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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還算好的,再往深裡走還有一個下壩村,太偏僻了,所以那裡常年是不通車的,他們要到鎮上買賣東西都是要坐牛車或者摩托車到我們村,再坐大巴出去,跟我們這個村一樣,年輕一些的都出城去打工了,不然一輩子窩在山裡,溫飽都是個問題”
為初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看不見的角落,多的是幾耕鄉這樣的山村,在大多數人不珍惜糧食、揮霍用度時,而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三餐溫飽、冬可禦寒!
他們力量微薄,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緩解他們的困境,可也只能做到一時。
………
休息的時間差不多了,白禾率先起身“忙完了還要去阿陳大娘地裡種南瓜跟豇豆,我們先繼續了,阿伯您坐著休息”
大家相繼起身。
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為初說“阿伯,這些茶我們還沒喝完,先放著等一下再喝”
“都是長得細白細白的孩子,怎麽好意思讓你們幫我做這麽辛苦的事呢”老伯緩慢的站起,滿心滿眼都是心疼與歉意。
白禾笑著安慰他“您不用有負擔,我們來這裡是有工資收的”
饒是如此,老伯也良心不安。
幾人又回到各自的位置工作了。
傍晚時分,一行人在村長的引路下到了阿陳大娘的田地裡,土垛上坐在一個三四歲的小孩,這一家只有五十多歲的大娘跟一個幼童,丈夫操勞死了,兒子和兒媳去城裡打工,一年回來那麽一兩次。
派發食物時發問的便有阿陳大娘在其中。
日落西山,天邊映出紅黃的豔霞,地裡的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耕作著,有人松土,有人播種,有人填埋,彼此分工明確,汗水沾濕了眾人的衣衫,可沒有人喊累。
當晚他們在幾耕鄉住下,村裡的人把玉米跟紫薯都蒸上,村長家難得地炒了臘肉,用來招待前來幫助的好心人。
簡陋的飯桌上,四個人喝了一些稀粥配鹹菜乾,吃了玉米跟紫薯,主人家不住的招呼幾人吃桌上唯一的一盆肉,他們卻心照不宣的隻夾了臘肉裡一同炒的豆角乾。
夜晚的9點,村裡幾乎再無一點燈光,山坡下停放著一輛黑色麵包車,與潑墨般的夜幕融為了一體。
清晨雞鳴,四人又早早起床,去完成今天的任務。
一直到將近下午的2點,才結束了這一次的公益行動。
為初站在村長家的門口,瞧見一道蹣跚的背影抗著一條扁擔輕車熟路的往山坡上走。
腦中閃過昨天屋外堆著僅剩的三兩捆乾柴,再瞧老伯掛在扁擔上的繩索,大抵猜出應當是上山撿柴去了。
回過頭,朝水龍頭下排隊洗臉的同事們說“還有半個小時才出發,我上山一趟”
“你去山上幹嘛”陳老師不明。
“我去幫阿伯撿點柴回來”說罷就要走。
水龍頭旁的白禾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別去了,也不認識路,我去吧”
她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你們兩位男性還要開車,趁這個時間休息一下吧,我會在出發前回來的”
交代完了,邁開步伐跑著去追老伯的身影。
“阿伯”
已經上到半山坡的老伯聽到喚聲,行動有些微遲緩的回過頭來。
為初追上來,微微喘著氣。
老伯有些驚奇“丫頭,你怎麽來了”
“您要幹嘛去呀”
“家裡沒多少柴火了,我去撿一些回來”
“我跟您一起去,來,這個給我”說話間探手抬起他肩上的擔子。
老人家哪裡過意得去“你快回去吧,我就是撿兩捆,不重的”
“還有一段時間才出發,我待著也無聊,往這邊走嗎”一邊說一邊沿著小路上去了。
見這丫頭勸不動,他沒法子,也隻好又麻煩她了。
兩人走了十分鍾左右,一路上掉落在地上的乾樹枝頗多,這是一個小山包,山裡什麽東西都缺,唯獨樹木是最繁盛的,僅一個小山包三五大步就生長著一棵樹。
“阿伯,這種大一點的要嗎”臂彎裡抱了一堆的樹枝,她一手舉起一根手臂粗的詢問。
老伯在不遠處,探著脖子看來“要幾根也沒事”
她便依言一並放在繩索上面了,一邊撿一邊問“阿伯,您平時都撿這麽小的嗎”
因為有一小段距離,所以老伯的聲音拔高了些,互相背對著“年紀大了,大的柴火太重,擔不下去,就撿一些小的,放幾根大的進去,我一個人也夠燒兩三天了”
聞言,她的眼神閃了一下,目光落到一旁的粗柴上,後面撿的都是粗一些的了。
把粗柴放到上頭,用繩索捆緊,雙手提起來,重量尚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圍之內,確認過不會松垮之後又去撿另一捆。
不遠處的樹身後,兩個神秘男子一前一後潛伏著,一人手中握著半臂長的電擊棒,跟同伴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靠近下方的女孩。
兩雙腳步緩慢而小心地踩在野草上,避過那些會發出聲響的乾柴枝丫,離不住彎腰撿柴的為初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為初俯身,剛欲抓起地面上的柴火,余光瞥見一道罩在地上的影子,隱約可看得出是半個腦袋,眉頭警惕地一蹙,她倏地轉身,一張放大的臉驟然出現在眼前,雙目綻出利光,驚心駭人!
她瞳孔驟張,當即張嘴要喊,那人按下電擊棒,一陣急速而麻痹的電流下霎時間擊透她的全身,呼救聲梗在喉嚨,僅電光火石間她便眼前一黑,軟趴趴地往地上倒去…..
另一人匆忙撈住她墜落的身體,避免那端的老人聽到響動。
那人將她輕易抗上肩頭,兩個男子一前一後急速而又悄無聲息往麵包車藏匿點撤去。
二人身手嫻熟,已作案無數起!
麵包車停在一個隱蔽的位置,二人快速的將為初運送上車,沿著山坡腳下那條唯一的小路一直往裡開——一場陰謀,揭開了簾幕!
老伯未發現任何異樣,等回過身看不到一個人影時,目光疑惑地在山丘上探索“丫頭”
“丫頭”
蒼老的聲音在小樹林內斷斷續續的回響,久久得不到響應,老伯一邊抱著手裡的乾柴,一邊在附近到處尋找。
“丫頭,你應個聲兒”
起初以為她只是不知不覺走遠了些,最後實在找不到,以為她趕著下山了,自己也便捆好另外一摞柴火,一路上有些費勁的挑回家中去。
等找到她的同伴時,目光周圍搜尋了下“另外一個丫頭是回來了嗎”
聞言,屋外的白禾等人都是面露困惑“為初不是跟您一起上山去了嗎”
“後面我找不到她了,怎麽她沒回來嗎”這時,老伯神情開始微微變了。
白禾掏出手機,撥打對方的電話。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自動掛斷後他又不死心的打了一遍,依然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轉頭去問兩名同事“你們誰看到她了嗎”
陳老師既疑惑的同時心中又不由得泛出一絲擔憂“我們一直在一起,沒見到為初回來啊”
頃笙“會不會是在山上迷了路”
老伯一臉自責“哎呀,我真不該讓她跟我一起去的”
白禾“阿伯,您別擔心,我們幾個上去找一下,您在家休息吧”
“你們不認路,我帶你們上去,況且我也不放心”
四人沒再耽擱,沿著那條路一路找上去。
………………….
“為初”
“丫頭”
“為初,聽到回應我們一聲”
“為初,我們要回去了”
呼喚聲此起彼伏。
一老三少跨過了半座小山丘,小樹林中樹木鬱蔥,為他們的尋找增加了難度,最後時間過去將近一個小時,除了他們彼此四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幾人內心越發不安,預感到發生了什麽意外。
久久找不到人,白禾不放心的確認“阿伯,你確定為初是在這裡不見的嗎”
一雙微微泛白的眉毛幾乎未曾松開過,老伯內心的焦急與愧疚越發濃烈“是這裡,我跟丫頭一直隔著不太遠的距離,也才幾分鍾的時間,我轉過身就看不見她了”
太陽開始往西邊遊移,大家面容都已嚴峻了許多,最後白禾決定“這樣,你們在山上繼續找,我下去請村長多找些人來”
同事三人深知為初不是那樣沒有交代的人,長時間斷聯系,應當是出了事,可幾人沒敢在老伯面前直說,怕他心更難安。
頃笙“好,你快去吧”
往山下走的途中,白禾腳步急切,一路上又打了幾個電話,依然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原本這裡信號就弱,如今更加不知是關機了還是因為其他。
……………..
黑色的麵包車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所經之處漫起一片塵土,路之狹窄,一輛麵包車勉強能通過,往窗外一看一邊是山壁,一邊是懸崖,如若不是司機車技嫻熟熟悉路況,換了其他人是斷不敢冒這樣的險的。
這些惡人,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
為初在顛簸中醒來,腦袋上一陣壓迫感,眼前灰蒙蒙一片——被黑布蒙上了眼睛。
等她意識到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一雙腳也未能幸免的時候,腦海中訇然一聲,有什麽東西斷了!
“這路可真他媽顛,震得我屁股都開花”
“那就找點舒服的事情做”
耳畔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外地口音,一個從前方傳來,一個從身側傳來,回答的人聲音裡流露出赤裸裸的淫穢。
長相粗獷的男人聽罷,看了看旁邊昏睡不醒的女人,一雙眼睛從腳遊弋到面容,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口水。
可理智還是在的“老子還是有職業道德的,碰過了的貨被發現了可就不值好價錢了”
“嘿嘿”前頭開車的男人粗鄙地笑了兩聲,從後視鏡裡掃一眼半躺在座椅上的女人,由衷的感歎“你說我們做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上等的貨色”
同夥歎息一聲“可惜啊,要便宜那些個下等種了”
為初不敢作聲,屏息希望聽到更多的信息,從聲音的來源,已經猜出了兩人所坐的位置。
車子一陣一陣的顛簸,耳畔聽不到風聲,也感覺不到風源——這些人,把車窗都關緊了。
“呀~呀~”
空谷的烏鴉鳴叫傳進她的耳膜,雖然並不真切,可依稀分辨得出是烏鴉。
沒有車流聲,路途陡峭難行,烏鴉叫聲空曠,為初的心,如所困的這輛車一般,跌跌沉沉。
被綁在身後的手艱難的摸了摸口袋,自己的手機早已不知何時被奪走。
似乎已經猜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麽。
她刻意地動了動身體,讓這兩個人發覺自己已醒來。
“你們是什麽人”然後聲音便驚慌起來。
駕駛座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也沒有說話。
她狀似試圖掙脫四肢的束縛“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綁著我”話音未落,頓了頓,有些作嘔。
旁座的人觀察著她。
忍下嘔吐的欲望,她聲音微顫“我既不是有錢人,跟你們又沒有什麽恩怨,值得你們冒這樣的風險來綁架?”
“如果是為了錢,你們說,無論如何我都會把錢湊齊”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她使自己流下眼淚,起碼在這些人眼裡,她是方寸大亂,驚慌恐懼的!
“嘔”嘔吐聲從她嘴裡發出,她乾嘔著,這一次終於引得車內的兩人有了反應。
旁座的人急喝“你幹什麽”
“我……我想吐”聲音夾著哭腔,艱難又慌亂。
說罷又欲吐,驚得那兩人“快開窗”
車窗下降, 旁座的人抓著她的後背將她上半身推到窗外去。
她嘔吐著,開車的人從前面看了一眼,萬分嫌棄的別開眼。
狂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鑽進鼻腔的是塵土與草木的氣息,光從外界穿透進來,透過黑色的布巾,她只能看到一片變形模糊的景象!
這是深山,她呼救無門,而且只會激怒車上的惡人。
車輪碾過一個深窪,將車內的人高高震起,她趁著這顛簸往後跌了一下轉回車內,半個上身幾乎是靠著旁邊的惡人,佯裝乾嘔著。
“嘔~”
這聲音引得對方又惡心又著急“你別髒了老子的衣服”
她的臉朝那人的身上趴著,被反綁的雙手掛在車窗上,艱難的攥掉腕上的手串,繩子斷裂,珠子從車內、窗外,四面八方的滾落,她松開手,讓手心的那一把滾到車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