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怎麽在這裡?”
　恢復清醒以後的楊素一下子就呆住了，這怎麽可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陛下，楊堅怎麽在這裡，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小攤周圍的人已經換了一圈。
　是什麽時候呢，還真的是有些不知道。
　不過，不管什麽時候換的，到這裡，那都已經沒所謂。
　事情都已經來到了這個時刻，想那麽多有的沒的，還有什麽意思。
　楊堅笑著說道:“看樣子，你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啊。”
　是的麽，這種事有什麽好奇怪的。就像剛才說到的那樣，不過就是一個喝醉了酒的人在那裡耍脾氣，自己剛才那樣還真的是……有夠讓人，讓人煩惱的。
　雖然楊堅在那裡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看上去絲毫沒有怪罪楊素的樣子。但怎麽說呢，如果說這件事……唉，還真的是……煩惱不尋人，人自尋煩惱。要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麽說，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就算是來這裡，也不應該喝酒。就算是喝酒了的話，也不可能說那些話。
　其實怎麽說呢，不管是來這裡，還是喝酒，以及說那些話，都沒關系。只要楊堅沒來這裡，一切的一切又有什麽關系呢。
　唉，這真的是……
　“臣不知陛下來到這裡，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最後也就隻落得這麽這句話。
　想一想，也就只能這樣。
　對於已經發生的事，不管再如何後悔，說到底都已經不可能再改變。
　你說，既然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又何必還要在那裡期期艾艾，痛不能自己呢。
　就是的麽，就是這麽一回事。
　沒必要，實在是沒必要的很。
　看到楊素這樣，楊堅的臉沉了下來，他有些生氣的說道:“處道，你這是幹什麽?”
　是的，楊堅很生氣，這並不是開玩笑的。
　他來這裡，難道是為了看楊素認錯，一臉惶恐的樣子嗎?
　肯定不是，當然不是。
　楊堅作為一個皇帝，怎麽可能會為了這種小事來這裡。說到底，他來這裡，那是為了更好的鋪墊未來的。
　與看臣子惶恐的樣子相比，未來那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臣……”
　看著一臉盛怒的楊堅，楊素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這個時候，楊堅歎了一口氣，問道:“處道啊，你跟著朕已經多少年了?”
　“嗯?”
　楊素抬起頭，露出了迷茫的養神。
　怎麽會問這個問題，為什麽會想到要問這個問題，這真的是……想不明白，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啊！
　楊素想了想，說道:“臣跟著陛下差不多已經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你跟著朕已經二十年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沒有一絲絲的長進，你讓朕應該說你什麽才好呢。”
　“啊?”
　這個時候的楊素比剛才更加迷茫，更加困惑了。
　跟著你這種事與今天發生的事有什麽關系。一點都沒有關系的好不，真真的事一點關系都沒有。
　“陛下，臣確實跟著您已經二十多年了，但這與今天的事有什麽關系。”
　楊堅問道:“什麽關系?你啊，還真的是……算了，既然這樣，那朕就不妨把話跟你說明白算了。”
　……
　楊堅喋喋不休的說了好大一會後，問道:“你明白了?”
　“臣明白了。”
　“像今天這種事，朕希望到此為止，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你可清楚，你可明白?”
　“請陛下放心，臣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天下還沒有平定，匈奴依然猖獗，複興漢家的偉業……皇后那邊，朕會好好的與他說一說的，但你自身這邊，朕是真的希望不要再出現狀況。”
　講到這裡，楊堅用手拍了拍楊素得肩膀。
　“處道啊，說到底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你是朕的本家，是朕最信賴的人。朕希望在那一天到來之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給朕搞出什麽麻煩事。今天……”
　這一次，楊堅的話沒有說完。這並不是說他不想說了，而是……沒機會說了。
　當然了，之所以沒有把話講完，並不是因為獨孤伽羅來了，而是楊素站了出來。
　一直以來，楊素他都因為楊堅沒有讓他外出帶兵心裡不痛快，現在當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他的心裡一下子就覺得暖洋洋的。
　原來並不是這樣，原來自己還是有機會的。未來還可以變得不一樣，自己的人生並不是說到這裡就結束了。
　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怎麽可以就這樣早早地放棄。
　“陛下，這樣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您就放心好了。”
　堅定的目光，堅定的語氣，堅定的……
　看著這樣的楊素，楊堅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
　本來，他是不應該到這邊來的，但在楊素走了沒多長時間，在知道……他就到這裡來了。
　看著楊素在那裡一個人喝悶酒，他的心裡一下子就……有些悵然了。
　自己是不是錯了，要是不那樣的話，楊素怎麽說也不會這樣。
　唉，這……真的是太難了。
　說句實在話，剛才說的那番話裡，有一部分是真的，也有一部分是假的。
　真的是情分， 假的也是情分。
　讓楊素留在這裡，確實是想著有朝一日，當南下的時候能夠用到他的力量。但其實，讓楊素去北邊防備突厥，在那邊歷練，才是最好的。畢竟戰場才是最好的……可……不過是一份擔憂，不過是一份不放心。
　楊素的能力並不差，萬一長期放在北邊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立時就是天下大亂，就是……
　他們兩個人是兄弟，從小到底一起長大，怎麽說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心思，但這麽多年下來，他早就……親情是什麽，友情又是什麽，在至高無上權力的面前，那些不過都是小孩子過家家，並沒有什麽好說的。
　江山的傳承絕不能出問題，帝國的穩固絕不能有失。
　是的，就是這樣。
　要不是因為考慮到這個方面，他怎麽說也不會這樣做的。
　縱使此刻這裡陰雲密布，遠方依舊晴空。
　人生可不就是這麽一回事，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