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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看穿了她的內心“你根本不認命,只是沒有了勇氣”
“這些生活在遠離外界世界的人,通過非法蕒麥賣負女來傳承、延續生命,他們制定自己的生存法則,並不覺觸犯琺律、悖離道德,我不知道未來的幾十年一百年這種陋習與范罪會不會在這個村莊滅亡,可是如果身陷這裡的人沒有一個逃出去,這條村莊不被曝光,不被琺律嚴懲,這裡就會在某一天出現第二個薑花、第二個木為初,並一直循環”
薑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又或者說,她根本想不到這麽深!
為初的眼看向緊閉的大門“我離開,只是時間問題”
“薑花,你是長在柴房了是嗎,豬食都要乾掉了”一記呵斥驚醒了薑花,她著急忙慌地往外面跑扣上門,疾步奔向廚房。
一進門,對上剛吃完早餐的‘媽媽’的怒目,她低頭快步走到大鍋旁掀開蓋子,由於太急,鍋裡升騰的蒸汽一下衝上她的臉龐,疼得她頓時後退兩步。
不敢有耽擱,忍痛拿過一旁的鍋鏟翻攪底下,確實稍微有一些黏糊了。
趕忙又把灶膛裡還在燃燒的小火滅掉,添了一杓冷水進鍋裡,攪拌均勻。
老財問“那丫頭怎麽樣”
薑花垂了垂眼,回“基本上已經沒有反抗的意識了,可能是被……打怕了…..”
“你確定?”
“嗯”唯唯諾諾的點頭。
心裡頭松了一塊“那行,你帶碗粥進去吧”
交代完拿起工具準備出門。
老財嬸也後腳跟上,臨走前惡聲叮囑“記得把豬喂了再給她吃早飯”
“噢…好”
“等你小叔醒了給他煮隻雞蛋”
“好”
等人出門後,薑花用桶裝上豬食,用扁擔挑著走到門邊,先把豬食放下,開了門,重新挑起,踏出門口後又暫時放下,在外面關上門,費力地往右手邊的豬圈裡走去。
常年得不到營養,又要喂奶,她骨瘦如柴,桶裡的豬食卻趨於滿,扁擔壓得她的肩膀下陷,每踏出一下都步履維艱。
豬圈就在房子旁邊,並不遠,只是要上一層石梯,對薑花來說更是辛苦。
...................
後面的幾日,老財與老財嬸漸漸對於木為初馴化了的一事產生了幾分信任度,因為她沒敢反抗,身上的尖銳也慢慢褪去。
這日4點半,家家生火做飯前,老財與老財嬸稍早地從地裡回來。
薑花正背著兒子在擇菜,二人開了柴房門,裡頭的為初沒什麽反應。
老財走上前,上下打量著,對於這副認命的模樣算是滿意了。
“如果不想繼續挷著,就跟薑花學做家務”口吻命令式。
她睫毛動了動,順從的點點頭。
如此,夫婦二人給她松了榜,繩子落地,露出手腕與腳腕上清晰而刺目的凹痕,淤血堆積在一個部位,變成了黑紫一般的顏色。
“走吧”
她顫巍巍的下了床,腳步有些虛浮。
傍晚的日頭還未完全落下,橙黃的余暉照射在下壩村的每一處土地,當她纖瘦的腳跨出柴房門檻那一刻,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眼前的太陽。
目光透過手指中的罅隙,望向關閉的院門。
堂屋門前的薑花在三人出來時,偷偷地朝最後的為初投去一個目光,看了她一眼。
“去教她淘米生火”老財說,指使的是對這些家務早已爛熟的薑花。
她怯懦地點了一個頭,站起來。
“你跟我進來吧”
眼睛稍微適應了陽光,為初放下手,腳步緩慢地跟著她進入廚房。
“你看著她”交代給老伴一個任務後,老財就又出門去了。
老財嬸後腳也進了廚房,像第一次進入一般,為初環顧一眼所在的環境。
“平時用這個鍋煮飯,下面燒火,米缸在這裡,三杯半的量就可以”
薑花如是教導,老財嬸聽聞,當即口氣不善的糾正“三杯就可以”
那半杯是多了一個木為初,如今添了一人,米卻照舊,顯然是不願給她吃米飯。
薑花不敢作聲,讓她拿起煮飯的鍋開始下米。
老財嬸悠哉的坐在餐桌旁,幹了一天農活,如今舒適地翹起二郎腿背靠椅子監視兩個‘兒媳婦’做家務。
為初接過飯鍋時,手腕上深深凹陷下去的勒痕納入薑花的眼,這不是她初次見,可每見一次,都讓她自己的手腕不自覺地銳痛一下。
別開了眼,不忍再看。
按照薑花的方式,她一步步照做,下米、淘米、將飯鍋放回灶膛、生火。
生火,完全是她所不擅長的項目,蹲在灶台前,明明是按照薑花所說的方式——灶膛裡放一些細碎易燃的乾枝,點燃一把枝葉,放進去,可兩三次都以失敗告終。
飄出來只有縷縷灰煙。
“嘖”監視的老財嬸不耐地豎起了眉,儼然一副惡婆婆的姿態。
“這麽簡單的事都不會,你是古代的公主千金嗎”
薑花“我來吧”
“你湊個什麽熱鬧,讓她自己來,火不會生還有什麽用”
她便不敢再幫。
為初默聲不語,又嘗試了兩次,灶膛裡的火才由火星轉變成上揚的小火。
老財嬸又在那邊陰陽怪氣“等你這火燒起來,今晚估計都要餓死了”
“放一點小柴進去,搭在上面,露一些空氣不要壓太緊”薑花小聲提醒。
她依言照做。
煮飯的灶膛火升起來了,薑花還未開口,坐著休息的女主人橫眉豎眼的又指揮“洗澡的水還不燒”
薑花一直不停看她眼色,說什麽便做什麽。
“要去打兩桶井水倒在鍋裡”
為初左右看了看,走到角落拿起一隻塑料桶,經過老財嬸的身邊,走出門口,後者拿眼睛斜睨著,一臉的凶相。
她到水井邊打了一桶水,而後提起提手——水桶紋絲不動。
用力的那一霎牽引到了手腕上的淤痕,不由得陣陣抽痛起來,她擰了擰眉頭,甩甩手腕。
用水瓢盛出一瓢水,然後再提——還是不夠力氣。
數月來沒有沾過一點葷腥,隔三差五總要被惡意斷食,她根本沒有殘存什麽氣力。
隻得再從桶裡繼續盛幾瓢水出去。
廚房裡的老財嬸一直轉個頭在裡頭坐著看她,見著她一桶水提不動還反覆地往外倒水,啐罵道“這麽一桶水你都提不動,將來怎麽給我生孫子”
為初任由著對方咒罵,權當瘋狗亂吠。
艱辛踉蹌地提著半桶水進去,薑花在灶膛前等,有‘婆婆’在,神情唯諾。
為初要拿水瓢將桶裡的水裝到鍋裡,老財嬸又不悅了“你這麽一杓一杓的裝要裝到什麽時候”
水瓢剛裝了一瓢,她又乖乖放下,兩隻手抓著桶的邊沿,費力地往上抬。
手腕處立即隱隱作痛起來,一下又一下。
她有些抱不穩,一旁的薑花伸手就要幫忙……
“你給我撒手”
抬起的手頓時不敢再往前伸,橫在半空中虛扶著,就怕她隨時要掉下來。
為初咬牙,用力地把水桶抱到灶台上,呼吸已經有些微的不平,又立刻把水桶傾斜,將水嘩啦啦地倒下去。
然後又到院子外,繼續打水,一來一回,走了六趟這才將大鍋裝滿。
“趕緊生火啊,慢吞吞的”
薑花提醒“你在那個灶肚裡移些柴火過來”
她便蹲下來伸手夾了一些燃燒的木柴轉移到另一個灶肚,又費了一些時間,才把火完全生起來。
“你去切一些豬草,等會煮了,然後從這個蛇皮袋裡裝兩大杓糟糠,豬草軟了就放下去混合,晚點要喂豬”
“用這個砧板,切完這個筐就可以了”
“嗯”她點點頭,拖過牆角的砧板,抓一把草放到上頭,刀剛切了一段,那刺耳又尖酸的聲音又鑽了過來。
“太長了,什麽時候煮得爛,豬也不愛吃”
沒有出聲,她低眉順眼,再一次下刀就短了一些。
薑花到院子提了一桶水進來,剛經過老財嬸身邊,後者見著了,發問“你幹嘛”
她唯唯諾諾地回答“我把水燒開煮豬食”
“不是叫你教她怎麽做嗎,你這麽主動做什麽,怕沒得做?”
“我想著這樣快一點”
“快什麽快,把水放下”
她只能原地放下水。
“哇~”不知是奶奶嚴厲的聲音嚇著了背上的孩子,亦或是剛剛睡醒,大寶忽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看向寶貝孫子,老財嬸嚴苛的神情立刻軟下來“大寶醒了啊,是不是餓了”
跟面對薑花與為初時的嘴臉判若兩人。
“哇哇哇”孩子哭聲洪亮,一張不到巴掌大的臉幾乎皺成了一團。
薑花心疼地顛動,雙手負在背後輕輕地拍打。
抬頭,老財嬸粗聲粗氣地問“大寶睡了多久”
“3點多的時候睡的,有兩個鍾了”
“那就是餓了,還不去放下來給孩子喂奶”
“好….”怯弱應了聲,匆忙背著孩子去堂屋。
廚房裡哢嚓哢嚓的刀切聲,為初切了一把又一把,切到一半,老財嬸看著也沒耐性了。
“去去去,把這桶水倒到鍋裡燒,等你切完正好放下去”
她起來,動作有些不順暢,一則蹲的時間長,二則長期短缺營養。
她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底下將近滿的一桶水。
老財嬸就坐在面前,一雙渾濁的眼盯著她,眼神瞟了瞟水桶,抬著下巴,那意味很明顯——叫她整桶提過去。
為初不忤逆她,彎腰抓住提手,用力抬,眉頭都蹙在了一起,咬緊牙關,桶底方才離開地面少許。
她用一隻腿抵著水桶,一瘸一瘸極其吃力地往灶台那邊挪。
手腕上的痛楚沒有意外地傳來,她不吭不響,用水瓢把水裝到炒鍋裡,然後按照先前的方式從隔壁的灶肚裡轉移一些燃燒的柴火。
三個灶肚都起了火,她各自添了柴,又回到豬草的位置繼續切。
老財嬸農活做了一天,看著看著抵不住困意,慢慢地眼皮越來越重。
等剩下的半框豬草切碎了,為初撥到筐裡,一股腦倒到沸騰的水裡去。
薑花在喂奶,翹翹和村裡的玩伴去河裡游泳,老財嬸睡得迷迷糊糊,鼻子在睡夢中嗅了幾下,濛濛地睜開眼“什麽味道”
一轉頭,看見木為初蹲在灶台前撤離飯鍋下灶肚的柴火,頓時一驚一乍“唉呀,是不是飯燒焦了”
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點燒焦的味道,但並不算很濃,因為為初拯救得及時。
可老財嬸這急躁與自私的性子不一樣,一聞到焦味,疾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開蹲在地上的木為初,趕緊急哄哄地退火。
她被推倒在地,身子跌在後面的乾柴堆,三兩根木棍滾落下來,撞到她撐在地上的手背,頓時劃破一層皮,傳來一陣銳痛,叫她下意識皺緊了眉。
老財嬸把剩余的炭火都給清掉之後,站起身就開始叉腰開罵。
“你聞不到味道啊,煮飯能用這麽旺的火嗎,這米多珍貴不知道啊”連環怒罵。
“噢~”猛然醒悟過來一般“像你這種什麽苦都沒吃過的千金小姐,少一兩斤米眼都不眨一下是吧”
彼時,薑花剛喂完奶過來,懷裡尚抱著大寶。
進門便瞧見‘婆婆’居高臨下叉腰罵人,而為初坐在地上不駁一句嘴。
她不敢問,這種情況火勢一定會燒到自己身上。
果然,聽到腳步聲,老財嬸回頭“你幹什麽去,不會在旁邊看著她嗎,飯都燒焦了今晚吃什麽”
“我…..我去喂奶了”不安地回答。
“喂什麽奶,快去喂豬”說罷上前,口吻命令“孩子給我”
薑花把孩子給她,快快拿來豬食桶。
老財嬸怒瞪為初“你還杵著幹嘛,要我親自扶你啊”
她不發一語,拍了拍手上的塵土,正裝煮好了的豬食的薑花說“你去拿那一隻桶,跟我一起去喂豬”
這話在老財嬸耳裡是教她做事的意思,在為初身上就是解圍。
她點點頭,老財嬸抱著孩子橫眉看著,倒也沒反對。
不過當薑花拿起扁擔想要把兩桶豬食挑上肩時,又一句尖銳的命令傳來“她得學會這些事,讓她挑”
薑花一時躊躇,看了看‘婆婆’一眼,又看看一旁的為初。
“媽....她....她沒怎麽吃飯.....”
話未說完就遭截斷“我這把年紀都挑得動,到她那就金貴得當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