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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不過你”她投降，發動車子駛出車庫。

　車子行駛到馬路，一路往《複臨機構》開去。

　“中午要不要回來《茶廊》吃”

　她倨傲地說“看你做什麽”

　“男朋友重要還是食物重要”

　“你說呢”

　他眉宇無奈，聽到電話那端有嘈雜的聲音“你在去機構的路上?”

　“對啊”

　“那好好開車，掛了”

　不等她回話這便掛斷了電話。

　音響裡頃刻間便傳來嘟嘟聲，她無語失笑“真像個老頭”

　車子在二十多分鍾後停在機構的樓下，她下車走向上班地，對面馬路從早上7點多鍾便一直停放著一輛灰色麵包車，一直到為初現身，看著她進入機構，方才從副駕駛落下小半扇窗來。

　..........

　臨近12點下課，為初收拾好東西，與同事打過招呼後便往樓下走，剛出了機構大門，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她回頭，見著白禾追出來。

　“白老師，有事嗎”以為是有什麽事忘了交代。

　他遲疑著，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追出來幹嘛。

　“那天…..我很抱歉，如果我能跟你一起上山…..”

　聞聲，她莞爾“白老師，這不是誰的問題，我很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

　他好像還是有話要說，只是不知為何難開口。

　他仰慕她，可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叫他放棄，他又不甘願。

　見他久久不說話，她才道“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對方轉身要走，身後的他忙開口“木老師”

　她又回頭，等著他把話說完。

　“晚上，你有時間嗎”

　心裡那一丁點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答，為初微微一笑“晚上我跟男朋友約好去看電影，你有什麽事嗎”

　她看破沒說破，這樣誰也不尷尬。

　一句話入耳，白禾一怔，而後才道“噢….你有男朋友了”他這話聲音很低，似喃喃自語一般，沒有叫她聽到。

　掩飾般地笑了笑“沒什麽，想說要不要組織老師們聚一下餐，既然你有約了，那改天先吧”

　“那我先走了….”

　她話音才落，沒來得及轉身，他以故作輕松的口吻問出來“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怎麽沒告訴我們”

　“還不到一個禮拜，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他默了一下，點點頭“好，小心開車”

　“明天見”

　“明天見”

　她走了，上車了，留下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面上說不出是遺憾，是懊悔，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

　這邊孔林也上完課，為初回到《茶廊》的時候，他的食物剛出鍋。

　還不到1點，今天工作日，店裡客人不多，她迎面與芋子撞上，後者訝異地看了看時間“為初，今天這麽早嗎”

　“是啊，今天不在機構吃，讓孔林幫我做了餐點”話落眼神與吧台後的當事人對上，眼裡皆是會心的笑意。

　“那我就不幫你點單咯”

　“OK”

　“哈嘍”然後又與阿維雙雙打招呼。

　阿維是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的，似笑非笑地給自己和芋子煮了一杯茶。

　為初尋了張角落的位置坐下，準備好的餐點後腳就已經送了上來。

　“你愛吃的芝士雞柳焗飯，料加足了。還有開胃的涼拌青瓜，這是飯後解膩的水仙烤茶”

　她嘴角漾開一個弧度，端起別致的茶杯抿一口烤茶，醇厚清甜的滋味轉瞬在口腔彌漫，然後才開始拿起湯匙挖一杓焗飯，金黃的米飯得了空隙，立馬從下而上氤氳起霧白的熱氣。

　她吹了吹，剛碰到嘴邊，立馬燙得倒吸一口涼氣。

　“慢點”對面立馬探過來一隻大掌摸了摸她燙到的唇部“我看看”

　驚得三月忙打掉他的手，但對方不為所動，惹得她慌忙看了看四周“太明目張膽了你”

　但當事人只顧著檢查她的嘴唇“幸好，沒紅”這才把手放下來。

　然後交代“溫度很高，你慢點吃”

　她含笑惱他一眼，低下頭來吃飯。

　飯很熱，每一口她都要吹幾下，一邊吃一邊覺得滿足“雖然說你是我男朋友，但我真的不是偏幫你，這裡的焗飯是我吃過的味道最好的”

　他嘴角含笑，叉了一塊涼拌青瓜送到她嘴邊“那試試這個是不是你吃過的最好的”

　“你別鬧，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客人不多，他們應付得來”

　拗不過他，她隻好就著他的手把青瓜吃下去。

　“好吃，入味”誇獎還是認真的。

　往後微微靠，他背抵著椅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吃飯。

　器皿內的焗飯被解決了大半，她沒怎麽抬頭，還是能感受到來自對面一點不遮掩的目光。

　禁不住抬起頭來“你收斂點”

　他則揚起嘴角，抽出一張紙巾，探身靠近她，而後給她擦去嘴角的米粒。

　指腹劃過她的臉頰時帶來一股溫熱，她心緊了一下，作惱羞狀“再鬧我不吃了”

　他溫聲解釋“嘴角有飯粒”

　末了端起烤茶，吹涼一些推到她面前，後者端起來喝了一口，叉起一塊青瓜，正吃著間身子驀然一僵——他的腿在桌子底下夾住她的。

　騰地站起來，她臉頰微紅“我要回去了”

　他的大掌敏捷地握住她的手腕，而後滑到她虎口處，撐開她握住的五指“把飯吃完”

　芋子他們就在那邊，她不敢大動作，小心地要掙開他，奈何根本撼動不了。

　“我不鬧你，吃完飯到內室裡躺一下再回去”

　她這才重新坐了下來，松開與她倒著交扣的手，他看著她把桌上的東西吃完。

　…………..

　這日下了課，為初的車駛向停車場出口，打卡等欄杆升起之時，習慣性地往後視鏡看去一眼，看到身後不遠處也駛來一輛灰色麵包車，腦中正有什麽東西閃過間，欄杆升起，忙重踩油門啟動。

　車子進入馬路，她朝後視鏡再看一眼，那輛車也在後面緩緩而來，疑惑地蹙了蹙眉，覺得這車似乎似曾相識。

　到達翡翠園時，她下意識往後看一眼，那輛車自然早已經不見了。

　…………….

　三月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逃出來不過十數天，卻能再次遇上曾避之唯恐不及的小人。

　她一眼認出了他，坐在吞雲吐霧的包廂裡對另一個人諂媚奉承。

　她低著頭，把酒箱放到地上，起身就要離開。

　“走那麽快幹嘛”身後有一道聲音，像藤蔓一樣纏住了她的腳步。

　那個聲音，她不會聽不出來。

　“開幾瓶酒給我們倒上”

　一句話音落，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倒霉，她在迤邐吵雜的包廂裡，低頭轉過身，蹲下來將酒一瓶瓶打開。

　“來，刁總，多喝幾杯”男人雙手捧著酒杯與身旁的客戶敬酒，一張臉堆滿笑容，卻見客戶一雙眼睛不時瞟向開酒的服務員，眼裡有些意味。

　他順勢看去，朦朧的燈光下只見著對方半張細白的臉“小姐，低著頭做什麽，抬起來”

　聲音鑽入三月的耳膜，比包廂裡聒噪的歌聲還刺耳。

　她硬著頭皮抬起頭來，目光與一桌之隔的男人對上。

　半晌，梁組長才看清她的模樣，眼裡漫出詫異。

　這女人比先前瘦了白了，下巴尖了一些，倒真是好看不少。

　客戶裝滿風霜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前的小妞膚白小巧，旁邊擁在懷裡的公主濃妝豔抹，忽然就叫他覺得這張稚嫩的臉蛋比包廂裡任何一個女人都要來得更加有吸引力。

　“原來是你，嗬，突然玩辭職，我以為你是被什麽大公司挖走了，沒想到竟然是想要換到這種地方啊”梁組長一笑，說話間輕慢的目光掃一眼身處的包廂，襯上陰陽怪氣的腔調，讓人生出憎厭。

　刁總一聽，越發來了興趣“怎麽，認識?”

　他轉頭，神情語氣皆一變“以前在我手底下乾過，還挺聽話一丫頭”後半句裹挾著隱晦的含義。

　似乎聽出來了，刁總愉悅一笑“聽話好，聽話好，聽話招人疼”

　如今她已經不是他的下屬，三月不願意與這種人浪費時間“酒開好了，請各位慢用”

　說罷轉身要走，梁組長起身，在她快要走到門口時攔到了她跟前。

　沙發後的刁總一臉倨傲地看著，嘴角隱隱有抹成竹在胸的笑意。

　眼前一堵人牆，三月跨不過去“先生，我還要去服務其他包廂，麻煩讓一下”

　梁組長身形未動“好歹共事這麽長時間，這麽久不見，假裝不認識?”

　“有什麽事嗎”她態度冷淡。

　下巴往前頭抬了抬“坐下來，大家敘敘舊，你看好幾個同事都在呢”

　“那是你的同事，我們有什麽舊情好敘的嗎”

　“喲，許久不見，嘴巴厲害了這麽多”

　她不搭腔，往旁邊移想離開，對方不如她願，抬手橫在她身前“那是我們的客戶，你幫我搞定他，我給你分成”

　她不耐且譏諷的嗤笑“梁先生，我已經不是你的組員了，再且，我沒那個本事”

　“刁總好你這口，只要你肯，這事就成七八分”

　一種惡心在胃裡翻湧，三月領教過這個人的不要臉程度，卻沒曾想離職之後反而更肆無忌憚。

　她回頭，朝身後沙發上那個像狩獵者一樣盯著自己的男人掃去一眼，再轉過頭，看著曾經的上級“你們兩個挺配的，梁先生，應該你多陪陪他”

　說罷，強硬地推開對方，開門而去。

　可惜了沒看到對方猶如吃到蒼蠅一樣惡心的表情。

　出了門，包廂內混亂的聲音被厚重的大門隔絕開來，尚未來得及平複心情，已經有其他包廂的客人舉手喚她。

　斂定心神，她小跑走上去“你好，請問需要什麽”

　“我們要兩打百威啤酒，再來兩份魷魚乾，53號房”

　“好，馬上送過來”

　她又投身於工作之中，用手推車拉開了兩箱啤酒與小食，送到53號房後又去為其他房間服務。

　“我這裡的麥有點問題，幫我看一下”

　“小姐，36號房幫我開一下機”

　“你這裡有幾種酒水”

　與其他同事一樣，她也來回穿梭在各個廊道包廂，每日的微信步數都超過2萬，一開始腳從起泡到脫皮，然後又起泡又脫皮，直到她開始逐漸適應這樣的工作。

　客人的問題漸漸減少，有其他同事去處理，她尋到一個喘息的間隙，去上了個洗手間，又用冷水洗了洗臉。

　走廊裡的公共廁所都是男女對立，進門出門都能看到彼此的洗手台，賊心不死的刁總是跟著三月來到女廁的門口，在外面等她上完廁所，出來洗手，他就靠在門口，微眯著眼，將她從下到上打量一通。

　KTV的製服是修身的，西裝短裙，裙子長度膝上十公分，穿著黑色絲襪，每個人的身材曲線都一覽無遺，他盯著她被絲襪包裹的纖細小腿，目光一直緩慢地向上移動，最後停留在被裙子遮擋的臀部，目光越發幽深，不自控地咽了咽口水。

　每個包廂都有獨立的廁所，所以在外的公共廁所鮮少有人進出，以至於給了他很大的便利。

　三月用手掬水洗臉，冷冰冰的水花打在臉上很是生寒，她閉著眼睛，恍惚間覺得有人從旁邊摟過自己的腰，驚得她猛一抬頭，腳步往後退時肩膀撞到身後的牆壁。

　水珠從臉上與雙手落下，她睜著大眼驚詫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女廁的男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來者嘴角掛著隱晦的笑意， 剛邁開右腳，三月冷聲製止“這裡是女廁所”

　對方腳步頓下，含笑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她隻覺一陣陰森，看了看無人往來的門口，匆忙繞開他逃也似地離開女廁。

　廁所裡的人跟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女孩緊張逃離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

　為初下了班，跟孔林約好到商場對面的劇院看脫口秀，隻隔了一條馬路，她便步行過去。

　脫口秀場場爆滿，排隊取票的人數太多，所以孔林先她一步到達劇院先行取票。

　她出了商場大門，信步往不遠處的紅綠燈走去，現在的時間人們大多數都已經在劇院裡，不然就是在商場，路上只有三兩的路人，為初一路走去，隱約覺得耳畔有什麽聲音一直跟著，她眉頭微蹙，回頭看了看，在她身後一同過馬路的那幾個人面色正常地拐到了其他的方向，並沒什麽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