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從沁音說謊逼走堇瑟和澣塵開始,知道堇瑟死亡,不幸接連發生著;十年後的現在,自沁音出現後,不幸的事情也在不斷上演。
浪白城中又出了命案,這次遇害的人依然是修真門派的弟子,是跟隨於青松一同前來的三個師弟。
早晨,於青松吃完早飯,還不見三位師弟,心生疑慮,便主動去他們的房間查看,推門後卻發現三人倒在血泊中。
“刀口、手法都和之前遇害的弟子一樣,甚至連這手帕都一樣,肯定是那個魔女乾的。”於青松指的魔女是迷途。
“不能吧,師妹又什麽理由殺他們呢?”
沁音還在假裝打掩護,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但昨日分明是她潛入房中,殺害了三位鹿門弟子,還刻意留下繡有堇瑟名字的手絹。
“師妹,看,這是我給你繡的手帕,上面有你最喜歡的風鈴草哦。”
當年沁音帶著笑臉把這手帕送給堇瑟,為此堇瑟還好好感謝了她一番。現在她拿著送給堇瑟的禮物誣陷堇瑟,還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其心思歹毒讓人咂舌。
“她既已甘願歸入魔界,還有什麽不敢乾的。我要去找她,為死去的師弟報仇。”
於青松看起來謹小慎微的,此事卻突然衝動起來。也不顧沁音的阻攔,直接衝入迷途居住的客棧。
他衝進去的時候,迷途一行人正在後院的涼亭吃飯。
“殺了人還若無其事的在這裡吃飯。”
於青松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劍抵在迷途脖子上。澣塵眼神一冷,手指隨意一彈,彈出一道氣,將於青松的劍彈斷,且沒有傷到迷途分毫。
於青松和沁音剛一進來澣塵等人就察覺到了,只是想看看於青松到底想幹什麽,於是沒有聲張。
但他竟然膽大到把劍抵在迷途的脖子上,這惹怒的可不止一個人。但其中最為生氣的還是澣塵,他當即就冷了臉,二話不說就暴打於青松。
沒錯,確實是暴打,別說是於青松了,就算是他師父來了,澣塵也一樣可以暴打。凡人修仙,到底是有些差距的。妖族和魔族有天生的血統優勢,修煉的法術也自帶戾氣,凡人只能靠吸收日月天地的精華進行修煉,若非走旁門左道,否則要想在法術修為上超過妖魔,除非天賦異稟。像於青松這般沒有天賦的人,就算後天再怎麽努力,也不是澣塵的對手。
澣塵的暴怒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他堂堂一屆魔尊,之所以能坐穩那個位置,靠的可不是慈悲。連魔界的長老們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於青松這個愣頭青卻非要惹他,真是作死。
於青松也嘗試過反抗,但面對使出十成功力的澣塵,別說反擊,他連閃躲的能力都沒有。
迷途看到澣塵如此暴怒,有些震驚。好在她不記得前世澣塵是什麽樣子的,不然她可能覺得這是兩個人。就像沁音,看到暴怒的澣塵,也是驚訝的不行。有那麽一瞬間,她有點後悔招惹迷途了,可也只是一瞬。
那一瞬間的後悔之後,沁音就開始嫉妒了。她嫉妒迷途既能得到沐風的愛,還有澣塵這樣癡心的人相伴。
“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我早晚要為死去的師弟們報仇。”
於青松倒是有幾分骨氣,既是被澣塵打的鼻青臉腫,還是叫囂著要報仇。
“好,那我就殺了你。”
看他一心求死,澣塵決定做個好事成全他,凝聚掌風準備殺了他。於青松的話讓迷途不解,他們隻昨日見過一面,這個人為何要找她報仇呢?難不成堇瑟生前還惹出過人命?
“等一等。”
迷途悠揚的聲音響起,
而後她從凳子上起身,款款走到澣塵身邊。澣塵非常聽話的收手,還問迷途道:“真的不打算殺他嗎?他可是想要殺你的人。你可不要心軟。”
“放心吧,以他的功力還殺不了我。況且,我還有事想問他,若他老老實實回答,倒是可以放他一馬。”
迷途上下打量於青松一番,沒看出什麽異常,記憶中也找不出這號人物的任何痕跡,便問道:“你方才說,要殺了我為你的師弟們報仇,我與他們何仇之有?”
“呵,你還好意思問?殺人償命,你殺我鹿門七位師弟,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於青松義憤填膺的說,其實他還想站起身來朝迷途吐上一口唾沫,無奈澣塵一直用腳踩在他的胸腔處,讓他無法動彈。
“我不認識你的師弟,也沒有殺他們。”
迷途的坦白在於青松眼裡是個笑話,先入為主,他早已認定迷途是凶手,自然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有所改變。
“魔女!敢做不敢當,有本事殺了我,不然我早晚要了你的命。”
“胡說!”在一旁的子蘿聽不下去的,斥責之後說:“她是仙界的人,你竟然汙蔑她的名聲,好大的膽子。”
迷途認識子蘿也有一段時日了,從未見她與誰紅過臉,她生氣的樣子迷途還是第一次見。
“哼,任你們把她誇成花,也改變不了她殺人的事實。”
子蘿的話對於青松不起作用,但在一旁的沁音卻聽進心裡去了。仙界?她怎麽會是仙界的人呢?沁音仔細一勘察,發現周圍果真有幾道仙氣。
難不成她死後成了仙?沁音不動聲色的思考。
迷途的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她覺得於青松汙蔑他殺人並非是空口說白話,一定是什麽事讓他誤會了。為了自己的名聲,迷途決定調查一下這件事。
澣塵自然會幫迷途,他派了魔界的探子打聽於青松的行蹤,事無巨細的匯報。
“還記得那日在城外遇到的那幾個要刺殺你的修真弟子嗎?”
“記得。”
“他們和於青松是同門。不久前,發現他們死在城外了。”
“可那日我們並沒有殺他們,只是教訓了一下。難道是你出手太重把人殺了?”迷途略帶疑慮的望著澣塵。
澣塵像受了鄙視一般,不滿的說:“我出手一向準確,不會有偏差,自然也不會誤殺。”
“那他們好好的幹嘛去死,淨添麻煩。”迷途小聲的嘟囔著。
迷途的話把澣塵逗笑了,他說:“人家也不想死啊,讓你說的好像還成了他們的錯。”
“死的不明不白的,還要賴到我身上,當然怪他們了。”
說歸說,事情還是要辦的。迷途和澣塵商量了一下,打算晚上潛入府衙的停屍房查看鹿門弟子的屍體。
澣塵原是打算問子歸要不要一同前去,一開門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鬼氣。他看到雪兒騰空,四肢被白綾幫助,子歸正在為她輸送真氣。
澣塵趕緊把門關上,問:“這是在幹什麽?”
“剛才想嘗試運用她身上的鬼氣,沒想到反而刺激了她。”
子歸的額上冒出一行密集而細小的汗珠,看起來他現在並不輕松。雪兒也是一副痛苦的樣子,在空中不斷掙扎。
“疼,雪兒好疼……”
黑色的鬼氣不斷溢出,雪兒的模樣也漸顯變化,她周身籠罩著戾氣,眼神也變得犀利,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澣塵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麽忙,隻好走了。臨走前,他設下一道結界,免得有人進來打擾。
這些日子,子歸不斷的嘗試控制雪兒體內的鬼氣,但一直沒有成功。今天略見氣色,子歸便想著更近一步,誰曾想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刺激了鬼氣。
看著雪兒痛苦的樣子, 子歸也覺得抱歉,但也只是抱歉而已,他從未想過停下。他要盡可能的多準備幾條路,這樣才能救活躺在冰棺中的女子。
暮色初至,沁音便提著酒菜去找沐風。白日裡,子蘿的話讓沁音放心不下,因而她打算從沐風口中套些消息。
沐風本是不喜酒的,沁音也是。小時候他們是元真派裡最聽話、最優秀的弟子,長輩們不喜歡他們做的事,他們便不去做。偏偏堇瑟是出了名的小魔王,嘗嘗惹事,調皮搗蛋。自己搗亂還不算,非要帶上沐風和沁音。喝酒便是堇瑟教會二人的。
沁音帶著酒來找沐風,是想通過回憶來增進兩人的感情,這樣才好套話。
“怎麽想起喝酒了?”沐風問。
沁音坐在沐風對面,一邊喝酒一邊假裝憂愁的說:“近來諸事繁多,令人苦惱,忽然想起堇兒再世時,我們時常一同喝酒,便想喝酒了。”
沐風本來沒打算喝的,但沁音的話讓他想起堇瑟,想到堇瑟他就心如刀割,悲傷難耐,喝酒便成了最好的解決方案。
沁音剛斟好酒,沐風便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喝完杯中的酒後,沐風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悲從心來,笑不出來。
沁音看著沐風反常的樣子,她已經習慣了,堇瑟死後,沐風時常這樣。和堇瑟在一起的時光是歡喜的,所以他笑的開心,堇瑟的死又是悲傷的,因而他的眼眶泛紅。
沐風這一生,不是為自己而活,是為堇瑟活著。故此,他的悲傷和喜悅也全部來源於堇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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