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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共主》第123章 封神大會(8)
  經拳師打殺一事後,西岐鎮的風勢多少有點詭異,最明顯的就是前來赴會的一眾神仙基本分成兩派,一派對周氏恨屋及烏,已然決定不再參會,即便是眼下走離不得,但也絕不會再與周氏狼狽為奸,簡言之就是與周氏劃清界限;另一派卻是截然相反的態度,認可周氏所做一切,認為城外天石就是最好的證明,周氏順承天道,理當為王天下,他們不過是順勢而為,並無不妥之處。
  有了分歧,即有矛盾,而這些神仙老爺解決矛盾的方法,眼下只有一個,拳腳論高低,生死勿論。
  簡言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這場近乎波及整座西岐鎮的殊死打鬥,起源卻是一件頗有意趣的小事。事情得從神仙巷子一場偶遇說起,黃風洞洞主清晨於神仙巷子遊逛,不巧被凌空落下的一件紅肚兜當頭罩住,這位黃洞主本就是山中黃鼠成精,頗有些許手段,近來正為能在封神大會之上一舉揚名奔波,一番無形拉攏倒也獲得不菲支持,終日被一口一個“黃大仙”吹捧的飄飄然忘乎所以,對道行不如他的,且看不順眼的一些精怪,常常便是隨手教訓一通,之所以如此做派,全得益於街頭一位算命先生點撥。
  扯下罩在頭上的女子之物,黃大仙抬頭看去,只見臨街二樓一窗口處,正有早起婦人梳妝打扮,雖未能得見全容,但不知為何,黃大仙自封的心田莫名活泛起來,一瞬間有種久違的萌動破土而出。
  氣喘籲籲跑下樓來的婦人接過黃大仙遞來的肚兜,倒也不曾羞臊,反而真真摯摯施了一福,道了一聲謝,方才款款離去。
  不過半日,黃大仙已經摸清婦人家境,婦人為賈潘氏,相公是鎮上的教書先生,二人剛從外地遷移過來沒多久,暫時住在城中客棧,家中另有一位小書童,攏共三人,夫妻二人琴瑟和鳴,稱得上令人豔羨的神仙伴侶。
  黃大仙聽完同桌邀來的幾位摯交七嘴八舌所言,未曾說什麽汙言穢語,到得酒散離席後,方才看向斜對面那個不曾打開的窗子,輕言輕語說了一句:“狗屁神仙夫妻,跟了大人我,才讓你欲仙欲死,勝似神仙!”
  黃大仙還特意去了一趟鎮上學塾,於一處視野獨好的地方,冷淡地看著學塾裡之乎者也的長衫男子,牙縫裡擠出譏諷之言:“將死之人,聖賢老爺也救你不得!”
  到得第二日晌午,黃大仙算準教書男子從學塾回家的時間,恰到好處地丟出一袋沉甸甸的銀錢於男子腳下,想來男子是在學塾得了什麽獎賞,腳步走的甚是輕快,言之一路小跑也無不可,臉上帶著燦爛笑意,經過黃大仙扔銀子的地步,根本未曾看上一眼便匆匆而過,這一手小計策是半點未用上。
  那一袋子銀錢其實是黃大仙拋出的誘餌,在銀子上施了點迷惑神魂的手段,只要男子將銀錢撿拾起揣兜,不過片刻光景,男子便是一具徹頭徹尾的行屍走肉。
  黃大仙並未如何失望,揮袖震散地上那袋子毛發幻生成的錢袋,悄然尾隨其後,再生一計。
  一位清秀女子倉皇逃竄,似乎正被何人追殺,心中早已亂了方寸的女子,腳下更是疾跑不穩,一個崴腳堪堪摔滑在地,撞翻街邊兩個散攤,驚呼聲中吸引一眾圍觀群眾。
  男子疾行的腳步稍稍放緩,瞅了瞅滿身血跡的淒慘女子,一番左右為難,就在這時,一老一少擠開人群,將受傷女子扶起,男子終是長吐一氣,放心離去。
  黃大仙瞅一眼半路跳出來的攪屎棍,記下二人形貌,待這件事了,再騰出手戲耍這等好管閑事的良人,是他成精後最為拿手的手段之一。
  “與人為善”,是黃大仙常常掛在嘴邊的錦繡言辭之一。
  看著男子離去身影,黃大仙並未再追隨其後,而是抄近道早於男子回家之前,就坐在了一間視角極好的酒樓雅間,一街之隔,斜對面即是敞開的窗口,透窗而進,隱隱可見有婦人蓮步輕移,影影綽綽,遐想連篇。
  黃大仙抿口酒水,一副志在必得的愜意模樣,自言自語:“神仙伴侶,也抵不過人心摧殘不是?”
  大約一刻鍾後,終是按照黃大仙所料所想,激烈爭吵從那扇窗中傳出,不過稍稍令黃大仙有些訝然的是,這些爭吵聲似乎皆是那個男子在歇斯底裡的咆哮,而本該最嘁嘁厭厭的婦人卻是一言不發,黃大仙微微詫異,莫非他悄然給男子做的那點偷腥記號全然無用?
  黃大仙視線望去,驀然一股冰冷之意從脊背升起,緊接著即是一抹疾光洞穿其眉心。
  黃大仙閉闔不上的眼睛裡,那位婦人不過是抬手做了個插簪的尋常動作。
  當黃大仙屍身被發現後,緊繃在兩派神仙心中的那根弦終是崩斷,神仙巷子最先爆發一連串的打鬥,最先發現屍身的是黃大仙幾位摯交,與後來到達的十余位本就互看不對付的小團夥,不過三言兩語,就皆各自祭出最拿手的手段,一團團對撞在一起的亮光,被氣浪掀翻的雅室,慘叫中灰飛煙滅的屍身落在街頭,驚嚇的行人四散逃離,聞風隨之趕來的雙方人馬,接連不斷加入其中,打鬥也從一條巷子迅速蔓延開來,一間間房屋倒塌,一團團血霧噴濺,所有在世人眼中的神仙老爺各個像著了魔一樣,扭斷三兩脖子,再一掌拍碎,淌血的手中揮斥不停地利刃仿佛鍘刀,手起刀落一陣,總能有三兩大好頭顱落地。
  所有神仙都殺紅了眼,這場因為心性之爭的相互殺戮,在一個合適的時間點,在一個巧之又巧的機緣之下,經由一點忽略不計的星火,終於徹底爆燃起來,於一日之內,燃遍西岐大街小巷。
  ————
  百余丈地脈下,一口血泉。
  一位周身深浸其中只露頭顱的豔麗婦人緩緩睜眼,神魂愜意的長吐一氣,起身接過婢女準備好的一張新鮮人皮,當頭徐徐如穿衣一般罩下,只不過這張人皮籠罩下,是一系列裂如蛛網的裂紋身軀,就如同被打碎的瓷器又重新拚湊在一起,有些許部位,甚至還有殘缺。
  婦人穿好“人皮衣服”,嚶嚶一笑,接過婢女遞來的銅鏡,仔細認真地一番映照,嬌媚一笑,問道:“我美嗎?”
  不敢抬頭的婢女毫無情緒波瀾地說道:“娘娘是世間第一神女!”
  “呵呵……”,婦人按好脖頸處未曾穿好的人皮,笑道:“神女?許久未曾聽到這樣老舊的名字了!”
  婢女頓時瑟瑟發抖。
  被尊稱神女的婦人擺擺手,屏退有眼無珠,但忠心耿耿的婢女,徐徐走到那張寶座上慵懶坐下,單手托腮,觸景生情,沒來由回憶起許久之前的一些舊事。
  ————
  地下千丈,地窟。
  跪伏在地的鬼魅身影忍不住的瑟瑟發抖,甚至連抬頭看一眼那張玉椅的勇氣都沒有,至於霸佔玉椅的那頂儒冠,則是徹徹底底的卑微臣服。
  若不是西岐臨時生變,他也斷然不想來此地方,那頂儒冠於他而言,不僅僅殘存著令他最為不舒服的點滴浩然正氣,還有一股天生壓勝的強大氣息附著其上,於他而言,甚至他背後的整個族群,皆是不可逾越的深山峻嶺。
  正思量著如何清楚無誤傳達西岐莫名發生的“血鬥”事件,一股無形威壓出現,玉椅上的儒冠發出一聲好似人打哈欠的聲音。
  鬼魅身影正欲開口,儒冠卻罕見的先聲奪人,說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神仙老爺怕是又出了亂子,西岐這彈丸之地,一下子能引來這麽多外人,倒是出乎意料,不過不礙事,等大人來了,就煙消雲散了,一群隻待碾死的螻蟻而已!”
  “還有幾日,那封神大會就要開始了,你就呆在上面待命即可,注意一下有幾位蹦躂異常活躍的家夥,若是順手就殺了,於大局無益的人事,不用專門跑下來稟報,畢竟你與學塾那群小東西呆的時間長了,身上難免會沾染一些令人不自在的氣息,你說呢,城隍老爺?”
  跪地之人悄然退去。
  儒冠如人搖頭晃腦一般,自言自語,說道:“城隍老爺,也難逃萬界洶湧大勢碾壓,於誰而言,皆不過是順者昌逆者亡,大道無情,不論貴賤呐!”
  話音未落,儒冠呵呵一笑,如看日月一般,儒冠前端輕輕抬起又落下,說道:“封神大會,也真是無知者無畏,如此大的霉頭都敢觸碰,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
  無名巷子,一道身影從天而落。
  正在殊死搏殺的兩位精怪,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道驟起劍鋒一分為二,試圖逃離的兩道神魂旋即被後至劍罡攪碎,徹底身死魂散。
  踏過兩攤被劍罡攪碎的一地碎渣,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周穆的身影被拉成斜長扭曲的影子。
  面覆黑巾的老仙師從巷口走出,與略有呆愣的周穆對視一眼,二人彼此點點頭,身影再次融入這無盡的黑夜。
  多半座城鎮房倒屋傾,不是被衝撞所毀便是坍塌於火海,地上的血跡幹了再染,也分辨不清是哪位神仙老爺所流,還是被殃及的無辜百姓喋血於此,路邊散躺著一堆堆早已冰涼的屍身,男女老少皆有,錦繡華袍的貴人有之,破衣爛衫的貧人有之,鶯鶯燕燕的婦人有之,嘁嘁而哭的少女有之。
  每個僥幸活下來的人要麽倉惶而逃,不辨東西,要麽茫然無措立在原地,四下張望,有者還帶了金銀細軟之物,邊跑邊小心打量四周,生怕有人突然躥出,做那攔路截殺的勾當,有者夫妻二人,死去的妻子躺倒在地,仍被為夫之人摟在懷裡竊竊私語,有父子母女一家數口,年邁爹娘疊落在一起的涼透屍身下,蜷縮著一二目光呆滯的幼童,渾然忘記了孩子的恐懼,只是一個勁睜大眼睛望著爹娘屍身搭建起的碉堡外的天地,不哭不鬧,像活過了無盡歲月的睿智老者。
  周穆懷裡手裡引著兩個六七歲的孩童,老仙師懷裡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幼嬰,一路小心翼翼穿行大半城鎮,來到一家門戶緊閉的家門前。
  喚開門戶,周穆將三位得以幸存的孩子交給此間院落的主人,留下些許銀錢,叮囑兩句後,匆匆離去。
  周老二人不論是在街巷撿拾,亦或是從刀劍下解救,不到一日光景,便有將近二十位半大孩童僥幸存活下來,且被安置在尚未被殃及的家戶之中。
  不過有些許事情發生的令人無法言之對錯,周老二人前腳將孩子送於一家門戶,留下銀錢加叮囑,後腳就看到孩子又被偷偷送回街巷,不過好在身上都多了些千金難買的吃食,周老二人無法上門強行命令這些自顧不暇的家戶必須收養孩子,面對生死,選擇自己,這談不上半點錯誤, 甚至是天經地義之事。
  周老二人隻得再尋看似殷實的家戶,同樣留下銀錢加幾句叮囑,不過在有了前車之鑒後,二人還需藏匿暗處盯瞧片刻,確定孩子未被拋卻後,方才迅疾離去。
  另一邊,富如狗帶著食喜書童同樣潛入夜色深處,不過二人多半是於無聲處敲悶棍,由富如狗充當吸引那些落單的精怪,來去無聲的食喜書童則猝不及防來一個霸王壓頂,手中一根粗壯的香燭當頭砸下,不死即殘,遇上身體結實的,還得再補上幾下,保準死的妥妥帖帖。
  富如狗打趣食喜小人,說道:“你這根香燭委實可充神兵利器,耍起來虎虎生風,比那些神仙聖人都要厲害哩!”
  其實,富如狗焉能不知,這根香燭自是長年累月被那城隍香火熏陶,自然而然便有幾分昔日神道金身的意味,而香火小人執掌香火一事,香燭於他而言,就是如虎添翼的神兵利器,半點道理不講的那種,這種與天生壓勝類似的東西,富如狗稱之為王八氣概。
  於香火而言,食喜小人自是王八氣概十足。
  於天地氣運而言,他自是這天下王八氣概最足的那一位。
  莫名看了眼天色,富如狗喃喃自語:“與老子麽得半點關系,老子只是路過而已!”
  昔日,有這麽一則傳言,有個瘋子到哪,哪座天下必遭大亂。
  這便是婦人王丁,半點不讓某人踏入城牆半步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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