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艾達喚了一聲。
看到秦毅有點走神,艾達露出關切的表情。
“那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秦毅小心翼翼道。
艾達表情一僵,說實話,從一開始她決覺得秦毅的表現怪怪的,似乎完全不記得她。
譬如一開始初見時,他似乎對血族和聖職一無所知,就像普通人一樣。
艾達一開始還以為那只是秦毅懼怕暴露身份而采取的偽裝,但現在種種跡象表明,秦毅真的忘了自己。
“開什麽玩笑……真的假的?你不是說是為了我才離開荊棘公府的嗎?你不是說還會回來的嗎?”
他明明說是為了她才離開了荊棘公府,現在他卻說忘記了,他怎麽能忘記呢?
艾達垂下頭,瞳孔深處的某種情緒像潮水般湧了上來。
“十年!十年很久嗎?十年裡我可從沒忘記過你!”艾達哀傷地說。
“什……什麽荊棘公府?”秦毅一臉茫然。
艾達表情一怔,抬頭疑惑地盯著秦毅。
她見秦毅的表情不似撒謊,輕輕倒吸了口涼氣。
“不會吧,難道你……失憶了?”
“這個、這個也有可能。”秦毅支支吾吾道,“說實話,六歲之前的記憶我全都忘了。”
“全忘了!?”
艾達拍案而起,半信半疑地審視秦毅,兩人一動不動對視了足足半分鍾,艾達才重新坐下,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
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那種出逃旅途本就艱辛,失憶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
艾達歎了口氣:“是我誤解你了,我就想哥哥怎麽可能會忘了我……原來是失去了記憶。”
她惆然若失,眼神空洞地盯著秦毅,愣了半晌,悲傷地道歉:
“抱歉,我怎麽能懷疑你呢,從英國到華國有多艱辛,只有哥哥自己知道,是我太天真了。”
秦毅不知如何應對,隻得聳聳肩,組織語言道:“忘了也沒辦法。”
“不!不能放棄!一定能重新想起來的!”艾達忽然振作精神,握住秦毅的手,滿臉堅定。
“額……這個嘛……其實我……”
“難道……即使不記得我也無所謂?”
艾達楚楚可憐地望著秦毅,一臉憂傷。
“不不不!我也想找回記憶!”
見對方這副樣子,秦毅也不好潑冷水,隻得順著對方來。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失去的記憶具體是哪些,但他有點頭緒。
秦毅還記得剛剛穿越過來時,是在十一年前,那時這具身體差不多五歲左右,關於具體的年齡,他也是從手上的手鏈得知的。
其實當時秦毅老興奮了,畢竟誰不知道穿越之後就是開外掛泡妹子,走上人生巔峰,但現實狠狠打了秦毅的臉。
秦毅當時穿越的地點在英國,而且是一個類似貧民窟的地方,睜開眼身上衣衫襤褸,身體也散發著惡臭,活脫脫從垃圾堆鑽出來的小乞丐,身處異國他鄉,舉目無親,如果不是他會說英語,早就死在英國了。
為了能回歸主場,正式開始幸福人生,他利用幼稚的外表和成熟的心智與各種流氓無賴鬥智鬥勇,經歷了無數危險,在貧民窟混了幾個月,攢了一筆錢,偷渡到華國。
等到了華國,秦毅已經精疲力盡,剛剛穿越時想要開創霸業的雄心壯志早已被磨平,隻想做一個普通人,平凡地過完一生。
於是在華國一路流浪,
兜兜轉轉,最後在青州孤兒院落腳,開始了平靜的十年。 如果剛才艾達說的都是真的,那麽自己這段人生就能和對方的描述串聯起來,而且自己回想,自己剛成為血族時,劉雨溪對自己的態度的確有些古怪。
秦毅已經可以肯定,六歲之前這個身體是屬於艾達的兄長的,顯然這個兄長背景不一般,和血族也有些關系。
但後來,身體的原主似乎為了追求自由開溜跑路,結果實力不濟,倒在了貧民窟被秦毅取代,從那時開始往後,就是秦毅的十年了。
換句話說,秦毅和艾達沒有任何感情,但卻靠著身體原主的身份,享受著艾達的特殊關照。
莫名……有些愧疚啊。
……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馬路上很堵,一輛車如遊魚般擺尾插進了前方的車道,成功敢在綠燈熄滅之前穿過十字路口,將身後帶有“謾罵”性質的鳴笛聲摔在背後。
車子直行五百米後,速度減緩,最終在一個外觀老舊小區的門口停下,司機轉頭看向後座的乘客:“美女,到了。”
“謝謝師傅。”
少女開門下車,仰頭看向小區大門上被風雨鏽蝕的四個大字——永安小區。
這裡就是聖堂的所在。
柳夕月在得知秦毅失蹤的消息之後,幾經思考,覺得秦毅最有可能是被血族抓走了,而至於被抓走的原因,她目前還沒有頭緒,但一定是秦毅身上某些特質吸引了血族。
而這個特質,很可能和她的死亡有關,所以柳夕月決定不再掩藏身份,來聖堂找那個人。
自古以來,聖堂都是隱秘機構,信奉聖神,將鏟除世界上的邪惡生物為己任,據說在遙遠的過去,在一千年前,聖堂武士們使用神秘的咒印來和那些詭秘邪惡之物戰鬥。
隨著時代的發展,邪惡的詭秘逐漸沒落,如今只有吸血鬼這種邪惡生物,還頻繁出沒於人類的社會。
近幾百年,聖堂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討伐吸血鬼上。
他們是最冷酷無情的獵人,教廷、權杖議會和聖堂三大組織中,聖堂對吸血鬼的態度最是極端,為了屠殺吸血鬼,即使以普通人為誘餌也在所不惜,如果有必要,就算是炸毀一幢樓也無所謂。
進小區之後,拐了個彎,就能看到一個外形像教堂一樣的建築。
這個建築雖然外形酷似教堂,但大門上方是一個綠色麥穗包圍的紅色愛心標志,白色的招牌上是——社區愛心居民委員會。
絕不會有人想到,這個破小區裡無用的福利組織,居然隱藏著一個凶悍的暴力機構。
聖堂的隱藏方式極其高妙,這個破舊小區有四十年歷史,已經到了要拆遷的年齡,但卻遲遲沒有拆遷,裡面每一棟公寓都被聖堂買了下來,在裡頭居住的,全部都是聖堂的聖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