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秦毅遙遙問道。
“免費告訴你一個情報,在海天廣場襲擊你的,根本不是聖堂的人,而是血族!你被他們騙了!”
“艾達!殺了他!”劉雨溪大吼道。
艾達猛地跳起,這一跳足足有三米的高度,一到二樓的距離在她眼中仿佛不存在,此刻,敵人觸手可及!
她在空中朝呂葉洲伸手,掌心裂開,鮮血湧出,湧出的鮮血在空中燃燒變作熊熊火焰。
看到這一幕,秦毅仿佛知道那些屍體為什麽會變成那樣了。
呂葉洲的視線從火焰的縫隙穿過,冷漠地盯著殺氣騰騰的艾達,忽然抬手舉起一把霰彈槍。
扳機扣下,槍口猛烈一抖,硝煙與轟鳴中,艾達像折翼的飛鳥從空中墜落。
嬌弱的身體撞上堅硬的地面發出一聲令人心驚的悶響,遙遙看去,她一動不動像死了似的。
“咳!”
她在地上躺了幾秒,翻了個身,仰天咳出一口血。
緊接著,她雙腳曲起,單手按住血淋淋的腹部,另一隻手支撐地面,以一種極度詭異的姿勢扭動著從地上站起。
血從開了個洞的肚子湧出,在地上積成一大灘,艾達深呼一口氣,瞳孔微縮,被手掌捂住的傷口突然發出嘶嘶輕響,白色的青煙從指縫間飄出。
血止住了。
呂葉洲走到欄杆邊看向艾達,居高臨下,眼神既厭惡又畏懼:“不愧是赤月魔女,對自己也一點都不留情。”
說罷,他朝周圍的流浪者揮了揮手,流浪者陸陸續續從窗口躍出宅邸,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呂葉洲踩上窗框,在將要跳下前,轉身看向秦毅。
“新人!下次見面,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記住,血族沒你想的那麽善良!”
說罷,呂葉洲一躍而下。
秦毅看著呂葉洲消失在窗口,看著艾達重整旗鼓,跳上二樓,掠出窗外。
他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身邊的劉雨溪將短刀放到裙子底下,轉身關切道:“沒事吧?”
秦毅:“完全沒事。”
“你沒事就好。”
“雨溪,這個地點是在宴會舉行前一小時才通知所有人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傑羅爾德神色凝重,表情無比嚴肅。
劉雨溪神色也嚴肅了許多,她理了理紛亂的鬢發,轉頭看向一片狼藉的會場:“我知道,有內鬼。”
迎新儀式從來沒出現過這麽糟糕的情況,就算是艾達的那次,也沒有這次嚴峻。
……
宴會騷亂過去一周後,這一次襲擊,是多年以來流浪者罕見的主動進攻,因此在血族的社會裡掀起了巨大轟動,而失去的始祖之血最終還是沒奪回來。
就在幾天前,秦毅才剛剛獲得了新的始祖之血。
最初秦毅以為這始祖之血是一種非常珍貴的物品,但後來艾達說了之後,他才知道這玩意其實沒多稀罕,想要多少有多少。
始祖之血並不是核武器那樣的大殺器,它更類似於石油,是那種己方不缺,但即使閑置許多,也絕對不能外流的物品。
任何血族,都能通過服用始祖之血來進化自己身體,覺醒異能和增強血之力。
以正規渠道加入血族大家庭的新人,都會被始祖賜予鮮血,所以始祖之血其實並不稀罕,家族中每個人都喝過。
但對那些流浪者而言,始祖之血有著無與倫比的價值,他們每獲得一管始祖之血,
流浪者的整體實力就會和血族拉近一些。 流浪者雖然戰鬥力低下,但數量遠超血族,那些血仆都是悍不畏死的戰士。
上層流浪者實力的進階,會讓下層血仆的實力也得到一定程度增幅。
“哥,你在想什麽?”坐在秦毅對面的艾達忽然開口。
“艾達,你還沒告訴我血仆究竟是什麽東西。”
艾達抿了口紅茶:“劣等的吸血鬼。你聽說過初擁嗎?”
“如果你說的是網絡上傳言的那種把人類的血抽乾,然後放入吸血鬼血液的轉化儀式,那我倒知道一些。”
“就是那個!初擁這個名字雖然好聽,但這種儀式轉化出來的不是吸血鬼,而是血仆。
他們擁有和血族同等的戰鬥力和恢復力,但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血族,血仆無法永生,他們會衰老虛弱,越是放縱地使用力量,虛弱得就越快。
想要保持活力,就必須大量飲用人血,最初少量的人血能停止衰老的過程。
但他們畢竟是冒牌貨,到最後,對血液的需求量會越來越大,直到完全供應不上。
那個時候,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飲用真正血族的鮮血。
所以成為真正的血族,是每個血仆的夢想。
他們無法侍奉我們這樣的血族,就只能侍奉那些墮落的流浪者,為流浪者效命以換取血族的鮮血,並伺機尋求完全轉化的契機。”
“說到底也是一群可憐人。”秦毅歎息道,“始祖之血只有一個,丟失的後果很嚴重嗎?”
“流浪者中有一大批血仆,血仆的戰鬥力由自身素質和攝入血液的強度決定。
強大血族的血能讓他們的實力產生質變,只要流浪者中有一個血族得到進化,那侍奉他的那一批血仆也會變強。
就像一個好的將軍能讓士兵發揮最大實力。”
秦毅陷入沉思。
按照他的看法,其實血族要打敗流浪者易如反掌,只要和流浪者一樣,大規模發展血仆就行了。
流浪者唯一的優勢就是能大規模生產低級戰士,以數量壓倒質量,如果說血族是星際爭霸中的神族,那流浪者就是肆意繁殖的蟲族。
但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些家族自持秩序遵守者的身份,即使知道解決方法,也決不會去發展血仆的。
“我們是不是不能創造血仆?”秦毅問。
艾達點頭:“當然,否則我們和那些流浪者又有什麽區別?”
“艾達, 那一天你好像認識那個叫呂葉洲的流浪者。”
艾達皺起眉頭,沉聲道:“他是墮落的血族!曾經他是鳶尾花家的一員,但最後卻叛變倒戈!是血族的恥辱!”
“為什麽他說我不是被聖堂襲擊致死,而是被你們襲擊的?”秦毅又問。
提起呂葉洲,艾達眼中怒意一閃而過。
“那家夥本來就不是什麽好鳥,他的話怎麽能信?我們為什麽要先刺殺你再轉化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家族找了你這麽久,為的就是讓你重新回來,我之前向荊棘公求過情,他已經原諒你了。”
秦毅依舊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艾達的意思是家族早就盯上了自己,一直在找他?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孤兒,最多加一個撲街寫手,何德何能讓高貴的血族追尋自己,不管怎麽看,家族都是找錯人了。
“額……艾達,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秦毅厚著臉皮問。
“沒什麽好裝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你不相信血族,也應該相信我吧?在我面前就不要這樣了。”艾達埋怨道。
“我真不明白。”
“哥哥,你過分謹慎了,我都說了,荊棘公已經原諒你了,所以你不用再裝了。
這次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為我一直拜托母親大人搜集你的信息,我們的重逢是命運啊!”
秦毅盯著一臉認真的艾達,心裡慌得一批。
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和艾達有些關系,而且……好像還是很重要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