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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伏妖錄》第21回 心語
  長安古道上,十六匹青驄駿馬,翻著赤鐵蹄子,踏泥濘飛過。

  馬背之上,皆是身板壯實,虎背蜂腰,衣著黑衫的漢子。這些漢子挎刀背劍,腰間懸著一塊楠木的令牌,上面篆刻了一個“陳”字。他們簇擁馬首的一位少年。

  這少年很不一般。

  膚如重棗,密眉圓目,左眼之下,點著一顆淚痣。

  “咧咧咯....”

  那少年揚著手中的馬鞭,縱情馳騁,和日頭齊行。

  眾人不敢松勁,馬踏溪澗,飛蕩山谷,穿行如黑龍過境,英氣凜凜。

  “少爺慢騎,少爺慢騎,都過了太行山多少裡了?到南邊還早著呢。馬要喂料,人得吃飯。”後面一個圓臉闊腮的漢子喊道。

  那少年手勒韁繩,按住馬轡,回頭看向馬隊,朗聲說道:“叔叔不提醒,我可還得跑上幾十裡路呢。”

  有一虯髯大鼻的胖子哈哈笑道:“少爺真是風華正茂。老爺要是看見了,得多高興。”

  圓臉漢子咧了他一眼。

  老爺死了兩年,每次提起,少爺雖說面上無事,心裡可是慟然。

  胖子知道自己嘴拙,提了不該說的,暗暗掌嘴。

  少年似是沒聽見,他挑馬回頭,衝身後一乾人等喊道:“前面有個館子能駐馬腳。歇上一晚,再去趕路!”

  他揚起鞭子,指了指頭頂落在山腰的黃日。眾人皆懂,打著馬往客館而去。

  前路道旁有個吃住雙用的館子,看起來頗有規模,但在這官道郊外,也去看不出多有人氣。一個破了窟窿的幌子,迎風卷著。

  見人馬至,館內迎出來的是一個花衣婦人。

  這是老板娘,閱人多了,察言觀色,也能掂量出七八。

  她見這十幾位各個風度不凡,刀劍齊備,臉上又是諂媚又是賠笑。

  “當家的,快來。讓夥計趕緊接馬!”

  “來咯!”

  聽了喚聲,屋內顛出一個壯漢子,滿嘴胡茬。一眼便尋見了,這隊人馬的主子,忙伸手往館子裡讓為首的少年。

  幾個夥計隨後,領著馬,帶去草棚喂料。

  這群漢子便跟著老板、老板娘進屋吃酒。

  “老板,上好酒!”圓臉的漢子豪氣極了。

  “得!您喝什麽?”

  “你們這的酒,醉也不醉人?”

  “嘿!您這是問著了!小店有款醉太白,就沒有飲了不醉的。”老板自誇,又喚後廚忙忙備菜。

  “別自誇,呈上來和我們飲了再說。”

  “您等著,後廚這就給諸位備上。”

  “幾位這是投軍還是走商啊?”

  一般關外進人,不是投營,就是運貨。

  老板在此地開店多年,一聽口音,便知道這群是西北關外來的漢子。

  少年搶了話,答道:“你看我們這氣質和行頭,像是幹什麽的?”

  老板一打手,客氣道:“少爺您一看就氣宇不凡,這是帶著兄弟跑商吧!”

  眾人聽了,哈哈朗笑。震得這小館屋頂落灰。

  少年也是爽笑回道:“老板這便眼拙了。我們是往那東南禦敵而去的。”

  老板霧水一頭,問道:“東南何時起了爭端?前幾年只聽西北那邊出了兵亂。您們幾位這是趕著往哪投啊?”

  胖子插話道:“你這老板話真多,取酒便是。別的莫要再問啦!”

  老板賠笑,喏了一聲,喊道:“來幾壇好酒!嗨嗨的迷子!”

  少年聽了這句,

心裡咯噔抖了一下,他拿眼看周圍這十幾位兄弟,也都面面相覷,色如冷灰。  .......

  卻說這少年和眾壯士都是何人?

  那少年乃是洛城陳家莊長子少爺,陳靈覺。也是那昆侖不周觀裡,苦苦尋親的陳靈月的親哥哥。

  圓臉的漢子是陳家叔伯,陳西關。

  虯髯胖子是陳家的團練,鄭求武。身後一乾人皆是家臣院兵。

  自從西北鬧了兵亂,陳老爺子殞命。陳家少爺一怒之下散了家財萬貫,組了一隻黑衣軍,在西北四處抗亂。

  最近硝煙散了。這黑衣軍維持不下去,只剩下主仆、將兵一十六人,駕著白馬在西北穿行。

  陳靈覺方才聽得老板喝得這聲“嗨嗨的迷子”,心裡自是明如銅鏡了。

  他們陳府這一門秘傳心法,乃是“心語傳聲”。幾人口不張,氣不喘,單單在心裡言話,卻能彼此聽見。

  陳靈覺運著心語說道:“諸位聽到沒,開了春典了!”

  春典的意思是江湖黑話。

  那老板以為陳靈覺這幫是愣頭青,懂不得春典。明目張膽的說起來。

  方才那句“嗨嗨的迷子”是春典黑話中:“把蒙汗藥下足的意思”。這明明便是家宰人的黑店。

  陳西關說道:“知道我們是投軍抗敵,又刀劍齊全。還敢動手?莫非是有手段?”

  鄭求武恨道:“管他作甚,現在動手就砍。殺兵匪我老鄭都一刀砍仨,何況這個小破店裡才幾個幫手。”

  三位主事的眼神換了一圈。

  “少爺,怎麽行事?”

  陳靈覺氣定神閑:“別衝動!關外之地,少生是非,先靜觀其變。”

  “老七,去聽聽,有什麽動靜。”陳西關喚了一句。一個佩刀的漢子,起身往門外走。耳朵卻側聽向後廚。

  那老板和老板娘此時正在低聲秘談。

  “句申瓢把子,不是貿易點兒,一群點掛子,硬貨。”

  (十六個人不是生意人,全會武功,不好弄。)

  “尋六爺,直接青。”

  (找六爺,直接殺掉)

  “六爺得瞜瞜,別是鷹爪孫!”

  (讓六爺看看別是官府的人)

  “不像海翅子!弄得過就土了點,弄不過就撂蹶子!”

  (不像是官府的,弄得過就埋了,弄不過就跑。)

  “那先把呵把呵!”

  (那先探探風)

  倆人說完,臉色一轉,堆著大笑,端起酒壇從後廚熱情走來。

  那邊陳靈覺得了老七的話,知道這館子還有外援,是一個叫六爺的。

  想必這打家劫舍的黑店,開了不少年,背後少不了靠山。

  “莫慌,諸位!先把酒滿上,一會我共邀大家舉杯。”

  “大家不要喝下,把酒含在口中。老鄭,你去把兩人支開後,所有人再把酒暗暗吐出。”陳靈覺細細部屬。

  老鄭點頭,先行飲了一大杯。

  鄭求武這一杯雖是喝了,但卡在喉嚨。

  陳靈覺磕動酒杯,趁老板松神,鄭求武便悄然把酒吐在身後。

  “今天咱們暫駐於此,要好酒好菜。你們跟著我陳靈覺,義氣千秋,我先幹了!”

  眾人齊呼叫好。

  老鄭搶了一步出來,左右手各捧著一碟酒,笑眯眯道:“老板老板娘,不喝兩杯嗎?”

  那兩人哪敢飲下,一邊笑一邊退著往店外走。

  老鄭追了出去。

  屋內眾人則齊齊吐酒,有的往腳下,有的往酒壇。

  緊接著,又都佯裝頭脹,趴桌倒地,昏昏睡去。

  待老鄭回來,見屋子裡眾人癱倒。心語暗罵了一句:“狗日的,躺得到快。”

  “少廢話,昏過來!”

  鄭求武驚呼:“哎!兄弟們,怎麽都睡了。”

  他邁著步子往中間走,腿一軟載倒在地。演的頗真。

  “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角色。”

  “就是,兩斤的蒙汗藥都招不住!”

  “你放了多少?!”

  “兩......兩斤。”

  “你個蠢貨,藥多少錢,命多少錢?”老板娘怒喝著自己的男人,沒有了一點嫵媚。

  “先讓六爺驗驗!值錢的拿走,不值錢的剁掉做餡兒!”

  幾杯酒的時間,門外聚了二十幾位身穿黑衣的男人,樸刀在手,挑簾子進屋。

  老板娘媚叫了一聲六爺,身子直往為首的一個男人胸口靠。

  這男人不高,面色蠟黃,雙眼無神。見了女人便先往屁股上抓一把:“想六爺了?”

  老娘捂嘴笑:“您是財神爺,誰不念著您。您看!大買賣。”

  六爺望著地上的屍體,捋著兩撇小胡子,問道:“什麽來頭?”

  “回爺的話,從西邊來的,說是往南邊打仗。”

  “就這幾個去打仗?沒唬你吧?”

  老板沒說話。

  “搜了沒?”

  老板膽怯怯回道:“您沒來,沒太敢動。”

  六爺笑道:“學乖了。今兒也多賞你點兒。”

  老板自然高興,這殺人奪財的買賣,自己做不來。

  六爺分多少是多少,沒什麽本錢,就是蒙汗藥太費了。

  他想起方才放的有點多,心下懊悔,可這幾位看著可不像是點滴即倒的人。怎麽偏偏就睡的那麽快?

  六爺蹲下身去,翻摸著眼前這位一動不動的過客。

  呵呵笑道:“這年歲,是亂世出英雄的時候哈。這麽點年紀就從軍。要是不小心廢了個嶽武穆,霍冠軍,我得造了多大的孽。”

  他喃喃自語,手碰到了陳靈覺的腰牌。

  他看到牌子上赫然寫著一個陳字,再看周屋倒地的漢子,登時涼透:“這莫不是,西本陳家。糟了!”

  他急忙收手,手腕卻被一股力道叼住,越掙脫越痛。

  定睛再看時,那倒在地上的少年,正側臉露著微笑,眼色中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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