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家鎮待了一個多時辰,趙德柱了解到很多事情。
張家在幾天前組織壯丁再一次去深山老林采藥,卻意外發現一個山洞,原本這並不稀奇,奇怪的是那山洞離得近了能隱約看到有光在閃耀。
這種奇異的現象自然吸引了其中一個壯丁的注意,進入山洞後發現一具骸骨,不知死去多年,也發現一個古樸的盒子,盒子裡裝著琥珀一般的晶瑩石頭——天地之晶。
當天回到張家鎮後,那名壯丁喜出望外的拿出意外尋得的天地之晶想與張家做交換,誰知張家並不買帳,暗中下了殺手,幹了傷天害理之事。
幾天前,同樣的事情,李家集結壯丁進山采藥,遇到了張家集結的一堆壯丁,後面張家傳出這件事才被李家知曉,故此李家少爺與張家少爺才會連續趕回。
只不過,碰巧的是,趙德柱在那天丟出三把火燒了李家的物資。
這期間有一個時間差,才會被李家誤解成是張家派人燒了他們的物資,相當於一個警告。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趙德柱笑了,張家這鍋背的,雖然怨,但對他而言卻是那麽理所當然。
況且,張家也真夠硬氣,將李家派去討個說法的管家給扣下了,其他人還毒打一頓趕回李家鎮,儼然是不給李家留半分情面。
趙德柱對此猜出一個大概,約莫是這兩家集結壯丁采藥爭搶修煉資源而互相看不順眼,畢竟那可是修煉資源,他們為李勝與張順著想而結怨,且越來越深。
“還好我早已洗盡鉛華,不然那一大堆物資被我親手燒毀,知道後腸子都得悔青……”
這一天他沒有離去,而是留在張家鎮時刻關注著張家的動向,只可惜這一天張家與李家似乎有某種默契一般,誰也沒有先打破僵局,或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趙德柱深知,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雖然看似風平浪靜,但早已暗流洶湧,這兩家人都不會善罷甘休,不論是為了家族顏面還是其它。
身上沒有銀兩,趙德柱只能到鎮外找吃的,采摘了一些野果充饑,這一天幾近把附近的幾顆野果樹的果子都給摘光。
入夜。
烏雲蓋頂,隨著張家鎮萬家燈火逐漸熄滅,一道黑影融合在黑夜中潛入了張家。
四合院。
這才是正兒八經、在現代有市無價、在古代常見又不普通的四合院。
柴房。
“是李管家嗎?”
“是……是我。你……你是誰?”一個尖細的聲音帶著惶恐,顫聲著回應。
“我乃李師兄的同門,此次負責放你走。”趙德柱低沉著嗓音。
“少爺的同門……”那李管家吃了一驚,很快則大喜過望,都快激動得哭出來了。
“小的拜見仙人大老爺!”他跟個瞌睡蟲似的不斷跪拜。
“不需要拜我。”趙德柱不耐煩的低喝。“你聽好了,李師兄要你放把火燒了張家的王八窩,讓你來挑起兩家的矛盾,你家少爺才有借口找張家的麻煩。”
“啊!在張家放把火,萬一被他們抓住那我不是得死的很難看?”李管家一驚。
“你當我是擺設嗎?”
“不不不,有仙人大老爺負責我的人身安全,就算張家傾巢而出都拿我沒辦法。”
“少廢話,快去做吧。”
不多時,張家的柴房燃起大火,除了柴房之外,還有好幾處地方同樣如此。
黑夜瞬間變成了白晝,滾滾濃煙衝上夜空,
張家的府邸劈啪聲四起,很快便讓張家人一陣騷動,如熱鍋上的螞蟻。 李管家手裡還高舉著火把,放聲大笑,似乎是在宣泄這幾日來被張家人虐待的怨憤。
“張家的王八羔子,你們的王八窩被老子點著了,敢軟禁你爺爺我?你們等著,我家少爺很快就來滅掉你們滿門!”
這一通呐喊讓張家內響起了女人的驚懼聲,男人的怒吼聲和大罵聲。
當看到張家二爺提著一口大刀殺氣騰騰走來時,李管家還不知死活的笑著,此時的他依然沉浸在報復的快感之中,身後又有仙人大老爺撐腰,怕他個鳥?!
然而,這更讓張家二爺暴怒,提刀橫劈,氣衝鬥牛。
刀鋒閃爍著冷冽的寒意,李管家瞪大眼睛看著大刀劈來而那位仙人大老爺卻沒在預想中出現之時,終於恐懼了,卻也來不及了。
他死在刀下,倒在血泊中。
趙德柱露出冷笑,躲在暗中的他轉身就走,還趁亂丟了幾支火把到張家的別處地方。
既然這兩個家族都沒有動手,那他隻好加一把火了。
眼下,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李管家身上,希望他的死能成為整件事情的導火線。一觸即發!
離開張家,趙德柱健步如飛,在山林中穿行,速度不可謂不快。
突然,一道縹緲的聲音在四方響起。
“道友,既然來了,何必急於要走?”
趙德柱聞聲有些惶恐,左右四顧不見人影,卻能感覺到被一道陰冷的眸光窺視,並且死死的鎖定。
當他停下腳步看向前方時,卻發現一道身影背對著他。
趙德柱凝眸,暗惱自己不應該逗留,這下好了,攤上麻煩了。
轉身,這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他相貌平平,嘴角勾勒出一抹獰笑,眸光攝人,身著灰色布衣,不是很高,卻給了趙德柱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幹了偷雞摸狗的事情,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趙德柱不語,強自鎮定著,靜觀其變。
“你是李家的人吧?是乖乖跟我回張家,還是我動粗抓你回去?”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趙德柱不過是個半吊子,換句話說,趙德柱不是他的對手。
趙德柱一言不發,調轉方向便想逃。
他知道,這是來相助張家少爺的同門,正面交手,他很難取勝,根本不是對手。
“挺有自知之明啊!”來人嘲弄一笑,身形一動如一道灰色的閃電,瞬間出現在趙德柱身後,探出一隻手朝他肩膀抓去。
感應到身後如刀刮骨的勁風,趙德柱的雙臂騰起一片熾盛的金光,關鍵時刻單手一甩,一張撲克牌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
“哧!”
對方一驚,臉色一變,探出的那隻手灰光大盛,被煉化的枷鎖在頃刻之間凝聚成一條幾寸長的鐵鏈,從整條手臂上激射而出。
可惜無用,鏗鏘聲震耳,那條鐵鏈被那張撲克牌——黑桃三徑直震碎,寸寸斷裂,而撲克牌威勢不減將對方的手臂斬斷。
血濺三尺高,斷臂應聲落!
“啊……你!”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這名來相助張順的同門捂著斷掉的手臂處,五官痛苦的擠到一塊去了,又驚又怒。
“靈寶!”他張口結舌,震撼到無以複加。
趙德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佯裝逃亡,卻突然突襲成功,總算長出一口氣。
“說。你們來了多少人?有什麽部署,準備何時對我家少爺動手!”趙德柱將計就計。
“哼!你以為重創我就能拿下我?區區一個還未正式踏上修行路的廢材,未免太異想天開了。”身著灰衣的青年冷笑。
“如果我是廢材,那你算什麽?”趙德柱揶揄道。
灰衣青年沉下臉,若不是大意,他也不會失去一臂,眼下又被嘲諷,實在是侮辱。
“你不過仰仗靈寶,有本事你丟下靈寶與我一戰!”他咬牙切齒道。
“神經病。看我擒下你,帶回少爺面前讓他處置。”趙德柱已經暗下殺心了,決定寧殺錯不放過,讓這把火燒的更旺。
灰衣青年聞聽此言, 嚇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就逃。他可不想這一趟把命給搭上,他還有大好年華要去走。
趙德柱自然窮追不舍,若是讓此人逃走,他可就要暴露了。
山林中,金光橫溢,金色的閃電橫空,一株株老樹不時被攔腰斬斷,橫七倒八的墜地。
最終,趙德柱出動八張撲克牌,從3到10,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灰衣青年再一次重創。
山林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自己撞死吧。”趙德柱渾身都是汗水,手心更是冒出白毛汗。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心中忐忑不安,又是慌張又是神經繃緊。
“你……”灰衣青年憋屈到極點,這種死法太窩囊,當然,他最氣不過的還是對方改變主意的話,看著趙德柱那一臉冒汗的模樣,似乎很內疚與緊張,他都氣吐血了。
“你不是李家人?”
今晚發生的種種,讓灰衣青年做出這樣的猜測。
“沒錯。”趙德柱也不隱瞞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啊……我不甘啊!我袁明還未將副門主的愛女騙上床,還沒能將黎師妹吃了,死不瞑目啊……”
他自知難逃一劫,最終撞死在一塊石頭上,一了百了。
“呼呼呼~原來還是個采花淫.賊,也不知過去禍害了多少女人……”
趙德柱露出安心的笑容,踹著粗氣,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裡總算沒有負罪感。
原地歇了一會,天還未亮,趙德柱清理戰場的痕跡,又將死去的袁明丟到張家鎮的附近,寫上幾個大字,差點累成狗的他才消失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