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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懸崖縱身一躍》第69章
“全城誰不知道啊!”

  “那你怎麽知道是我?”

  “你出院那天問我怎樣才能扳倒很牛的大企業,之後又提到趙氏集團,出院後又要了公司員工的號碼,第二天一早,趙總就被殺了,誰能不想到你呢?”

  他認真地給我分析著,雙眼緊緊地盯著我的眼。

  我有意避開他的眼光,開玩笑似的問道:

  “那你不怕我嗎?”

  “我知道你的為人。”他隻說了這一句。

  “關琦,你為什麽要幫我?我們才相識了幾天。”我有些感動。

  “因為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

  我們說了幾句,他便打開電視,調到新聞頻道,那畫面顯示的正是我逃脫時的照片,標題處赫然寫道:

  “億萬富翁遭意外,懷疑的那個人已逃脫。”

  下面有一行小字,寫道:

  “懸賞五十萬通緝。”

  關琦突然露出震驚的表情,貪婪地說:

  “五十萬,怎麽會懸賞那麽多!”

  我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冷顫。

  關琦又調了幾個頻道,全是今早的新聞報道。

  “事情鬧大了!”關琦歎了口氣說。

  “這是……”

  電視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張林正被記者采訪。

  記者問:張先生,您是在哪兒見到疑犯的?

  張林答:就在巷口東側,當時我叫他的名字,他不答應,然後就往左拐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事情。

  記者問:據說您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是真的嗎?

  張林答:那是以前的事了,那時我還不了解他,沒有看出他的真面目。

  ……

  “他、他是你朋友?”關琦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嗯。”我輕輕地回答道。

  “什麽狗屁朋友!”

  “我還有一個朋友,他在人群中認出了我,盡管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懷疑我,但我知道,趙忠善對他有恩,所以我還是跑了,但只要我一跑,就算是承認了,但我當時沒辦法,我不知道他還是不是作為我朋友的那個他。”

  “是上次在醫院中照顧你的那個人嗎?”

  “是。”

  “他為什麽要懷疑你呢?你們首先是朋友啊!”

  “但他首先是警察。”

  ……

  夜裡,我把事情的全部經過都對關琦說了,他十分認真地聽著,聽完之後,他問道:

  “你知道把你從湖中救出來的是誰嗎?”

  “不知道。”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不知道。”

  “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我愣了一會兒,抿著嘴唇不說話,然後低下頭,小聲地說:

  “有。”

  “是什麽?”

  “我父母……”我抬起頭望著他,繼續說:

  “我打趙忠善,一則是因為我恨他,二則是他拿我父母來威脅我,我必須要保證我父母的安全……關琦,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有空去看看他們,我出來後會報答你的……”

  說到這,我給關琦跪下了,我不再說話。

  “快起來,我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我會把他們當做親生父母來看待的。”關琦把我扶了起來,認真地說。

  “謝謝你!”

  “我會籌一些錢給他們的,我也會常常看他們的,放心好了。”

  “關琦……”我有點不知所措,說:

  “我們才認識這幾天,你卻……”

  他握住了我的手,笑了笑,又露出一副深藏不露的神情說:

  “你還記不記得前兩天我對你說過,我好像以前就認識你,其實是真的。”

  “怎麽回事?我為什麽不記得你呢?”

  “你還記得《飛雲》雜志嗎?”

  “記得,那時我還常常投稿給他們呢!”

  “我爸就是編輯,你投稿時不老是稱他為‘關編’嗎?還說什麽‘敬奉編安’。”

  “是這樣啊……”

  “我那時就常常看你寫的東西,每每你一投稿,我就馬上拆開信封,先睹為快,可老爸總是以‘此作不適合我刊發表’為由不接受你的稿件,其實他發的作品也不見得好,有些還是熟人……”

  “不是,我寫得真的不好,《飛雲》上都是大家的作品,寫得比我好多了。”

  “我推薦失敗後,我就給你寄了回去,本來因為來稿太多,編輯部一般是不寄回稿件的,但你是一個例外。”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當年……”

  我真的被感動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是說了一句:

  “謝謝!”

  他笑了笑,說:

  “謝什麽?”

  之後,我們又談了半小時,那時已經是十二點半了,他站起來,走向窗戶,小心地向外望了望,然後拉上窗簾,接著又到門口把門鎖上,說:

  “睡覺吧,很晚了。”

  我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未來,那是一個飄忽的世界,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起初只有沉沉地黑暗,但是慢慢地,卻多了很多很多顏色,讓我能夠不緊不慢地去生活,去更好的享受我的人生。即便我現在被人追著,但那也是我極其巧妙的人生啊。

  ……

  燈熄了,我也躺下了,可我睡不著,我的腦中突然浮現出陳瀅的微笑,這個改變我人生的微笑,讓我想了很多,這萍水相逢、心有靈犀的情誼就在我身邊。

  於是我立馬做了一個決定。

  我偷偷地爬起來,把被子疊好,然後穿上衣,把陽台上的書包收下來,裝好東西,準備離開,我輕輕地打開陽台上的窗,順著排水的管道向下爬,這只在電影中才有的情節,居然在我身上發生了!我爬下來後,趁著月光,快速離開了關琦家——我不想給他帶來麻煩。

  或許這也是我能夠給他做的最後一點點事情了,或許對我而言,這樣就完全已經足夠報答他了。我的人生走到了這個階段,其實從某個意義上來看,並非一件偶然的事情。關琦的存在,也不過是替我遮擋了風雨,而並沒有改變我的結局。

  事後我才得知,在當夜的凌晨一點半,大批人闖進了關琦家,憂心忡忡的關琦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臥室門被踹開,心裡頭是萬分緊張,可當他看到這房間中空無一人時,他對著窗外的月亮微微一笑。

  奇怪的一笑……

  我趁著天黑翻過小區的牆頭,沿著小巷一路快跑,無論如何,在天亮之前,我一定要逃離城區。

  我只找黑色的區域穿行,我甚至不敢走有燈光的路,我想,這座親愛的城市已經開始記恨我了,幾乎全城所有人都認識我了,他們認為我是惡魔,他們害怕我,所以想讓我從他們身邊徹底消失,他們不去記恨那搜刮他們的趙忠善,反而恨我,奴隸們已經在奴隸生活中尋出美來了,這被魯迅先生不幸言中了,而我這個反抗的奴隸卻東躲西藏,像一隻老鼠,怕陽光、怕人見。

  雖然是深夜,但我仍然認識路,我極力尋找最短逃離城市的路徑,用雙腿尋獲新的自由,有人在,我就永遠無法自由!我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了,居然還沒走出這小城——這是近幾年小城經濟發展最好的注腳。東方已經魚肚白了,恐怖的白天即將到來。我的腳在隱隱作痛,每走一步就會疼痛一遍,我想,我的腳上已經有了血泡了吧!雖然累,但是我不能停,停了就再也走不動了。這水泥的地面讓我難受,鋼筋的籠子阻礙了我的路,現在看來我並不怎麽愛這座城市,這些水泥地面、高樓大廈不過是自然的病斑!

  早上六點三刻,我終於走出了城市,想必城市裡早起的人們已經佔據了菜市場和廣場,而我也不用低著頭走路了。

  我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拿出一點水和麵包,開始享用難得的早餐時間。

  新鮮的空氣圍繞在我周圍,讓我昏昏欲睡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一些,伴著露水我吃完早餐,繼續向前走。

  食物和水重新讓我精力充沛,我走了大概十多分鍾,腳下的路岔開成了兩支,岔路的右側通往閃爍著燈火的晨光下的村莊,那早起的農莊煙囪冒出陣陣青煙,遠遠望去,那村莊的房子都是青瓦覆頂,白粉塗牆,隱隱約約透出一股秀美,這場景從前從未見過。左側是一條羊腸小道,剛剛往裡延伸一點便突然拐向左邊,通向了未知。而從我所站的地方聽來,那方位有清脆的鳥叫和潺潺的水聲。小路旁開滿的紫色小花也甚是可愛。我在很短暫的猶豫之後,選擇了走左邊的小路。

  我剛跨進去,便覺空氣異常涼爽,可能是附近有河水的緣故吧。而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很細微但足以讓人沉醉的香味。我往前走了幾步,順著小路轉向了左邊,那小路突然開闊了不少,可能是長久沒有人走的緣故,路上長著一種柔軟的翠綠色的小草,鋪滿了整條小路,隨著小路一直向前延伸著。路的盡頭是一座不太高的山,而最為奇妙的地方在於,有一條小河平行地在小路左側流過,一直向前流去,直到山腳,之後就不知流向了。原來那流水聲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我脫下鞋,把他們放在路邊,自己則赤足沿著這條長滿青草的小路繼續向前走,沿路的風景讓我目不暇接,仿佛身在異域。路的右側是一排梧桐樹,樹的後面是一大片稻田,但不見農舍。左側的河流水流平緩,清澈如鏡,河底的石子和河中暢遊的透明小魚都能看見,整條河流就像很長的一條水晶,只不過其中鑲嵌了一些石子、小魚罷了。

  我在愉快的觀賞過程中突然看見那小河中漂來幾隻小船,小船兒是由一種七彩的紙片折成的,船兒折得很精致,小小的船在平靜的河流中飄著,讓人遐想無窮,這會是誰折的呢?肯定是一位心靈手巧的姑娘吧!我的頭腦突然一震,我怎麽突然覺得這些小船還熟悉,看,那船兒上還寫著幾個字,我的記憶中也有幾只寫著字的小船,這是誰寫的,小船是誰折的,我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它們只是在我記憶的河流中流著,承載著歲月,而我卻忘了是誰把它們放進去的。

  我蹲在河邊,極力想看清那幾個字,但我一蹲下,那船兒就飄遠了,我緊緊跟上,看到一隻船上寫著一個“戀”字,當我想看另幾隻船時,那船兒卻因河水浸入紙中而沉入了河底,船上寫的什麽我永遠無法知道了,但我可以確定,我的確在某個地方見過這幾隻小船。

  我從河邊站起來,撓了撓腦袋,努力想了一會兒,卻還是記不起,那, 走吧,別去想了。

  我繼續向前走,一路上鳥語花香,不覺心情愉快,健步如飛,一直到了山腳下,那小河也轉了方向,圍著山腳繞到山後,繞了山的大半圈,而現在河水正橫亙在我和山之間。幸好河不甚寬,我助力一跨,便越過去了,轉身一看,我的腳後跟就踩在河沿上。

  一條紅色的魚就在我腳跟後的影子裡來回遊動著,我感到很奇怪,便轉過身去仔細看著它,而它的頭卻突然浮出了水面,眼睛認真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它便又潛進水中,很快地遊動著,那遊動的軌跡很是奇特,此時我又仿佛覺得這條魚似曾相識,我回頭望了一眼那青翠的山,也好似來過一樣,我急於尋找答案,便立馬轉頭對魚兒說:

  “再見了,小魚兒。”

  說完,迅速向山上跑去,山上除了一條台階外,無有其他人工建造的痕跡,但那些樹、那些石階,又仿佛是我記憶中的樹、記憶中的台階,可能是一種錯覺吧,人常常會有這樣一些奇特的感覺。我加快步伐,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已翻過這座山,到了山的另一面,那河流又出現在我面前,在另一條路邊平行地流著,往前就是一片森林了。

  走過山路的感覺真是不同,十多年的鼻炎的毛病居然不知不覺好了很多,胸口也裡充滿了新鮮的空氣,全身像清水澆過一樣,每吸一口氣便覺沁人心脾,我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走到小路盡頭,便進入了那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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