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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伏妖錄》第4回 觀畫
  郭生一和狐九爺鬥法敗陣。但這山狐行事乖張,秉性難摸。先是助郭生一調氣理血,又是掌打金印,言說是可助郭生一進玄天洞避險。他邀郭生一共奏,又說想念摯愛。與郭生一稱兄道弟,騙其為自己解開封天咒,遁逃玄訣圖。臨行前的一句:“待我向你師父問好”,讓郭生一頓感懊喪,想來自己是闖下了大禍,被這妖狐設了騙局。

  “莫不是這妖狐就是師父所說‘老友’?我私縱了他,妖靈山的看護便也沒了。待我取走七星寶燈,妖靈山豈不是要鬧天了?他越想越怕,一時間空對山嵐,四下茫然。

  郭生一勸誡自己,此時不要枉加猜測,也不得回去問師父如何。一來耽誤時間,二來若真是如此,師父定不會讓自己取走七星燈。當務之急是要進玄天洞,速速取來靈燈。於是不再多想,回身奔了玄天洞。

  那玄天洞是何來頭?師父隻曾言那裡千絕百詭。囚過犯了眾怒的天師,藏過破了戒的高僧。住著地府來的小鬼,窩著不染世俗的大妖。自己年幼之時,師父也曾帶他來此遊歷,但他隻覺洞內漆黑一片,見到光亮時已是洞的盡頭。一路上未遇凶險,也不見神妖。師父把七星燈放在洞內的石桌上,燃了起來,便又出去。

  如今自己入洞,既是念起師父告誡“洞內凶險”,又想起方才狐九爺言之鑿鑿,說是金印護身,在玄天洞內可助自己逢凶化吉。他不禁對這裡心生好奇。

  洞口黢黑,也不知有多深邃。他邁步而入。耳邊隻灌來忽忽山風。走了幾十步,那洞外月光便也透不進來。郭生一摸黑前行,過不多時,眼前陡然大亮。只見洞壁四周掛滿長明燭燈,映的洞內亮如白晝,再往前行,便是開朗奇絕的另一方天地:

  “洞壁流光飛彩,上刻神仙妖怪。霓裳羽衣的女仙,腳下生蓮,足間的魑魅抱頭鼠竄。

  白光衝天的金仙,手頂羅盤,口中的魍魎哭聲震天。

  那一旁是洞賓追妖,踩翻高山。

  這一邊是哪吒斬龍,身掛混天。

  道教老祖青牛倒騎出了西關,佛家牟尼拈花輕笑識得佛緣,大聖先師痛涕失道去尋顏淵。留得真龍皇脈獨享萬歲永延。”

  這是左側洞牆壁畫,郭生一看的是如醉如癡。畫裡不論是哪個朝代的大羅金仙,還是哪個天宮的神靈法道,百般皆有。也有那喚不出來名字的妖魔鬼怪,門派老祖,一應俱全。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那畫上之物,之妖,之仙,之人都栩栩如生,活靈畢現。

  郭生一癡望,緩緩移步過去,待至壁畫前,那洞壁竟跳了一下,他驚得後退,再細觀時,則瞠目結舌,如入仙境。

  洞壁之上的仙女竟然活了,她跑跳起來,捉住身前落跑的貌醜小鬼一頓踢打。小鬼挨不過,痛聲連連:“仙姑饒命,您與那樹妖比,不知美多少分呢!”聽了阿臾,仙女方才停手,頤指氣使道:“這還差不多,罰你去我的仙宮庭院打掃,不得傷裡面的一花一草。另外,如果你再聽到有人說我沒那樹妖美,便給我掌嘴!!”說罷,仙女頰上怒色桃紅,美豔絕倫。那小鬼自然跪地破哭為笑,唯諾稱是。郭生一見這幅場景,暗道:“仙姑奈何要與一個樹妖爭美,也不知那樹妖又在何處?”

  他正神思間,又聽見有人大喝一聲,但見那金盤大羅仙吞下了厲鬼,又一運力將其從臀後排出。厲鬼滿臉粘糞,青面獠牙,扯著嗓子衝金仙大叫,妖聲尖滑:“騙那幫窮鬼,你還要真吞?”那金仙卻是委屈至極,

低聲回嘴:“你要我戲做足點,不然哪裡好騙錢財。現在又怎生責備起我來!好沒道理!”  厲鬼見金仙強了回來,更是氣不打一處合,跳起腳,一巴掌打在了金仙的肚子上,咒罵道:“老子不給你這戲台子,你唱的天花亂墜,也就是個討飯的。下回做戲時,少吃那些窮酸賤民的供果香火。這糞臭老子兩天也洗不掉”金仙唔了一聲,撓頭木然離開。

  郭生一見此幕,啼笑皆非。頓覺這壁畫妙趣橫生,不禁驚呼:“玄訣圖內藏洞天,此乃畫中之畫!”他還聚目於方才那一幕鬼打神仙的鬧劇時,只聽得耳邊“哢啦啦”一聲巨響震天。郭生一忙尋聲觀瞧,這次是那呂祖又踩翻山巒疊嶂,震得四鄰不得安生。飛在天上的大鵬鳥罵道:“這狼心狗肺的呂洞賓,以前你黃粱未熟,一夢華胥。想來是當官還沒當過癮,現在拜了老祖,乾起這強賣強買的勾當了。”

  郭生一當即來了興致。呂祖爺乃是他們道教上神,難不成這裡也有什麽奇絕的故事?再看那畫上呂祖指著大鵬斥道:“你莫要陰陽怪氣。當年雲房先生指我大夢,我才悟道。哪裡有什麽官道之運?夢境而已,現在卻要用此來打趣?”

  大鵬鳥呵呵笑道:“既不是當官成了癮,怎麽面目卻和那世間的狗官沒甚差別?”

  呂祖爺怒氣不息:“你這壞鳥!我哪裡有半分像?”

  “西華山。天宮要用,西華子不走。你就與他比劍,那西華子比不過你。西華山就拱手相讓了。東皇山。王母想種個桃園,玉元老仙不肯,你又與他鬥法。老仙怎麽是你對手?現在東皇山桃香滿園,玉元老仙又吃不到一個。如今那太白金星又要在烏蒙山立個‘凡宮’,你是東追西殺,欺山趕海。害得烏蒙山上的女靈四散奔逃。我們這些飛禽靈獸也無所棲身。似這等強買強賣,哪裡不像狗官?”

  呂祖爺被大鵬鳥這番話塞的半天回不出一句,極是氣惱,他敷衍回道:“奉命辦事,與我何乾?”

  “那位置讓與你們李家便是,何故下如此殺手?!”一聲龍吟嘯過郭生一頭頂,只見那壁畫之中竟飛出一隻白蛟,禦風逃奔,身後哪吒三太子腳踩風火鋼圈,一路不舍。揚言道:“龍族不死,我陳塘李家在仙界出不得頭來。你讓我一海哪裡足夠,交出四海,我饒你敖家留個龍種,過繼香火!”他倆在這不大的洞天中,上下翻飛,紅白仙光,乒乓交錯。郭生一暗暗奇道:“神仙打架!”

  “汝乃郭生一也?”此呼聲耄耋蒼老,音色沉如耕牛。

  郭生一回神前望,卻見一白髯老者,雙耳垂肩,天庭圓飽,穿著一身麻布長衣,坐在青牛之上,對自己藹藹發笑。郭生一趕忙跪地,謙卑至極:“老祖在上,後生拜過!”

  原來是那道教老祖李聃,此時已從畫中問世,金光陣陣,駭得郭生一忙不迭跪於原地,不敢瞻仰先聖。可還沒等那老祖再說,就見釋迦牟尼破畫而出,一下撲到老祖身上,扯住胡子高聲叫罵:“世間信佛者眾!!!”老祖雖是疼痛難忍,卻不示弱,立即回擊道:“一派胡言。佛誤蒼生矣!”郭生一見老祖被欺,欲出手相助,但又礙於對面是佛家大祖,不敢動彈。掙扎猶豫之際,從兩人身後,卻飄出一人,那人衣冠儒雅,風度決然,手持竹簡,泯然一笑:“世間都謂孔子門生,儒學治世,那世人無不尊為我大成至聖,也不知兩個雜學爭得什麽,還要面紅耳赤,撕衣扯袖,簡直有辱斯文!阿彌陀佛!”

  道佛兩派哪裡受得這般奇恥大辱,紛紛轉身要與那儒家先師理論。郭生一卻呆立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隻覺太過荒唐。那三人越吵聲越大,震的洞內嗡嗡回響。擾的他們身後的真龍天子怒目凝眉。這位皇帝,也分不出是哪朝聖君,身寬體胖,側頭蔑視著那三位大賢的胡鬧,似是忍了多時,舉起手臂,那手掌頓時大如穹蓋,拍了下去。三位大賢化作塵泥。

  郭生一大驚,心想這下三位大賢隕滅成泥,該如何是好?可那塵泥,飄在半空竟是不落,隨風直直往洞右側牆壁飛去。郭生一這才得以看到另一幅眾生相。

  右側洞牆壁畫。淒淒慘慘。運河之上盡是裸衣纖夫,肩扛硬石,頭頂重木。力卸了半分,便一頭栽進泥中,沉沉陷落。有那頭大身輕的孩童,藏在婦人胸間,嗚呼哀哉!渾身凍瘡的老者跪在山廟門前。寺院晨鍾三響,山腳之下又多了幾十具形如枯槁的難民。

  這邊一個老者哀怨,坐在對面的是赤發小鬼。也不知那老者說些什麽,聽得小鬼淚流,將懷中長餅與他分食。銅鑼聲響,陰差鎖魂,那老者唉聲歎氣,漸行漸遠,終匿於畫中。

  讀書的學子看罷經文,跪在佛前祈禱,散發的女鬼尋他,又不得不找老道降妖。求一道靈符,祝他科舉高中。

  千軍萬馬由壁中奔騰而出,身後的災民死傷大半;沉在河中的幼童無人願撈,空城之中的老虎悠悠散步,體胖飆肥。

  郭生一實不忍再觀瞧,心內慟然,為道幾十年,卻見蒼生如此,忍不住悲從中來,一時間竟踟躕難定:我取來七星燈?究竟是為了蒼生?或是為了毀掉蒼生?他於心內畫出棋盤,此間舉子不定。卻聽得耳畔“噗”的一聲氣響,那眼前的千奇百怪頓時化作青煙,妖境魅影消散不見。洞內長明燈暗下不少,唯獨此時,洞內正中,高高石台之上,盤坐著一個女人。她身穿紗衣,又些帶嫵媚,只是相貌平平,一張磨盤臉,點著芝麻印。

  “你看沒看夠?是我好看,還是畫好看呢?”聲音極盡嫵媚。

  郭生一聞此,立刻起了警意,他左右兩手一捧,那把降妖的鐵劍,憑空現於手中。

  女人咿了一下,問道:“這又是起的什麽殺心?我若是想對付你,方才不吹熄長明燈,你於幻境之中早被我取了性命了。”

  郭生一正色凜然道:“方才那奇絕夢境,是你所為?”

  女人甩開輕紗紗,跳落石台,豐腴的身體顫巍而動,她回郭生一道:“正是!我是這玄天洞內的燈妖,與你這修道之人本就不兩立,我本欲殺你,取你魂陽,練我道行。但看在老友面子上,便放你此回?”

  郭生一哂笑道:“好大的口氣!也不知你是看在哪位老友薄面?告訴於我,也好讓我出洞還個人情不是?”

  燈妖凝視片刻,媚然一笑,說道:“若不是你胸前有狐九爺的金印,方才你早葬身在夢境了。”

  郭生一聞言猛地一怔,順勢起手撫向自己胸前。他驚問道:“你認識那狐妖?”

  燈妖大喇喇回道:“你以為我會賣你面子嘛?”說罷,她一揮衣袖,靈光閃動,縮成一枚燈火,在半空照耀。

  “我這裡放你生路,再往前走,怕也沒這運氣了。好自為之。”

  還沒等郭生一多言半句,那枚燈火直直飛入洞壁上的長明燈中,整個洞內,燈火皆亮,又如白晝一般。

  郭生一不也敢多逗留,提鐵劍,繼續前走。百步內,燈火盡滅,寒氣由身後起,陰風蕩蕩。洞愈深,風愈疾。及至郭生一感體內三把陽火有頓滅之險,才猛然大悟,知是有鬼作祟。他閉目凝神,打坐運氣,貫通關元穴、中極穴,引丹田靈火上湧,三把陽火才又燒旺。他又隨即撚了“靈顯術”的法結,點睛而視,兩道金光直直射出,那金光在黑暗中遊蕩,果然讓郭生一窺見端倪,在那不遠處的角落裡,正蹲著一個身穿囚服,蓬頭垢面的厲鬼,面無血色的朝前面大口吹著氣。

  “頂風走了這麽久,害我原地打轉!”郭生一心生怒意,見那鬼又醜又髒,更是想替天行道。他聲震混元氣,音出虎嘯聲,叱問道:“是何醜鬼?在那裡整蠱!還不閉口收氣,不然我散了你的魂魄!”

  修道之人若是以體內混元氣吐聲,亦是可以震懾鬼怪的。因而郭生這一問罷,便看到那厲鬼嚇得激靈了一下,坐在地上,不再吹氣了。可他卻仍然感覺肩頭的陽火一直呼呼欲倒,這風還似從兩側刮來。他思了片刻,猛覺不妙,側頭觀瞧,只見一張蒼白的臉正與自己貼面,幽幽的吹著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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