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以後，當楊素已經富貴到了極點，他與眾人說起這段陳年往事的時候，心中還忍不住的顫抖。

要是當初沒那麽選擇，自己還有沒有命繼續下去。

關於這一點，實在是有些不好說。畢竟從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來看，當年的選擇確實無比正確。

有些時候，就算你心中真的很明白，也請你裝傻充愣，不要擅自做主。

在這個世界上，比你聰明的人有一大堆。

難不成是只有你看到了這一點，別人就是傻瓜，就沒看到嗎?

當然是看到了，只是不想說罷了。

未盡的光明，哪裡需要多嘴多舌。

那天，臨走的時候，楊堅說了一句話。

“處道，距離咱們約定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朕希望你不要辜負了這些年。”

在聽到這句話後，楊素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看著楊素那認真的小眼神，楊堅哈哈一笑，然後非常愉快的走了。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命是怎樣的了。

結束了與楊堅的扯淡後，楊素沒再耽誤，直接就收拾東西回了府。

就這麽回去，不再多逗留一會嗎?要知道才發生過這樣的事，回去可是非常不安全的。你說這萬一要是再鬧出身份麻煩事來，那真的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怕什麽，這有什麽好怕的。

有句話說的特別好，與其在那裡擔心來擔心去，還不如勇敢的去面對。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幹嘛要活的那麽猥瑣，堂堂正正的他不好嗎?

就是說麽，做人那就是要堂堂正正，豈能被別人嚇到。

不過怎麽說呢，楊素他也不是笨蛋，不會真沒想清楚就匆忙回去。之所以回去，那肯定是已經想明白了。

在他看來，這件事到這裡那就已經算是結束了。

經過這麽一鬧，鄭祁耶的氣肯定就已經出的差不多了。其實就算她還想怎麽樣，也已經不可能了。

最讓人頭疼，痛苦的獨孤伽羅都沒意見了，又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了。

楊素的話，他真的沒有把鄭祁耶放在心上。要不是有獨孤伽羅在背後，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說到底還是他的堂兄不行，他的堂兄要是能管住人的話，他也不用這麽痛苦了。

也真是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竟然管不住自己的……想一想就讓人氣氛，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這有什麽呢，誰讓你人家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凡有一方可以改變的，那都不會是目前這種狀況。

心酸，真的是心酸的很！

還真是那樣，回去以後的楊素並沒有看到一臉生氣的鄭祁耶。相反，他看到的是一臉笑容，滿懷期待的鄭祁耶。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看著鄭祁耶在那裡滿含笑容，楊素心中一下子就慌了。

是不是這工作沒做到位啊照平常的套路來看，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按照以前的狀況看，當他回來後，鄭祁耶雖然不會說什麽，但鐵定不會有什麽好的臉色。

說到底他們早已經不再是最開始的樣子。那份喜歡，那份炙熱的感情，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稀薄，變得……怎麽說呢，反正就是差不多沒有了。

忍不住的拍了拍腦袋，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下來。

不過怎麽說呢，在等了老半天后，發現鄭祁耶還是沒怎麽變化，他也就釋然了。

沒必要再糾結下去了，這實在是沒什麽必要。她要怎樣就怎樣，無所謂的很，

反正再過不長的時間，有一些就不一樣了。“這件事是我不對，以後會注意的。”

在說完了這句話後，楊素就回到了書房。

沒時間了，再這樣浪費下去，時間可能就真的不夠了。

不過回到書房後。楊素卻沒第一時間就做要做的事。

他啊，在那一刻腦海中不由地就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

以前念書的時候，有看到過一些話，情之一字，不知何時所起，不知何時棲，不知何時所結，不知何時所解，不知不知所蹤，不知不知所終。人生啊，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苦字。遇到了合適的人，當然是好的，但若是……那就另當別論了。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

這事最後面的那句話，是讓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句話。

當年，最初和鄭祁耶剛見面的時候，心中也是歡喜的。

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這還真的是有些忘記了呢。

可能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 慢慢的就……不過這也不好說了，感情這種事，從來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情，不知何時起，也不知何時終，想來想去，都很讓人想不明白。

就在楊素心神定不下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回過神以來的楊素問道:“誰啊，有什麽事嗎?”

“父親，孩兒有些事想要請教您。”

楊素想了沒想，就說道:“進來吧。”

等到楊玄感進來後，楊素略微的起身，坐直了身體。

“吾兒不好好念書，到我這裡可是有什麽事?”

“也沒有什麽要緊事，孩兒過來就是想問父親一句，為什麽討厭娘親，卻還要在一起。”

什麽，這孩子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突然間想要問這個了。

說起來，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只要一有時間，就看到你們兩個人那樣，心裡面沒情況那才不正常的好不。

面對兒子的詢問，楊素想了好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楊素沒說話，楊玄感繼續問道:“父親，為什麽?既然不喜歡，又何必勉強。”

沒辦法，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那麽就簡單地說一下好了。

“吾兒，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突然想到要問這個了。”

“也沒什麽，孩兒只是心中有一些困惑罷了。”

楊玄感說的是真心話，一點沒有弄虛作假。

關於這一點，從他的眼神中就能得到證實。

要是心中有其他雜念，眼神是不可能那麽純粹，一定會有一些雜質，會有一些……

唉，怎麽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