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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共主》第177章 尺寸乾淨地(祈福)
  小院幽幽,可聽陣陣歎息。
  夜色深沉,卻無一人入睡。
  兩人一鼠,排座屋前,神色各異。
  體型明顯縮水的大金牙最是悲傷難過。
  金牙失了去,金爪失了去,最後身上這點日積月累攢下的“油水”也被剮了去,這幅一窮二白的鬼樣子,如何再回去面見佛主他老人家!
  大金牙的嗚咽,不似鬼哭狼嚎,卻依舊攪鬧的身旁二人無心睡眠。
  那張原本與老道息息相關的換命符,陰差陽錯經大金牙一攪和,剮去它一身“油水”,反倒換了老道一條活路。
  馮笑也是在看到塔底那些如金色文字的金輝後,方才隱隱明白過來。
  “等回去後再吃回來不就行了,佛主座下那麽多經書,會在意你吃得那幾本?”
  “放寬心,那點油水已經沒有了,再悲傷也討不回來了,看開點!”
  “既然暫時回不去了,要不然加入我們,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萬古留名如何?”
  “咱們三個先立個宗門,名字都已經想好咯,就叫掘仙宗,專門刨掘各大仙門的先祖墳塚,馮笑負責探墓,老弟你負責掘墳,老道負責望風,分工明確,各盡其職,必能將掘仙宗發揚光大,威震八方!”
  ……
  老道越說越起勁,吐沫星子滿天飛,這裡也就屬他眼下最開心,畢竟剛剛撿回來一條命。
  被老道親切稱呼為老弟的大金牙,根本就不想理睬老道,若不是老道死皮賴臉硬拉著它出來看星星看月亮聊天,現在心裡估計會更好受一些!
  大金牙望著天,突然有點想念佛主台下聽經的悠閑自在光景了!
  至於一旁喋喋不休的老道,嘴裡說出的話語,它是半點沒聽進耳朵裡。
  它這雙耳朵,出了名的左耳進右耳出。
  被老道拉來陪聊的馮笑,聽著老道壯心不已的話語,甚至有點懷疑這老道之前究竟是不是半路出家做的道士!
  “老弟你有所不知,仙門墳塚,可是出了名的油水大,各種仙王寶藏應有盡有,你可聽過原古那把照妖鏡的大名,嘖嘖,聽說就藏在妖族那位昔日差點鬧翻天的先祖棺材裡,此鏡一出,誰與爭鋒!”
  “還有那神庭之主的墳塚,傳說與神庭一並葬在無盡虛空之中,受萬界香火獻供,要是能進去一飽眼福,死而無憾!”
  馮笑聽著聽著,驀然想起當時從老道手裡得來的那幾粒小玩意,抖擻衣袖,掌心中多出幾點熠熠生輝的晶瑩玉籽,在如水月光照耀下,粒粒瑩澈無暇,光彩奪目。
  喋喋不休的老道也被馮笑掌心的光彩給吸引,連忙湊近一瞧,嘴角抽搐,赫然認出了這正是他昔日送給馮笑的。
  七粒玉籽,可組成一副神藏圖。
  不過老道記得他隻給了三粒而已,那馮笑掌心多出的另外兩粒玉籽是什麽情況?
  “另外兩粒從哪裡得到的?”
  老道喜出望外,恨不能自己托在掌心瞧看。
  “從一頭豬精身上搜出來的!”
  馮笑也不隱瞞什麽,如實相告。
  “這下真的賺大發了……哈哈,否極泰來,否極泰來啊……”
  老道驀然得了失心瘋一般,笑得前仰後合。
  原來,馮笑從豬精那裡得來的兩粒玉籽,正是老道推測過刻有山勢地貌圖的最後兩粒,雖然眼下缺失了前兩粒尋山走水圖,但架不住老道昔日日思夜想的惦記,那兩粒玉籽上的圖跡已經點滴不差地全然刻印在腦海。
  如今老道不過瞧上一眼,一整副完完整整的神藏圖,全然浮現在腦海,小到山水走勢脈絡,大到天地光陰良辰,點滴不落,纖毫畢現。
  “神藏啊,神庭時代遺留下來的寶貝,說不好再挖出點長生果什麽的,一人一顆,豈不是從此就可長生不死了?”
  老道已經開始憧憬,指日可待的大好光景。
  “你能找出圖上的山水地貌是哪裡?”
  馮笑無情地給老道潑了一大盆涼水。
  “只要在山前轉上一轉,老道自有辦法!”
  老道還賣了個關子,留有余地。
  如此聊敘了片刻後,睡意上頭,馮笑起身回屋睡覺。
  院中,老道拉著大金牙,死活不撒手,繼續憧憬著似乎唾手可得的一大堆仙藏寶貝。
  翌日。
  馮笑起了個大早,去村頭挑來水做飯,屋子裡鼾聲此起彼伏,大有一較高低之勢,馮笑不是不想睡,實在是被吵到睡不著。
  熬煮米粥後,靜待碳火熄滅,火滅粥成,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因為先去了村頭汲水,此刻馮笑便直接去往村尾老城牆,日行三巡的慣例,不可丟掉,更不會斷絕。
  躍上城頭,眺望雲海,馮笑此時已經知道滾蕩的雲海下,正是凡俗天下,而他所在的這個村子,似乎就是所謂老天爺住的地方。
  舉目所及,目之所望,雲海滔滔,卻感覺不到半點超凡脫俗的神仙氣。
  即便馮笑不懂什麽山水大勢,堪輿診脈之術,也能看出這座村子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死地”,前無進路,後無退路,困絕一方,自成禁地。
  但似乎又是有千萬條道路通向這裡,村頭那些終日龜縮在宅院中之人,如何攜家帶口離開這裡,又如何神鬼不知的回到此地?
  老香火台,顯然類似傳送陣,一端在此,另一端卻不知在何處。
  村頭水泊,也是進入村子的道路之一,褚氏與崔氏,正是經水泊回到的村裡。
  除此之外,馮笑再無發現有什麽可以進入這裡的通道,張氏那位老聖人據說正披星趕月而歸,齊家,古氏,白氏,還有陶家,至今大門緊鎖,看不到有歸來的跡象。
  再就是高家,趙家,孫家,金家這四家,村中些許詭異,多半是這四家搞出來地彎彎繞,其中趙家又與王丁有過一段因果,至今王丁路過趙家門前那塊“風水寶地”,仍舊會招來村中婦人議論紛紛,尤其是趙家婦人罵的最狠。
  高家,要不是有高山那個狼崽子,馮笑也說不定不甚放在心上,吃了他幾次虧後,那隻狼崽子似乎變得老實安生許多,雖然仍舊是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神色,但卻也沒有了往日的狂傲。
  至於其余的金家與孫家,馮笑暫無更深的了解,只是依稀知道,王丁似乎對金家的那個麒麟獨子看得甚重。
  再剩下的住戶,據王丁說,不是祖上仙人死絕,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蟲,不值得她放在眼裡,因為她能看在眼裡的,已然高人一等。
  不過,王丁隨後又說,那些落魄戶,都是為這座天地出過大氣力的,替蒼生萬物出過劍的,沒有他們那些人,這座天地會存在,但肯定不會存在的如此完整。
  有趣的是,馮笑看到過虢氏那個喜歡吃雞腿的小書童,曾經躡手躡腳去過算是與王丁相鄰的那戶人家,偷偷給那個頭頂羊角辮終日渾身髒兮兮的小姑娘雞腿吃。
  與王丁為鄰的那家人,似乎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漢子,在雜貨鋪子見過兩次,都是去老壽頭那裡賒酒吃,漢子眼神與那個小姑娘一模一樣,明亮又清澈,因此馮笑印象極為深刻。
  再往村尾數起,就是幾間不避風雨的破屋子,常年無人居住,早已坍塌近半,不過倒是村中頑童常去捉迷藏的好地方,馮笑曾注意到,鐵匠對那幾間屋子,似乎格外重視,不過或許是自家婆姨管教的森嚴,馮笑再無看到鐵匠在屋前沉思的景象。
  過了那幾間破屋子,就是一大片被王丁稱作仙奴的住地,光聽名字就知曉住在那裡的人,應該都是昔日侍奉神仙老爺的奴仆後人,不過令馮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與對面畫地為牢的老嫗等人,同樣不曾邁出一步,走到村中走走看看,甚至連頑童都鮮有出來玩耍。
  順著老城牆往南看,是一大片狹簇矮小的屋子,甚至綿延出數裡之外,這麽個地帶,王丁素來鮮有踏及,至少馮笑是一次未曾見過。
  站在城頭上,甚至依稀能聽到傳來的頑童嬉笑之聲,馮笑想了想,決定沿著城頭,朝南走上一走。
  由於身上再無那種負山在背的沉重感,馮笑走的格外輕快,罡風依舊呼嘯,但腳步如踏雪滑行,一掠幾丈遠。
  “程心,你就是故意不理我,要不然你給我說句話,讓他們瞧瞧?”
  馮笑止步,躍身上城垛坐下,打量起離城頭丈遠外的一群頑童。
  說話的是位小光頭,臉上髒兮兮的,就像是從泥裡鑽出來的一樣,不過臉上純真的笑意,卻是泥土掩蓋不住的。
  小光頭撓撓頭,輕輕拉扯了兩下身前穿著一身花衣裳的小姑娘胳膊,因為害怕自己小髒手弄髒了小姑娘的花衣裳,小光頭不過是虛晃了兩下而已。
  “拾憶,給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不喜歡你的,看你髒兮兮的樣子,要是被我娘看到我和你說話,回家會責罰我的!”
  名為程心的小姑娘,小臉通紅,說著在心尖攢了好久的話。
  “你們瞧見沒有,程心可是跟我說話咯,我沒有唬你們吧!”
  被程心叫做拾憶的小光頭,卻是置若罔聞,滿臉飛揚的神采,衝著一群小夥伴拍胸說道。
  話音一落,頓時惹來轟然大笑。
  誰人都知道,拾憶家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家裡連給他買雙草鞋的錢都沒有,只能讓其光著小腳丫跑著玩,與其說是跑著玩,倒不如說是死皮賴臉求著一眾小夥伴和他玩。
  沒有小夥伴願意和一個穿不起鞋子的人玩。
  除了程心。
  因此,程心是拾憶在這裡唯一一位稱不上朋友的朋友。
  但這也絲毫不阻礙拾憶拿此事當做自己唯一一件拿得出手且值得驕傲的事情。
  “拾憶,你在這樣,以後我就不和你玩了!”
  程心被小夥伴的笑聲氣的幾乎哭了出來,眼睛掛淚,泫然欲泣。
  小光頭拾憶一看,頓時有點尷尬,隻好學著自家老爹安撫娘親的樣子,輕輕虛拍著程心的後背,說道:“對不起,老婆,以後再也不敢了!”
  懵懵懂懂的頑童,如何明白那二字的意思,不過是照貓畫虎,學著做罷了。
  拾憶不明白,但小夥伴裡有人明白,一聽拾憶稱呼程心為老婆,頓時開始起哄,叫喊著程心給拾憶當老婆了……
  小姑娘程心本就泫然欲泣,再經小夥伴這麽一鬧,掛在眼角的淚珠子頓時撲簌簌地往下掉,想斷了線的珍珠,如何也止不住。
  拾憶一看,頓時慌了神,老爹當時安撫娘親的時候,確實是這麽說的,一字不差啊,他記得當老爹說完這句話後,娘親的臉上綻開出了花一樣的笑容。
  可如今換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百思不得其解的拾憶,不得不開始擠眉弄眼扮鬼臉,逗笑程心,因為每次他惹惱這個唯一的朋友後,只要他一扮鬼臉,程心保準笑出聲來。
  或許是這次程心真的很傷心,無論拾憶如何扮鬼臉,金豆子始終止不住,甚至還越掉越多。
  小夥伴已然鳥獸四散,繼續跑著追著玩鬧。
  沒有誰會關心一個穿不起鞋子的小夥伴的喜怒哀樂。
  坐在城垛上的馮笑去而又返,不過手裡多了兩樣東西,一雙乾淨的小布鞋,一包味道不錯的蠶豆。
  馮笑躍下城頭,來到這對“格格不入”的朋友面前,將布鞋丟給了拾憶,笑道:“穿上鞋,你能跑多快?”
  因為馮笑的突然而至,小姑娘程心也止住了哭聲,眨著哭紅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大哥哥。
  拾憶看眼程心,一拍胸脯,仰著頭,說道:“很快,一定很快!”
  馮笑笑道:“那就穿上,跑跑看如何?”
  拾憶看眼地上乾淨的布鞋,又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小腳丫,一番猶豫,最後卻是搖了搖頭,莫名變得有點失落。
  馮笑又變戲法一般遞出一雙小草鞋,在拾憶眼前晃了晃,說道:“要不穿這雙跑跑看?”
  低頭不語的拾憶抬頭一看,頓時眼睛一亮,神采重生,說道:“那你可要睜大眼, 看清楚了哦!”
  拾憶將小腳丫上的泥土用樹枝刮乾淨,方才滿臉開心的穿上草鞋,前腿彎曲,後腿緊蹬,擺出了要開跑的姿勢。
  馮笑點點頭。
  驟然一陣風起。
  拾憶所站之地,已然不見人影。
  馮笑望著一線跑出,眨眼便數丈遠的靈活身影,心中一歎。
  收回視線,馮笑將蠶豆交給小姑娘程心,笑道:“這包是給你的!”
  小姑娘程心連忙擺擺手,說道:“娘親說過,別人給的東西不能要!”
  馮笑想了想,笑道:“那你替拾憶先收著?”
  被馮笑如此一繞,小姑娘程心懵懵懂懂就接下了那袋蠶豆,甚至還挺開心。
  拾憶一溜煙跑回來,衝送他草鞋的馮笑,抖抖腿,問道:“可夠快?”
  馮笑望著天際升起的金日,驀然說道:“等你追上太陽,就夠快!”
  小心翼翼將草鞋脫掉,連地上的布鞋一並捧起遞給馮笑,拾憶說道:“給的東西不能要!”
  馮笑收起兩雙鞋,一躍而起,飛掠落上城頭,衝城頭下揮了揮手。
  拾憶絲毫不驚訝,指著城頭眼神熠熠,對程心說道:“等我長大了,會比他飛的更高,你信不信?”
  返回村中的馮笑,隱隱有些明白,為何王丁從未提及過那片地方。
  畢竟,人人心裡,都有尺寸的乾淨地。
  神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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