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仔細調查後才能向上面報告,這是規矩。”秦毅打官腔道。
他沒認真思考對方的話,他之所以這麽說,只是單純看這個老太婆不爽而已。
老太婆冷哼一聲,舉起拐杖柄在秦毅胸口推了一下,冷聲道:“你之後會明白的,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老太婆上車離去,留下秦毅一個人懵逼地站在原地。
“那是孫家家主的夫人,叫姚麗,聽說是一個古怪的女人,血統似乎也不大穩定。她剛才和你說了什麽?”艾達從屋裡走了出來。
“她說讓我盡快找元老院增援,不要浪費時間調查,感覺莫名其妙的。”秦毅嘀咕道。
“不用理她,我估計就連她丈夫都不清楚她在想什麽。”艾達正要轉身,忽然想起什麽,又轉了回來,“哦對了,晚上我們要去兩個地方調查,你和夏涼跟著孫鈺去一個地方,我和孫天昊去另一個地方。”
“調查什麽?”
“去合福區調查兩起凶殺案,聽孫天昊的意思,凶案都是流浪者所為,似乎還是兩個膽大妄為的流浪者。不過我覺得應該不難處理。”艾達聳了聳肩。
站在艾達身邊,身穿黑西裝的英俊男子上前一步:“我是孫鈺,也是天昊的哥哥,具體情況就由我來向你說明吧。”
“啊……謝謝啊。”
孫鈺是孫天昊的哥哥,但孫鈺完全沒有少爺的架子,他的氣質和李散雲有些相似,反而像是家族中的仆人,禮貌和恭敬中帶著一點疏遠,刻意保持一種接近但不親近的距離。
秦毅使勁盯著對方看,孫鈺沉默的和秦毅對視了幾秒,微微一笑,不動聲色挪開了視線。
“我和兩位晚上去的是合福區的白雲街,大部分凶案都在那裡發生,被害者全都被吃了。”
“被吃了?”秦毅一怔。
“對,被吃了,就是字面意思,而且被吃掉的不僅是普通人,還有我們家族的一個仆人,這說明對方已經瘋了。”
“哥哥,關於這一點應該從來沒人和你說過,血族是不能吃血族的,因為同類相食的會導致理智的喪失,最終一定會變成只剩下獸性的怪物。”艾達在一旁解釋道。
“這個吃的詳細概念是?”秦毅隨口問。
“詳細概念?你指的是什麽?”艾達面露不解。
“就是說吃多少才算得上觸犯禁忌。有句話說得好,隻談毒素不談數量就是耍賴,這喝一口血應該不算吃了同類吧?要達到怎樣的程度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症狀?”
艾達緩緩點頭:“哥哥還挺細心的,就和你說的那樣,喝一口血兩口血是沒問題的,只要時間足夠,身體就會自動將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血液代謝掉。但如果短時間內大量飲用血族的血,就會出現症狀,而症狀一出現,就很難消失。”
秦毅微微點頭,心裡暗暗記下了這新的知識點。
“我知道了,我們晚上怎麽過去?”
“我會來找兩位的,你們只要在這裡等著就行了。”
……
夜晚,孫鈺帶著秦毅和夏涼,來到了合福區的白雲街。
合福區距離東鄉鎮不遠,但繁華程度完全不同,剛剛下車時,秦毅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青州的龍華區。
紫色的燈帶勾勒著大廈的邊框,五顏六色的彩燈招牌不斷閃爍,製造著光汙染,街頭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穿著暴露的女子,和打扮得流裡流氣的男人,秦毅走在街上,
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 “我們來這裡幹嘛?”秦毅隨口問。
“你車上難道沒看資料?”夏涼隨手將一疊資料塞進秦毅懷裡。
秦毅將資料夾放在車頂上攤開閱讀起來,他看資料的樣子就像一個剛下班沒完成工作的業務員。
一目十行將內容掃了一遍,秦毅明白他們此行的目的了,他們來這裡是為了守株待兔。
這個代號為“食人魔”的凶手,喜歡挑選年輕靚麗的女性下手,而這條全是酒吧的街道,就是那個食人魔的狩獵場,最近連續死亡的人都是在這些酒吧買醉後,被人撿走後殺死吃掉的,而且從記錄看,凶手並沒轉移狩獵場的打算。
他非常自信,甚至有些狂妄。
“是不是感覺這個食人魔太狂妄了?他這麽做不僅僅是挑戰我們,也是挑戰了權杖議會,真是不要命了。”
孫鈺他斜斜靠著車身,髮型梳成大背頭,被發膠固定,根根服帖;還穿著帶有風騷條紋的紫襯衫和藍色牛仔骨,身上帶著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你和白天有些……嗯……不一樣。”秦毅脫口而出。
“這是當然,雖然我們本來就不那麽引人注目,但正在追查食人魔的可不光是血族,還有獵人,如果不巧碰上了獵人,免不了要動手,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最好讓自己完美融入這條街。我現在的人設是個花花公子。”孫鈺歪了歪嘴。
秦毅轉頭看向夏涼,才發現夏涼也穿著非常休閑的衣服,就像一個出來找朋友玩的富二代。
只有秦毅自己仍舊穿著白天出席葬禮時的黑西裝,一副標準上班族的樣子。
“你們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說?”
“沒關系,沒人規定公務員不能來這裡找樂子。”夏涼取笑道。
“現在時間還早,我先帶兩位去看看上一個案發現場。”
“有必要嗎?線索不應該都找完了嗎?我們也不是偵探,看不出什麽的。”秦毅不解道。
“只是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遇到目標惡心到你們。”孫鈺意味深長道。
……
凶案的發生地點是一間公寓。
一間可以當做鬼屋的公寓,直到現在外面還有黃色的封條貼著,孫鈺隨手將這些封條撕開,開門走了進去。
“就是這裡,你們可以四處參觀一下。”孫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公寓中回響。
秦毅穿過玄關,來到右側的餐廳,巨大的餐桌上放著一把染血的菜刀,鋒刃已經卷刃,木製桌面上到處都是砍劈的痕跡,那些裂縫的凹槽中凝固著黑漆漆的血,整個桌面都被染成暗紅色的一片。
“根據我們的推測,食人魔是把受害者放在這張桌子上肢解的,他把桌子當做砧板使用,那把菜刀就是他的凶器。”
孫鈺雙眉緊鎖,神色不知不覺凝重了一些。
“沒有用血刀,而是用了普通的菜刀。”秦毅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