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踏上歸途的孫小妖,一想到那隻演技一流的大鼇打開瓶塞後的心態,就忍不住呵呵直樂。
活的日子久了,就以為自己真的成精了,把良善之輩的好心騙來當做炫耀的資本,混沌古地,諸如此類的老家夥多不勝數。
今天若不是對那個陰氣過重的破碎天地有些莫名畏懼,他勢必要將那裡夷為平地。
其實,準確來說,也算不上畏懼,只是對那座天地即將蘇醒過來的一個老家夥有些不忍直視,他知道昔年的一些舊事,那位老祖聖猿不遠萬裡前去,有點臨終托孤之意,所尋之人,便是神話時代末期與人族正崛起的一位大帝幾經廝殺,近乎道途崩塌的妖上妖,妖族之中,一妖之下,萬妖之上的無上大妖。
鬥戰聖猿一脈,準確算來,應該是妖族之列,但奈何這一脈天生血脈強盛無匹,而那位老聖猿更是不甘居於妖祖之後,索性冒著被妖族萬界圍殺的風險,自成一脈,選擇與妖祖劃清界限。
好在妖祖也並未在意,鬥戰聖猿一脈雖天生霸道無雙,但人丁卻是稀少的厲害,基本算是一脈相承,等同說若是下一輩人隕落,鬥戰聖猿一脈也就至此終結。
妖族素來講究一個群起而攻之,整個妖族之中,十有六七之數的妖人,皆是境界淺薄,具備一定殺傷攻擊,單兵廝殺,或許不行,但試想一下,成千上萬諸如此類的妖人,山呼海嘯蜂擁而上,縱然是大帝,怕是也要皺皺眉頭。
所以,孫小妖很能理解妖祖為何會對鬥戰聖猿一脈法外開恩,與其說是妖祖不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倒不如說是鬥戰聖猿一脈無足輕重。
再厲害,再能廝殺,除非邁入大帝境,否則都只是滾滾江河中的一大捧水花而已。
到得如今,鬥戰聖猿一脈也不知是何等情況,是不是已然沒落,甚至是傳承中斷。
到得一座傳送石台,孫小妖掐算了一下時間,光腳大漢給他的三個月的時間,如今不過才過去半月之數,若不是開始那一場兜兜轉轉,或許現在他已經躺在后羿祠某處山水寶地,愜意喝茶,悠閑而眠。
想了想坐標後,孫小妖掐訣念咒化虹而去,時間尚早,衣錦還鄉一趟,綽綽有余。
混沌山,一座通天浮塔之上。
致密的裂紋如蛛網布滿塔身,兩道尤為寬闊的裂痕從塔頂直接開裂到塔底,觸目驚心,讓人不寒而栗。
幾道體態各異的身影立身於浮塔之前的空地,第一禁區族主霸刀藍第二,濃眉擰簇成團,抬眼看著浮塔之上的裂痕,心中怒火已然壓縮到了極致。
“這麽做,無疑是不把我霸刀一脈放在眼裡,二弟,你傳令下去,喚來仙六境以上的族中弟子,在禁區前集合,一會我有話要講!”
藍第二揮手示意身側一位頭戴鬥笠之人離去,留下另外兩位年歲尤為年輕的女子。
兩位女子是霸刀一脈中,近來挑選出來的兩位修刀尖苗,正是如花似玉的年歲,但卻心無旁騖一心修刀,不過三十年歲,就已經成為仙三境的仙王,甚至打破霸刀一脈封存許久的仙王記錄,可謂是近來霸刀一脈風頭正勁的一對姊妹花。
今日,藍第二將這對姊妹花喚來,不過是想告訴她們,最年輕的仙王境,不應該拿女子最美的年華來換取,他一直推崇什麽年歲做什麽事,二八年華就應該讀書求學,最好能喜歡上小說裡的讀書人,經歷一番不與人說的心境磨煉,如此到得真該做大事的年歲,才能處事不驚,果決明智,無論是修行亦或生活,都要比過早踏上修行的同齡人厚積薄發。
“無怨,無悔,你們兩個小姐妹,近來可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啊,譬如一本書生狐女戀的小說,一盒水粉胭脂,或者是一個見之不厭的同齡人?”
藍第二轉過身來,笑吟吟打量一眼這對姊妹花,看著二人緊張到不知所措的窘態,不禁哈哈一笑。
曾幾何時,他年少輕狂時,第一次見到霸刀族主時,也是這般不知所措,腰間當時還斜懸一把刀刃翻卷都舍不得扔掉的破刀,未說話臉先紅,甚至比那同齡女人還要害羞。
姊妹二人緊張的直搖頭,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與修刀破境毫無關系的問題。
“莫怕,不妨大膽一些,將我想成終日催你們修刀的萬三長老便是,我可聽說,萬三長老可是已經收到你們這些小家夥好多扎針的草人,對萬三長老愛戴有加,也不至於愛戴到這種境地,畢竟還有其他長老嘛……”
藍第二笑吟吟打趣道,他說的扎針草人,實際上就是這群因為終日被萬三督促而心懷怨恨做的出氣小人,不過並無任何實際影響,諸如一針扎下,萬三神魂暴斃一類的巫術,這群孩子甚至都可能不知道。
“族主大人,我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姊妹花好算穩定心神,有些生怯地問道。
“怎麽不可以,族主大人又不是怪物,問幾個問題就會吃人!”
藍第二點頭答應下來。
“族主,優嘉被您關到哪裡去了,我們可是很想她呢?”
姊妹花嘴裡所說的優嘉,正是藍第二的獨女,三年前因為一樁小事,被藍第二徹底封禁霸刀血脈,淪落成凡俗之軀,不知被關在混沌山何處。
藍第二微微出神,方才看到這對姊妹花的刹那間,他也有那麽一絲絲的恍惚,似乎在這對姊妹花身上,看到了自己獨女的影子,“優嘉無恙,正在受罰,你們這些同齡人,總是想方設法打聽她的下落,難不成是想去陪她?”
藍第二隨即擺擺手,接著說道:“優嘉與你們不一樣,她的體質不適合修行霸刀,霸刀行功之法,太過霸道,對於一般人來說,強行修習的下場,不是什麽柳暗花明出現奇跡,而是會爆體而亡,優嘉便是如此,所以我這個當老爹的,怎麽舍得讓我親閨女爆體,但你們知道,優嘉又是執拗的性子,聽不得我這個老爹半句規勸,所以沒辦法嘍,只能強行將她血脈封禁,等我找到破解之法,再給她解開封禁便是!”
藍第二淡淡一笑,“不用擔心,優嘉現在可是吃的好睡得香,比以前晚睡早起可是要健康多了!”
姊妹花彼此對視一眼,各自輕吐一氣。
浮塔最頂層。
正百無聊賴趴在欄杆上看雲彩的少女,穿著一身素淨紗衣,佐配白嫩的天鵝長頸,再加一頭柔順青絲,僅僅從背影看去,便知未曾看到的正臉,會是一等一的秀色絕美。
“老爹也真是的,哪有把自家親閨女鎖起來不讓見人的,哎,不就是多砍了那位小哥哥兩刀嘛,又不是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最多也就老爹一頓酒的事,再說又不是我想砍他的,是那個壞透頂的家夥硬生生撞倒我刀刃上的,老爹都沒有了解清楚,真的是……親爹無疑了!”
少女俯瞰著浮塔下那幾點小人,撇了撇嘴,隨即從袖子裡抖擻出一壺酒水,外加一碟醬豆,飲一口酒水吃一口醬豆,再看看雲卷雲舒,日子也就這麽一天天悠悠而過。
“無怨無悔,這兩個傻丫頭也挺知道心疼自己這個閨蜜的,三天兩頭換著花樣來老爹這裡套消息,只可惜沒有她這個軍師在,什麽事情都是棋輸一著……”
名為優嘉的少女,小臉通紅,是被酒氣辣的,她只要一喝酒臉酒紅,憑借這一點劣勢,她已經在老爹手裡栽過不少次跟頭了。
“不知道男人最看不得女子哭哭啼啼嘛,若是能邊嚶嚶而哭邊提要求,老爹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怕是早就潰不成軍,這兩個閨蜜也是吃了沒讀書的虧,要是看過她最愛看的那些書生狐女戀的小說,最起碼這些基本點也是應該知道一點的,怪我咯!”
少女優嘉執壺遙敬浮塔下的閨蜜一杯,至於老爹嘛,敬不敬的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會不要她這個傻閨女?
呵呵!
“再過半月光景,在這裡就算待了整整三年,一千多天,我這也是一段他人無法擁有的閱歷,日後若是哪個瞎了眼的家夥娶了她,若是洞房花燭夜時,說起甜言蜜語來,她就將這一段經歷說說好了,甜不甜的她不知道,但一定是真心誠摯的肺腑之言……”
少女優嘉心神微微一亂,身後瞬間竄出一條長尾來,尾梢上還生著一對玲瓏小人,二人同體共生,但生有兩個小腦袋,一個頭生犄角,一個頭頂扎小辮,誰也不看誰,兩個小腦殼各自別向一側,宛如生了氣的兄弟。
少女優嘉將長尾伸至身前,視線在兩個玲瓏小人腦殼上掠過,頓時笑出銀鈴聲來,“金角銀角,你們兩個是打算把我笑死,然後你們再找個新主人嗎?”
頭生金角的小人聽罷,瞬間變得嬉皮笑臉,笑得前仰後合,看的銀角小人單手叉腰,冷哼不斷,極為鄙視自己身邊這個諂媚求榮的家夥。
“小姐你有所不知,銀角這貨,從小就缺失笑臉,別人能哈哈大笑一天的笑話,他也能忍得住一絲不笑,你說他可不可怕,我若不是實在走不掉,早就想撒丫子遠離這個腦殼不靈光的憨貨了!”
金角撇撇嘴,表示自己極大的不滿。
“哎,我說你們兩個,要是能有一天不吵架,小姐就允許你們喝一口酒水,不過這個條件太難,你們怕是根本辦不到啊!”
少女優嘉猝然甩尾,長及七八丈的長尾在空中抖擻出花,然後猶如鋼鞭砸地,轟然作響,蕩起衝天塵埃。
尾梢的兩個玲瓏小人一手持刀,一手拎劍,肅穆而視,對面不知何時出現的長毛怪。
“挺厲害啊,竟然能抵下我的兩員大將合力一擊,不錯不錯,假以時日,必將成大器!”
少女優嘉笑嘻嘻打量著坐在欄杆上的金衣人,“你是不是走錯地了,這裡是第三禁區,我們白家可是殺人不眨眼,你要是想留下,乾脆將你的腦殼留下就好了!”
少女優嘉話音未落,長尾再起,尾梢上的刀劍小人化作兩束虹光,左右開弓,圍殺金衣人。
“看來聖猿一脈的古地,都被你們佔了,不過也挺好,還知道在這裡修築一棟浮塔,否則你們怎麽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孫小妖從耳洞裡掏出神針,手腕一抖,神針驀然變大,孫小妖踏地而起,手中神針揮舞出一道道戰意盎然的金圈來,“劈裡啪啦”將左右夾擊的刀劍抵擋下,再掄棍橫掃千軍,將赫然分叉的長尾掃飛,一棍當空掄砸,勢大力沉,浮塔本就皸裂的蛛網縫隙,又增加了些許!
少女優嘉閃身避開,神針擦身砸下,在地面掄出一道深溝來,沉石飛濺,少女躲閃不急,被幾塊石屑擦中臉蛋,好是狼狽。
“等一下!”
少女優嘉用袖子擦著臉上的灰塵,氣呼呼說道:“這不公平,我的一身本事都被老爹封禁,動用不得,而你既有神兵,境界又高,這樣怎麽打,結果都是我輸,既然是我輸,那我乾脆躺在這裡讓你一棍子打死便是,還掙扎個什麽勁呢!”
少女說罷,當真躺倒在地,看著錯愕不已的金衣人,眼珠子滴流亂轉,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老藍,你再不上來,你親閨女可要被這歹人一棍子打死了,以後再想見我,可是陰陽兩隔,娘親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會饒過你的,而且我還要去告狀,把你瞞著我娘偷偷做得那些怪事一五一十說給她聽……”
少女優嘉嘴裡念念叨叨,誰也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什麽。
孫小妖淡淡一笑,收起神針,隻覺得這個姑娘好是有趣,打不過就不打,索性讓你打死我就好了呀,這種聽上去近乎撒嬌的話語,倒是令他有些走神。
“一,二,三……”
隨著少女不斷數數,浮塔頂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整座浮塔開始微微晃顫,好像塔底有地龍翻身一般,但事實比這還要厲害,浮塔頂端皸裂的地方慢慢開始散落大塊石屑磚石,等到少女口中吐出三十六數時,浮塔猝然裂開,一道血光噴薄而起,從中飛掠而出一柄流露衝霄殺意的血刀,刀身暗紅,嚶嚶作響,刀鋒刺目,莫敢直視,血刀在空中畫出大弧,最終懸陳於少女身前!
孫小妖此時方才看明白,原來這座浮塔,是為了封禁這把血刀,而非他所想那般,視線在血刀之上掠過,了然於心,這是一把被魔血浸染過的魔刀!
關乎魔,無論是混沌古地,還是萬界萬族,都能不約而同想到那個險些將神話時代延長七千年的無上魔主,也只有他的魔族,才能稱之為真正的魔。
“嘻嘻,現在我有神兵了,也算勉強能與你一戰,只可惜我還不能發揮我真正的實力,多少有點不盡興,不過……也沒事,反正你我都拿了神兵,互相砍著玩唄!”
少女話音未落,就提刀飛掠而至,上來就是一記當頭重劈,孫小妖自然也不會再佔境界的優勢,主動以金身揮舞神針,掄棍架擋,刀棍相擊,碰砸出一片刀光棍影!
“痛快!”
“再吃姑奶奶一刀!”
少女掄著與身形格格不入的大血刀,刀鋒帶起一連串不透風血影,將少女周身牢牢護住,少女每掄出一刀,身形便隨刀而行些許距離,始終遮擋在滴水不漏的刀光之下,從遠處看來,就如同少女頂了一柄暗紅大傘,死死貼掠著地面。
孫小妖皺了皺眉,這種霸道無雙向死而生的路數,與他們聖猿一脈,也算是殊出同歸,但他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少女體內運行的功法,已然超出少女這具身軀所能承受的范疇,滾滾霸道真氣好似幾條潛江走水的蛟龍,在少女體內翻江倒海,若不是少女肉身純粹,換做她人怕是早已爆體而亡。
“鐺鐺鐺……”
神針與血刀再次對撞三下,二人猝然分開,踏步而止,少女嘴角已經開始滲血,但臉上卻流露著一股難掩的興奮之色,孫小妖手臂發麻,兩股延順血刀而至的霸道真氣攀臂而上,迅速沒入體內,開始在孫小妖體內肆意攻城掠地,興風作浪。
“怎麽樣,姑奶奶賞你的霸道真氣好不好玩?”
少女優嘉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換手拎刀,方才一擊,已經徹底震碎她的整條手臂,但她也同時借機丟出兩道霸道真氣沒入對方體內,只要對方不加攔阻,等不了片刻,兩道霸道真氣就能將對方體內所有氣穴攪碎,等同於攻城拔寨的兵卒!
“優嘉,你又亂來,有客人遠道而來,豈有你這般待客之道?”
一道身影飄然落地。
藍第二面有慍色,瞪了少女一眼,但眼底裡更多的則是關切之情,尤其看到少女嘴角殘留的血漬,心臟就猝然抽搐了兩下。
哪個當爹的,看到自家閨女受傷,能不心疼!
“鬥戰聖猿一脈,不愧是遠古十大至強族群,血脈之力霸道無雙,搭配聖猿不死金身,可謂是如虎添翼,與人廝殺,大開大合,摧枯拉朽,無往不勝,藍某人有幸能見到聖猿一脈後人,也算是三生有幸!”
藍第二溫文爾雅,若不是身披戰甲,換上一身儒衫,無論如何也有五六分讀書人的氣態。
孫小妖對於山下儒門,談不讓厭惡,但也論不上喜歡,鬥戰聖猿一脈誕生時,儒門那位先師尚且未入輪回,若是依山下規矩,儒門先師得稱呼聖猿老祖一聲前輩才對。
淡淡哼了一聲,孫小妖也算是給足了這位主動降低姿態的藍第二臉面。
“二弟,帶優嘉先下去,我與這位聖猿後人有話要說!”
藍第二扭頭,衝著永遠如影子一般跟隨在他身後的二弟交待了一句,就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孫小妖前去浮塔之下聊敘。
藍第二飛虹落地。
孫小妖完全以肉身觸地,然後從深坑中爬出,毫發無傷拍拍身上的石屑,走去湖中心的涼亭。
一座佔地不大的荷塘,湖中鋪滿碧綠荷葉,也有小露尖尖角的荷花亭亭而立,蝴蝶蜻蜓在荷塘中飛來掠去,偶爾停停落在荷花之上,水中一尾尾精心飼養的遊魚穿梭在荷葉之下,偶爾露出水面吐出一簇水箭,卻是將停在荷花上的蜻蜓擊落入水,遊魚攢聚成堆,蕩起層層漣漪。
藍第二斟好兩杯酒水,提杯笑道:“霸刀一脈,論說起來,也算與聖猿一脈淵源頗深,霸刀一脈的老祖,昔年據說正是無意中得了幾頁無名功法,加以補正改創,最後才形成的霸刀,後來才知道,老祖得到的幾頁無名功法,正是鬥戰聖猿一脈的鬥戰功法殘卷,實不相瞞,霸刀一脈,上至那位老祖,下到幼子,對聖猿一脈可謂是欽佩推崇有加!”
涼亭有風吹過, 帶走書卷氣十足地男子笑聲,一直飄蕩到許遠許遠。
“藍族主,還是先說說鳩佔鵲巢的事情比較好,萬一一會開打,也能心狠手辣一些,不用顧及這點滴的酒水情誼!”
孫小妖將酒水推了回去,冷漠而認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心思敏銳,氣態不俗,尤其面對他的刻意折辱,還能笑容相待,不愧是霸刀一脈的掌舵人,該有的東西都有了,不過若是沒有這些東西,能坐上這個位置,反而會顯得更加奇怪。
“呃……那就先從開創霸刀一脈的老祖說起好了……屠刀老祖昔年被仇敵一路追殺,誤闖此地禁區廢墟,結果陰差陽錯反倒活了下來,更是從一處廢墟之下得到那幾頁無名功法,竊喜不已的屠刀老祖,認為這是大道垂憐,所以就潛心研究,又雜糅了一些生平所學,終是開創下霸道剛猛自成一脈的霸刀,提刀出去後,將所有仇敵斬殺,屠刀老祖也無心留戀外界,就來此興修土木,建起了這座禁區之地……”
孫小妖聽著中年男子娓娓道來,心中也掐算了一下時間,聖猿一脈傳承中斷,大概是在遠古末期,而那時他正經歷第六世的輪回,根本不可能知道聖猿一脈會落得如此淒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