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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共主》第135章 1日光景
  豔鳴樓,在龍王鎮名聲僅僅遜色於東海仙人郡與布雨宗兩大仙門,可以說方圓百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既為鶯鶯燕燕的勾欄花樓,本就是迎來送往尋歡作樂之地,一擲千金為搏佳人一笑也好,千金贖身長相廝守也罷,總之,逃不過錢、情二字。
  之所以盛名在外,完全是因為豔鳴樓時常有瞠目結舌的豔蕩之事發生,而這種意會比言傳更要有滋有味奪人眼球的俗事,自是一些自詡風流的才子最為津津樂道的,有時才思翻湧上來,甚至還會當場賦歪詩作靡樂幾首,引來旁觀者交口稱讚,再加上有些口吐蓮花的說書先生潤色推波助瀾,就變成滿城皆知茶前飯後的趣事,被人當做解悶打趣的談資。
  龍王鎮人氏,興許會有不知曉仙人郡與布雨宗的,但絕不會有人不知豔鳴樓的,不論盛名,劣名,上至耄耋老叟,下至黃口小兒,可謂是人盡皆知。
  有了這等盛名,找尋起來自不是一件難事。
  馮笑問過路人後,馬不停蹄趕到寸土寸金之地的豔鳴樓,當看到九層華麗寶樓儼然神仙聖地一般矗立,兩根鍍金嵌銀的楹柱之上,赫然用金汁銀水澆出“浮雲繞半腰,疑是宮闕仙。”的大氣楹聯,馮笑不禁有些走錯地方的念頭。
  “當真是不遜色‘彩雲間’的銷金窟啊!”
  馮笑望之腹誹,就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有點目不暇接。
  馮笑有點疑惑不解:“依循鐵匠的脾性,與人大打出手,不應該如此安靜才是,那一錘子落下,不說地動山搖,起碼遠不是眼下這般天清地明吧!”
  豔鳴樓門庭若市,進出之人,無不錦繡華服,珠光盈目,有剛送走熟客的花娘上下掃量過馮笑後,撲哧一樂,得,又跑來一位不識人間滋味的雛,不知今晚該便宜自家哪位姐妹了!
  就在花娘轉身之際,余光尚且留在那位“不識人間滋味”的華袍公子身上,卻看得那位公子拔地而起,扶搖直上,飛上了天!
  見多識廣的花娘撇撇嘴,原來是仙門中人來此“砥礪”道心,回憶昔日侍奉過的一些名頭聽上去甚是厲害的仙人,花娘頓生滿臉不屑之色,狗屁仙人老爺,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家夥……
  因為每年慕名而來自詡仙門弟子之輩,不在少數,初始之際,豔鳴樓一眾花娘還為爭搶仙師爭風吃醋,甚至姐妹結仇也不在少數,可隨著登門仙師愈發變多,其中不乏魚目混珠之輩,不是沒有耄耋老者看似仙風道骨,卻事後露了老底的老雜毛,隨著被騙花娘人數愈發增多,豔鳴樓這才有些明白過來,什麽狗屁神仙,統統他娘的都是一群騙子,為了床笫之間那點男歡女愛的破事,什麽臉面都不要的軟腳鬼!
  曾親眼見過仙師為搏她一笑而“點石成金”的這位花娘,便徹底打消心底那點念想,回樓繼續尋找獵物。
  馮笑推開窗格,躍進布置雅致的屋子,一股女子特有的芳香之氣撲鼻而來,環視屋中景致,窗椅桌凳之物的硬件倒是極為簡陋,用料也不見豪奢,但床幔地毯掛畫甚至盆栽熏香等裝飾之物,卻搭配極其獨具匠心,且各具特色,這一點倒與“春風渡”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四面留白的牆壁,掛著《葡萄卷》《百花圖卷》《楚山秋霽圖》《散牧圖》四副各具匠心之作,門前的金絲屏風,上鏽《五色鸚鵡圖》,更巧妙的是,屏風邊木是用貼合畫境的杏木雕琢而成,屏風後擱置一尊小巧玲瓏金瓜熏爐,金玉鑲嵌而成,置香時輕按頂端綠玉瓜蒂,便四分五裂,露出盛香的玲瓏金龕,燃香後輕聚即可複原,香薰之氣由金瓜四面孔洞氣滿而溢,甚是巧思佳構。
  馮笑環視一周後,不無感慨,能將屋子布置成如此充滿恬淡美好意境之人,生活中大概也不會缺少情調吧!
  回過神來,馮笑摸出一紙黃符,掐訣念咒,方圓一裡之聲,頓時湧如潮水,從四面八方而來,聲聲入耳。
  方才在樓下,聽得有人提及樓巔一對癡男怨女惹人生笑,馮笑心生感應,這才禦風上樓,卻誤打誤撞進了這間別有情調的屋子。
  聽得灌湧入耳聲片刻,馮笑錯愕不已,以為聽錯,再仔細辨識那道熟悉的嗓音後,馮笑終是確定,樓巔上的癡男怨女,還真是被王丁戲稱榆木疙瘩的鐵匠!
  只不過貌似人設有點崩塌啊!
  最起碼片刻功夫,馮笑已經聽得從鐵匠嘴裡冒出幾句相思成疾,思疾入膏肓之類的直白撩心言語。
  “難道鐵匠對自家婆媳視若珍寶,是在演戲?”
  馮笑搖頭歎息,那句老話如何說來著,家花沒有野花香,不無道理啊!
  豔鳴樓,九樓樓巔。
  鐵匠看著面無神情的白衣女子,心頭之痛,無以言表。
  這具與自家婆姨有三分神似的白衣女子,是他昔日自滅仙魂種救下自家婆姨十之五六神魂時,所剩的二三神魂,被某位有海恩於他的高人以玄妙手段塑魂成人,後被王丁拘禁在此片天地,只可惜神魂散淡,重聚為人,昔日記憶便徹底消散七八,這也是為何白衣女子明明感覺眼前的大個子囉裡囉嗦,甚是想一劍劈了他,但心裡卻有幾分莫名其妙親近感所在的原因。
  鐵匠繼續說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鐵匠所念這兩句,是昔日女子最喜詞句之一,鐵匠記得女子隨身攜帶的繡囊,便是繡著米珠小字的詞句,其中一句正是“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只是,如今女子全然不知,繡囊怕是早已不在。
  鐵匠深深歎息一聲。
  白衣女子皺眉,但還是將眼前這個大個子塞給她的銀錢塞進衣袖中的老舊繡囊,而後又伸出柔荑玉手,平懸在了鐵匠臉前。
  這個大個子之前說的,說一個時辰的話,便可得到十兩銀子。
  眼下堪堪一個時辰。
  鐵匠隻好摸出積攢許久的銀子,擱在了手掌心上。
  白衣女子終是有了六七分喜色,當著鐵匠面,輕輕拋了拋手中頗有分量的銀錢,卻未收入衣袖,而是緊緊攥著,垂在身側。
  時間沒到,不能收錢,這是白衣女子給自己定的規矩。
  即便銀子已經在手心攥著。
  但尚未裝入鏽囊,便不算收錢。
  鐵匠頭疼之余,多少略覺心喜,最起碼喜歡銀子這一點,就與自家婆姨不相上下,日後二人若是合二為一,起碼神魂不會衝蕩太過激烈,就好像住在一座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彼此有了共同話題,氣氛便可緩和許多,不至於大眼瞪小眼,甚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鐵匠再度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回憶昔日他根本不會翻看的那些情辭酸詩,對於之乎者也滿嘴道理講的酸腐家夥,更是懶得看上一眼,倒是有幾個自詡膽識蓋天的窮秀才找上門去,結果卻被他一錘砸昏,直接丟去虎狼遍地的幾個小界磨煉膽識,惹來整座儒門口誅筆伐。
  但,他渾然不在意。
  鐵匠有些急得撓頭,暗自腹誹,“一股腦將腦子裡好不易翻出的詩全說了去,得,這下無話可說了吧!”
  但銀子是花了出去,鐵定要不回來,看一眼面前心平氣和的白衣女子,鐵匠驀然笑了起來!
  三分神似,便如此這般明媚動人!
  不愧是鐵匠煞費苦心追到的仙子哩!
  十兩銀子,看一個時辰,也委實包賺不賠嘛!
  突然轉換了心思的鐵匠,便不再回憶那些令神魂蕩漾的詩句,轉而開始盯著白衣女子細細盯瞧,看著近在咫尺算是少半個自家婆姨的女子,鐵匠心裡莫名產生一抹古怪念頭。
  “若是喚不回那兩分神魂,那這位女子究竟算不算自家婆姨,若是不算,自己如此盯瞧,被知曉了去,還不得鬧翻了天去……”
  就在鐵匠心有所思之時,白衣女子再次果斷伸出玉手,攤在盯瞧她而走神的鐵匠面前,意思很明顯,給錢!
  聽人說話絮叨,是十兩銀子,一個時辰!
  隻盯瞧不說話,則是二十兩銀子,半個時辰!
  還有既能一個勁盯瞧又可同時說話絮叨的,自然得掏銀子更多,五十兩銀子,一刻鍾!
  這便是豔鳴樓九樓,冷面仙子白姑娘的價碼!
  絕對的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但,這位一來便奪去龍王鎮無數浪蕩癡情公子少爺心肝的仙子姑娘,每天隻接待一位客人,時間且得是在晌午,如此規矩古怪又不近人情的白姑娘,按理說會迅速被花娘擠兌得站不穩跟腳,甚至還可能招來血光之災,因為這種與那人老珠黃的暗巷流鶯路數差不多,最是容易被同行找上門去掀場子,這也是花娘下場淒慘的原因所在之一!
  同行是冤家,老話半點不假。
  只是這位白仙子不知用何手段,硬是在名花薈萃的豔鳴樓站穩了跟腳,甚至一眾花娘竟無一人敢在背後說隻言片語,委實是一件令人費解之事。
  九樓,最大的一個屋子,便是白仙子住處所在,每日早上睡至自然醒,而後起床洗漱,吃飯,時間富裕的話,便鼓搗一下房間裡那些花草字畫,到得晌午,再聽聽那些公子少爺無聊乏味的絮叨,待銀子到手後,便去街上遊逛,尤其是在一些街邊小攤上,駐足時間可長可短,遇著討喜可愛的小物件,站的久些,撞上一眼便看破的黑心商販,就只看不買,時間短些,如此到得夜色降臨,尋上一家對口味的酒樓,或者街邊面攤,美美吃上一頓,再找處觀景位置佳且人少的地方,邊吃甜點,邊欣賞一下城鎮夜景,最後打道回去,一天光景便悄然過去。
  日日如此,不厭其煩。
  一地如此,百地如此,千地亦如此。
  只可惜,仍舊無法記住兩日光景。
  腦海記憶,隻停留在每日清晨,睜目醒來那一刻。
  一旦腦海出現超出一日光景的記憶碎片,須臾之間,整個人便會憑空消失,待再次睜目醒來,已然不知身處何地。
  故而,白仙子最是受一眾花娘喜歡。
  不記仇,隔日便忘。
  反應過來的鐵匠不明所以,撓著頭問道:“不說話也得掏銀子?”
  白姑娘從袖裡掏出一張折疊四方的紙來,遞給鐵匠,略有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鐵匠小心翼翼拆開紙張,定睛一看,頓時明了一切,苦笑著又摸出十兩銀子,遞到了玉手之上。
  四方紙張上,密密麻麻寫滿娟秀小字,赫然是介紹何種事項,收取銀子數目,時間長短雲雲。
  儼然是一張細致入微的說明書!
  鐵匠將紙張疊好,正準備還回,卻見白衣女子秀眉擰簇,一個轉身,瞬間掠去!
  “這是……”
  鐵匠小心收好紙張,緊隨清風而去。
  九樓,一位平淡無奇的男子,稍感意外,看一眼面前出現的白衣女子,略有尷尬。
  誤闖女子閨房,說破天去,也不佔理啊!
  面容無奇的男子回頭看一眼,掐指一算,不禁大為佩服。
  他這是替人頂雷, 但不服不行,對方這一手一石二鳥,耍得委實漂亮!
  自知理虧的男子,拱手一禮,說道:“還望白仙子見諒,唐突佳人,實屬……”
  被稱作白仙子的女子,抬手取下頭簪。
  幾乎同時,平淡男子猝然身形橫移飛出。
  一道凌厲劍光當頭斬落。
  身形狼狽而避的平淡男子所立之處,落下一截流光溢彩的袍袖。
  幾乎喪命劍下的男子臉色煞白,看一眼數丈外那截替他擋下一劍的袍袖,神色晦暗,眼底閃過一抹殺機。
  白仙子重新插回頭簪,冷冷說道:“算你躲的快!”
  失了一件護身仙衣的男子,手摸另外一隻袍袖,頓時袖中龍嘯隱隱,似有蛟龍臥袖!
  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的鐵匠,看一眼殺機已露的年輕男子,淡淡說道:“現在走,保你活!”
  平淡男子視線遊移不定,掠過那柄破錘時,略有凝滯,思襯一番後,笑道:“也罷,這一袖算是給白仙子賠禮了!”
  說罷,平淡男子輕飄離去。
  白仙子抬手,再次取下頭簪,衝屬於她的屋子,冷冷說道:“私闖者,一律以最高價收之,五十兩銀子!”
  白仙子驀然轉身,衝鐵匠伸出了熟悉的手掌。
  鐵匠愕然。
  這時,屋門打開,一臉無辜的馮笑走出。
  鐵匠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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