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些血族是懺悔者克勞斯的眷屬,他們是衝著你來的,是我失算了。
這個國家已經被伊麗莎白控制,重生者裡也有內鬼,你的長相他們自然知道,所以只要守在議會門口,你的行蹤他們就一清二楚。
面對面碰頭其實比互聯網聯絡更加危險,克勞斯派出的監視者應該也看到我進了這家旅館,他已經知道我和你在密謀,唯一不確定的是他會不會把這消息告訴伊麗莎白。”
“沒事,真不行了大不了死了重來。”柳夕月輕描淡寫道。
秦毅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大不了死了重來嘛,慌個卵!
“總要稍微補救一下的嘛。”秦毅隨口道。
柳夕月停下腳步,轉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你的意思了!我們在克勞斯聯絡女伯爵前去把他宰了就好了,對吧?”
“我、我可沒這麽說!克勞斯好歹也是五爵之一,你說殺就殺?”
“嗯……但如果不能殺掉的話,那他告訴女伯爵你就會暴露。”柳夕月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局面似乎陷入了死局,擺在秦毅和柳夕月面前的選擇並不多。
“如果什麽都不做,讓克勞斯把你和我碰面的事告訴女伯爵,那你應該會死。”柳夕月說。
“那時候就只能重來了,下次我們不再接頭,隻用互聯網聯絡,那樣應該會安全得多。”秦毅回道。
柳夕月摸著下巴陷入沉思,輕輕搖頭:“這樣太浪費了,或許有挽救的辦法,比如說我死在這裡。
如果我死在這裡,你就可以和女伯爵說你是為了殺我才找到這家旅館,你到這裡殺了我,而那幾個血族則是被我殺的。”
秦毅聽了沉默不語,她的提議的確不失為一條妙計,克勞斯和伊麗莎白關系並不融洽,而伊麗莎白更是對克勞斯打從心底厭惡,若是以柳夕月的人頭作為證明,他應該能獲取伊麗莎白的信任。
不過這樣又有什麽用呢?
如果柳夕月死了,那秦毅在重生者中就沒有可以信賴的人了,沒了柳夕月的裡應外合,想殺死伊麗莎白難上加難。
“重來也是白死,就按我剛才說的做吧。”柳夕月接著道。
“如果你死了,就沒辦法殺掉伊麗莎白了,我只能跟著伊麗莎白一條路走到黑,我覺得這個方法不行。”
“如果只能一條路走到黑,那就走到黑。你如果一直跟著伊麗莎白,或許到最後就能知道血族究竟策劃著什麽陰謀。”
見秦毅只是沉默,她接著催促:“快做決定吧,如果你不能提出其他更好的計劃,那就按這個計劃執行。”
“讓你死有點於心不忍啊。”秦毅說。
“屁話少說!下次還會見面的,就這麽定了……至於動手……就我自己來吧,你可以走了。”柳夕月說。
秦毅深呼吸一口氣,背過身道:“那下次再見了。”
雖然就不希望妹妹死掉,但似乎現在只有這個辦法可行。
一切都是為了最後能拯救世界。
“嗯,,下次再見。”柳夕月輕聲說。
她目送秦毅消失在樓道拐角,緩緩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毫不猶豫地刺下。
匕首扎入心臟,破碎的心房最後幾次抽搐和搏動,每一次都將大量鮮血從傷口擠出來,生命力不斷流逝,臉色慘白的柳夕月背靠牆壁緩緩坐下,在背後的牆上留下一灘血痕。
身下的血泊逐漸變大,柳夕月雙瞳慢慢渙散。
哥……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
伊麗莎白的房間裡,克勞斯從房間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
又從那一頭走到這一頭,焦躁的情緒中帶著一股氣急敗壞。他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伊麗莎白道:“你確定你那個眷屬不是對方那邊的人?我可是死了三個族人!”
伊麗莎白眉頭緊鎖,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過了許久,才開口:“你真的看到秦毅去和那個重生者碰面了?”
“我騙你幹嘛?我為什麽要下這麽大血本騙你?那三人跟了我五十年!”克勞斯幾乎是在怒吼。
“克勞斯,冷靜一點,坐下來喝杯茶。”伊麗莎白對不斷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的克勞斯說道。
“你讓我怎麽冷靜?你的人殺了我的人!而且那個秦毅和獵人有勾結!”克勞斯語氣中隱含怒意,還帶著一點埋怨和譏諷。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同為五爵之一,而且同樣是被始祖看中的人,克勞斯絕不會對對方這麽客氣,什麽狗屁女王?說到底不過是平常裝成一幅很理智的模樣,關鍵時候卻掉鏈子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被感情衝昏頭腦的女人。
“伊麗莎白,你的眼光可真好!居然一眼就相中了一個臥底,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這邊死了幾個人,你到時候被他從背後捅刀子都反應不過來。”克勞斯陰陽怪氣道。
伊麗莎白冷冷瞥了克勞斯一眼,放下茶杯。
“克勞斯,你是不是太在意那幾個眷屬了?只不過死了幾個人而已,你分寸都亂了。”
“感情死的不是你的人!”
伊麗莎白雙眉皺得更緊,雖然早就知道克勞斯是個蠢貨,但卻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竟然連一點進步都沒有,依舊是那麽心浮氣躁,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克勞斯,他們死了也是你自找的!這是我的地盤,處理那個重生者是始祖交給我的任務,你擅自插手已經違反了規定,本來你老老實實縮著什麽事都沒有,偏要橫插一腳,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
克勞斯瞪著伊麗莎白,滿臉怒容,偏又無話可說。
伊麗莎白接著道:“放心吧,如果秦毅是重生者那邊的人,那我會親自處理他!接下來你就別擅自插手了,我不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咚咚咚。
三聲充滿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兩人的爭吵戛然而止,伊麗莎白看向門口,說道:“進來。”
秦毅推門而入,克勞斯看到秦毅臉色微變,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他怎麽還敢回來?難道他覺得自己還沒暴露身份?
如果這小子真是那麽認為,那可就太蠢了。
秦毅著重看了看克勞斯,轉而對伊麗莎白說:“姐姐,我已經處理掉柳夕月了。”
伊麗莎白一愣,本來冷漠如冰山般的表情融化,眼神中多出了一絲玩味,她微微轉頭瞧了瞧克勞斯,微微一笑,又看向秦毅:“你的意思是……你把那個重生者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