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朕這樣做，是不是錯了。”

皇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人。

要怎麽講呢，這件事可是不太好講。

是真的不好講，畢竟這件事……可就算不講，也已經不行，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難不成還能再退回去不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就說道:“此於國有利，何錯之有。”

“可是朕違背了當年的誓言，沒有讓……朕這心中實在是覺得有愧，覺得不舒服。”

“陛下，王爺他死得其所，這沒有什麽好講的。就算是先帝知道了，他也會說陛下做得對，會替陛下感到高興。”

“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是，陛下何須懷疑。”

“朕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實話實說。”

“陛下大但有所問，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此甚好，甚好。”皇帝有些高興的點了點頭。“這麽多年你一直跟在王爺的身邊，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王爺是一位心懷大智慧，心中有大自在的人。”

“愛卿這話說的，朕怎麽有些聽不明白。你把話講清楚一點，不用整得這麽雲裡霧裡。”

“陛下，微臣錯了。”

說著，他低下了頭，露出了歉意。

“無妨，這都無妨。等下你只要把應該說的都說清楚，這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皇帝這樣講了以後，他重新抬起了頭。

“陛下，王爺他對待下屬體貼，從來不會責罵，給人感覺猶如如沐春風。對百姓的話就更是如此。從來不會擾民，一直那都是看到老百姓有困難了，二話不說直接幫忙。王爺每到一個地方，每個地方的老百姓都對王爺感恩戴德。不過，王爺每一次那樣做的時候，都會對眾人講，這是陛下的旨意，是陛下讓大家做的。”

“皇兄……他真的是……朕實在是不應該這樣做啊。”

“陛下，王爺他愛您，更愛陳國。以前，大家私底下吃飯的時候，王爺他都會對我們講，陳國是我們的母國，不管發生什麽，都一定不能背叛國家，都一定要盡忠而死。王爺他是這麽想的，更是這樣做的。禦敵於外，整軍在內，這樣的結局對於王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愛卿啊，你知道不，你越是給朕講這些，朕這心中就越覺得不是滋味。你說，這樣好的王爺被朕給……你說天下人該怎麽看待朕，你讓朕如何見天下人。”

“陛下，何須如此。王爺他一心求死，陛下就算不這樣做，王爺他也會自汙致死。這樣也許應該是一個好的結局，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皇兄他真的……”

“陛下何須懷疑，這麽多年，王爺一直在……他哪裡有……陛下要是不相信，就把臣給殺了吧。”

“愛卿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朕是一個無情之人，覺得朕是暴虐之君嗎?”

“臣豈敢，臣剛才之所以那樣，就是希望告訴陛下。臣和王爺一樣，早就不在乎生死了。若是能讓大陳之萬年，臣就算粉身碎骨，遺臭萬年，也在所不惜。”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臣從來都是這樣想的。陛下要是不信，就把臣的心肺刨出來好好的看一看。”

“朕不是紂王，卿也不是比乾。卿這樣做，是準備把朕放在什麽地方呢，是覺得朕……”

“微臣豈敢，豈敢啊。”

說著，他不停的叩頭謝起了罪。

其實這都是……那個時候的他，直接就……出了一身的汗，差點沒有被嚇死。

真的是，怎麽會這樣，問就做出了這樣的事。

唉，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如何使得，如何是的啊。

為之奈何花依舊，春風不見桃李開。

很多的很多，大概就是如此。

怎麽就這樣了，這樣的話怎麽就說了出來。

把君王與紂王相提並論，這是……簡直就是在找死，在自己嫌棄自己。你說要是不想活了的話，直接找個井跳下去算了。在這裡說這種話，這不是在膈應人，在為難人麽。

如果，是說如果啊，這個時候，這位陛下要真的動手了，那有些事那可就真的不好講了。

是真的不好講，是真的太難了。

動手了，豈不是就真的是那桀紂之君。要是不動手，這心裡面的怨氣又……實在是不懂事，實在是讓人痛苦的緊。

把這種事放到君王的面前，這本身就是一種大罪過。

你說，這些他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的，當然是知道的。

在外面都已經混了這麽長時間，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可就真的太蠢了。

不對啊，這個好像有點……

是不，明明就知道，如何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個就不知道了。別人的事在沒有正式出來之前，很多那都是不清楚的。既然不清楚，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朕不管你敢不敢，朕就問你，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皇帝很震怒他呢，很惶恐。

頭也沒有敢抬起頭，一直就在那裡垂頭喪氣，一臉要死了的樣子。

也正常，這個時候不這樣，什麽時候又這樣。話說回來，這種事可就得……說不來，真真的是有些說不來。

沒辦法說的時候，要怎麽辦，當然只能……無可奈何了。

“臣，臣剛才……沒有把事情想清楚，臣……臣失言了。”

“朕問你，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再一次的發問，再一次的……

從剛才的脈脈含情到此刻的雷霆之怒。怎麽看，怎麽想都有點讓人恍惚。

沒來之前，想了很多。可能會被賜死，會被大罵一頓，會被……可怎麽也沒想到，再被好好的誇獎了一番後，會遇上這樣的事。

如果有可能，真的好不想這樣。

嗯，就是說啊，怎麽都是不想的。

“陛下，臣對陛下，對大陳一直以來都忠心耿耿，從來就沒有過二心。臣剛才真的是沒有想仔細，是真的……錯了，臣臣的錯了。”

有時候可能就是這樣，因為一句無心之語，最終會讓自己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有人能知道嗎?

沒有的，怎麽看都是沒有的。

一切的一切，還是留待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