰法。”
當宮神凜提到這個話題,我卻有些難堪。事實上,我本應該在被判定為反脈絡的第一時間就去練習武器戰法,卻不斷拖延下去,直到今日也沒能學會任何防身技術。
見我沒有立即回復,宮神凜又迅速說道:“監獄危險異常,你必須有自衛的能力。我能勉強應對那些怪物,卻無法把你保護到無微不至的地步。它們遠比普通人類強大,與你之前見到的那些惡徒決然不同。”
“它們不會退縮,也沒有語言能力,只是一台單純的殺戮機器。最差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兩個都死在那座監獄裡,成為怪物們的飼料。”
“所以,昕攸。你必須做好死的覺悟,並進行萬全的準備,否則我不會把你送入險境。”
死的,覺悟……
老實說,我還完全沒有所謂覺悟。白之監獄固然危險,甚至可能會讓我送命。
可是,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光線。答案就在前方,怎麽能就此放棄。
我終於還是把那行字發送了過去:“沒關系,我不會後悔的。我會謹慎再謹慎,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過了一會兒,宮神凜也回復過來:“既然你決定好了,那我就同意。時間定在周二晚上八點半。至於那個監獄入口,位置估計就在學校周圍,
不會離得太遠。” ———————————————
這場雪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遊戲與現實都是如此。趁著時間還早,我便完成了今日的廚藝任務,廚藝等級也提升到四級。
新配方是「小籠包」、「牛肉面」、「黃瓜炒火腿」。除了最後那個菜我不能理解之外,其余兩項都是我愛吃的。
順便,看著桌子上打印的那份「藍燒土豆」配方,心想這計劃還是沒有正式開始,不禁長歎口氣。當時得到這配方的時候,自己欣喜若狂,以為自己終於也被命運眷顧了。
算了,等這一切塵埃落定後,自己再去想這些問題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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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我媽還沒回來,據說是去跟朋友聚會了。而我爸則是躺在他的屋子裡看電視,可以說是非常無聊了。
直到接近六點的時候,媽才終於回到了家。我坐在客廳裡嗑瓜子,看著她不斷拍打著羽絨服上的雪,臉部也被凍得通紅。
過了沒多久,她就進屋換上了秋衣秋褲。因為有暖氣的緣故,家裡甚至有些熱得發悶。
我故作淡定的樣子,聲音有些尖銳地問道:“媽,你瞞了我這麽久,就不準備說點什麽嗎?”
她剛走到客廳,整個人忽然一驚,反應明顯很不對勁。但她還是裝作並不知情的樣子,一臉茫然地反問我:“啥?我瞞著你啥了?”
“咳咳,你就別裝了。今天我去了甜品店,才知道爺爺居然就是店長。”
“哦,你說那個啊!我還尋思你早就知道了!”然而,她表現地十分淡然,立即就承認了:“知道就知道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看見這松了一口氣似的態度,我不禁心生懷疑。難不成她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
我不想就這麽被蒙混過關,便試探著去問她:“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應該跟我說明一下?”
媽不怎麽會偽裝,表情與聲音明顯又慌張了起來:“沒,真沒啥事了啊。不就是沒告訴你,爺爺是店長嗎?現在這件事你也知道了,真沒別的瞞著你的事了。”
間我媽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我歎了口氣:“我說媽,我還不了解你麽。你每次想隱瞞什麽事的時候,都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自己就把自己暴露了。”
“臭小子,怎麽跟你媽說話呢!”
“說沒有就是沒有,問一百遍一萬遍也是沒有。”
即便她臉上明晃晃寫著“有”這個大字,卻也能死皮賴臉的不承認。單從這一點上來說,我還是相當佩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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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爸媽都不想動彈的樣子,我就順便訂了些快餐,幾十分鍾便送來了。家裡三人總算齊聚一堂,可這感覺卻讓我有些陌生。
周一到周六,我的早中晚三餐都是在外面解決。能夠安心坐在家裡與父母說話的時間,也就只有這周日了。
話是這麽說,周日父母也總是有事。而我最近也是沉迷遊戲,不怎麽願意出房間。
飯正吃到一半,氛圍本來是很正常的。可媽卻突然說道:“有個當幼教的女孩,我看著不錯。反正你也不考慮升學了,要不就先談個對象?”
“……”
我沉默了。我從內心裡討厭這個話題。見我這幅愛答不理的表情,她又不樂意了:“那個姬雨幽,到底有什麽好的?不也是整天只知道打遊戲,最後連高中都沒上嗎?那種只知道描眉畫眼的壞家夥,還配不上咱們家天一。”
“那個當幼教的女孩啊,長得很漂亮,家庭條件也很不錯。當然咱天一也帥氣,比較般配。”
至於她後面說的話,我都沒怎麽在意,直接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每當提及這個話題,媽總是會捧一踩一,把姬雨幽整個人都貶低一番……但我沒辦法反駁。她是我的初中同學,也是我表白的第一個女生。
我放下手中的飯碗, 沒什麽好氣地說道:“……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我不會去見那個幼教的。”說罷,我便起身回到了房間。進屋關門之前,只聽到媽在那邊喊著:“嘿,你這孩子什麽態度?喂,你幹嘛去?飯還沒吃完呢!”
我把後背靠在門上,想要冷靜一下。媽很生氣,而我也明顯不怎麽高興。她總是把姬雨幽說的一無是處,仿佛沒有什麽生物比她更加惡心。
我並不是在維護姬雨幽。她正如母親說的那樣,是個麻煩的女孩。
可愛,僅此而已。當然,其釣男人的手法也是一絕,許多男生都是她的追隨者。
我很怕與陌生女孩搭話。無論以前還是如今,這個狀況都沒有改變。
客人的話不要緊,我已經習慣了。可若是認真坐下來,與陌生的女孩面對面談話,我便會無比緊張。不折不扣的單相思患者,總會把自己的膽怯全都歸結於專情。就包括我,也是如此。
我曾以為我是與眾不同的,是最為獨特的。我以為她會多看我兩眼,會發現我的存在。
當我驚覺深陷泥潭之時,為時已晚。價格高昂的首飾、不止一輛的豪車、揮灑在床上的鈔票、從別墅樓梯上俯視,這類照片佔據了她分享的大部分。
她並不偽裝自己。
而當我從那泥潭裡爬出來的時候,這就成了我的黑歷史。母親總會提起這段往事,拚命貶低她。
不,不能再想了,這些沒有意義。可一說起“意義”,為了遊戲裡那星垂山的約定而糾結如此之久,這就有意義了嗎?
我,究竟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