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的債……?”
墨念聞言,露出茫然的神情,“你指的什麽?”
她什麽時候欠過秦好了?
“你裝什麽傻?”
秦好擰起眉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當初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神經衰弱到靠吃藥過日子的地步!”
“因為你看到了我的臉,所以被嚇到?”
墨念反問道:“那長得不好看的人,被你看一眼,你嚇到了,他們是不是都要欠你的債?”
秦好聞言噎住,她臉微微漲紅,最後才憋出一句:“你不要偷換概念!”
“我怎麽偷換概念了?”
墨念感覺秦好有些無法溝通,她道:“我並沒有害你的想法,你被我那副樣子嚇到也只是意外,如果要把這筆帳算到我頭上,也太牽強了。”
說完,墨念站起身,“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下次別再為這種事找我了。”
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這樣的談話毫無意義。
墨念轉身離開。
“墨念!”
忽然,背後響起了秦好的聲音。
墨念下意識回頭——
“嘩啦!”
一杯冰咖啡迎面潑來。
墨念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澆了個透心涼,她看向秦好,沒有說話。
秦好被她面無表情的盯著,心中一緊,仿佛回到了那個驚懼交加的夜晚,喉嚨都跟著發緊。
“無意識的害人就不算害人了嗎?我要是無意間開車把你撞死了,我是不是也不用負責任?”
秦好冷笑一聲,“墨念,你總是把自己放在不相乾的位置上,置身事外,仿佛一切問題都和你沒關系,你永遠是最無辜的那個!我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還有,什麽叫以後這種事就不要叫你出來了?你上次忽然聯系我,要我出來談事,結果最後卻說什麽隨便我……”
“你不也在浪費我的時間?”
秦好很早以前就看不慣墨念了,她恨恨道:“你既然不肯告訴我,到底是誰在針對我,我也不跟你計較,反正最後我都能查出來!你也別把你自己太當回事!這杯咖啡算是你還我的債,反正你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價值,幫不上任何忙,沒有任何用,只能用這種方式彌補一下我了。”
說完,秦好冷哼一聲,徑直離開了咖啡廳。
墨念站在原地,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麽,直到看到這一幕的服務生趕緊送來一條毛巾,她仿佛才回過神一般。
“不用了,謝謝。”
墨念用自帶的手帕將臉上的咖啡擦乾淨,她看了眼地上的咖啡,又道:“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問清潔費……”
“不、不用……”
服務生聽到墨念這麽說,反倒不知所措,這個客人倒是好脾氣,“我剛剛在旁邊看到了,咖啡也不是您潑的……”
不過,這麽好脾氣的客人,倒顯得很反常了。
被人潑咖啡都不生氣,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人不可貌相啊。
服務生心裡嘀咕。
“哦。”
墨念見沒她什麽事,直接離開了咖啡廳。
服務生撓撓頭,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她也沒多想,趕緊拿來拖把將地上的咖啡汙漬擦乾淨。
另一邊,墨念回到公司。
天氣變涼後,她也不像之前那樣隻穿一件短袖襯衫了,而是長袖襯衫搭配深色外套。
咖啡潑在她身上,雖然在白色襯衫上很明顯,但外套遠看也看不出問題,只有近看是會發現上面有大片深色。
為了不引起注意,墨念將外套的扣子扣上,一路相安無事回到了秘書室。
王秘書與梁秘書不在,周秘書正拿著平板,似乎在看什麽動畫,聽到墨念開門的動靜後,趕緊摘下耳機朝門口看去。
“原來是墨秘書啊,我還以為是總裁,嚇死我了。”
周秘書松了口氣,他剛要戴上耳機,忽然抽動了一下鼻子,他聞到了什麽,說道:“墨秘書,你剛剛去咖啡廳了嗎?好濃的咖啡味啊。”
“啊……嗯。”
墨念點點頭,她正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向周秘書解釋時,就看到周秘書心不在焉的說了句“這樣啊”,又戴上耳機繼續看動畫了。
看來動畫片挺精彩的。
墨念見不用她多解釋,便回到自己的工位,翻出她留在公司備用的衣服,放在紙袋裡拎著離開了秘書室,去洗手間清理了身上的物資,換上新的衣服。
她將衣服疊好塞回紙袋,看著裡面的髒衣服,沉思許久,喃喃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
這衣服是以前在古冶集團上班時,墨宸給她買的,花了不少錢。
墨念來世紀集團上班後,穿的正裝都是以前在古冶集團時的,至於新的就沒了。
理由也很樸素,她沒錢。
她來世紀集團的三個月裡,發生了不少事,按照合同,她還是試用期,工資不高,再加上缺勤比較多,發下來的錢並不多。
墨宸雖然每個月都會給她打生活費,加上工資也是一筆可觀的數字,墨念考慮到那是墨宸辛苦賺的,也為了以後的手術費考慮,墨念把那些錢都存起來了,工資留作日常使用,每個月剩下的錢並不多,想要好好買幾套新衣服就捉襟見肘了。
在理財方面,墨念是被墨書好好教導過的,所以習慣每個月存一筆錢留作應付意外支出,所以導致她在工作後,拋開日常花銷與定期存款, 並沒有余錢購置什麽新的東西。
每當這時,墨念就會想起墨宸,墨宸高中畢業後,就開始半工半讀,不找墨書要生活費。
大學畢業後,更是一個人扛起了整個家,不僅要養沒有收入的墨念,還要給墨念存手術費,又要應付自己在職場的日常花銷……
“果然……在社會上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墨念雖然沒有“欽佩”這樣的感情,但她也能從種種細節上發現墨宸並不容易。
這也是為什麽她要冒著惹惱墨宸的風險,偷偷出來工作的原因。
有些事,她不能視而不見。
“回頭在網上查查怎麽洗掉咖啡漬吧。”
墨念不想好好一套衣服就這麽廢掉了,她拎著紙袋離開了洗手間,穿過長廊準備回秘書室。
忽然,一個人迎面而來。
“總裁。”墨念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紀時笙,不動聲色將手背在身後,向他打招呼。
“嗯。”
紀時笙隨意應了一聲,似乎沒有注意到墨念背後的紙袋。
墨念剛要與他錯開回秘書室。
“吱。”
忽然,紀時笙的輪椅一停,他抓住了墨念的手腕。
“你換衣服了。”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紀時笙淡淡道:“紙袋裡裝的是什麽?一股咖啡味……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