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班恩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那來吃早飯的那個人又是誰?裡奧仔細回憶也沒有發覺當時的“班恩”有什麽異常——究竟哪個班恩才是真的?眼前的這個還是餐桌上的那個?
“怎……怎麽了嗎?”班恩已經從裡奧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不妙。
“班恩,你有人格分裂症嗎?或者是中途丟過你的頭套嗎?”裡奧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你在說什麽啊?”班恩被裡奧的話嚇到了——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看到了班恩的表情,裡奧也清楚對方已經猜出了先前發生的事情,就沒有繼續重複,而是直接進行了自己的推理:“我個人傾向於第二種情況,也就是有人偷走了你的頭套去做了別的事情。不過它的動機是一個問題。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需要你消失一段時間,我也不明白為什麽要選定你關在房間——如果有的話,那我想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它需要一個身份來融入到我們之中,得知我們的談話信息。”裡奧眯起了眼睛,“或者是並不想讓我們覺察到你的昏迷?”
“不,不對。”班恩搖了搖頭,“我的頭套並沒有離開過我的腦袋。你可能會好奇為什麽我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還記得先前我跟你說過,‘黑鼻子的腦袋好像真的長在了我的脖子上面一樣’。這種感覺現在更加強烈了。即使黑鼻子的皮囊不再裝在我的身上,我同樣會有同樣的感覺——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試驗一下。”說罷,班恩就要摘下黑鼻子的腦袋遞給裡奧。
“呃……不用了,謝謝……”看到那滿是凝固鮮血的鹿腦袋,裡奧是不信也得信了,“會是某種洗腦控制了你的身體嗎?”
“不可能,我之前說過,我根本出不去這扇門。況且就算被洗腦了,我也不可能以同樣的姿勢倒在同樣的位置。”班恩還是搖頭,“我覺得你的思路不對,在這座莊園裡面,我們根本不能用常理邏輯來解釋推測。這個謎題我們先放一放。怎麽出去才是當務之急。”
“有道理。”裡奧點了點頭,“你有什麽辦法嗎?”
“先前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還沒有。”班恩看著這扇門,“不過現在你來了,那麽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怎麽說?”裡奧歪了歪腦袋,“我現在同樣被困在這裡出不去啊。”
“嘿,別再裝了,這裡也沒有外人。”班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雖然你沒有跟我說過,但是我很清楚你存在著某種瞬間移動的能力,就是在我被你推下樓之後你所使用的。”他凝視著裡奧,“現在已經沒有掩飾的必要了,我很清楚你的這項能力,也是你唯一能夠救下我們兩個的辦法。”
“如此一來我確實可以離開這座房間,但是你呢?”比起被拆穿的震驚,裡奧的神色則更多的是疑惑。
“用這個。”班恩將自己的鐵索放到了裡奧的手上,“這個繩索——不太一樣,只要你扔出去的時候觸碰到了人或物,那就一定會將其拉至自己的身邊——當然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足矣拉動對方的時候,像船錨一樣,自己就會被拉到對方旁邊。”他頓了頓,“我有一個非常冒險的計劃——拿生命賭博的玩笑——但這是我唯一逃出這個房間的途徑。”
“生命……賭博?”裡奧倍感壓力山大,手心也沁出了點點汗珠。
“我的房間現在唯一能與外界交互的地點便是這扇窗戶了。”班恩指了指那扇窗戶,“也就是說,如果要離開的話,
我不得不從窗戶那裡跳下去。 “不過好在我的窗口對下去的位置是餐廳的窗口。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通過窗口用鐵索將我拉到你的身邊,來防止墜樓的摔傷。”
裡奧很清楚已經餓了一天一夜的班恩已經沒有多少殘存的體力了,與先前自己墜樓不同,如果這次班恩真的摔倒了地面上,真的可能當場殞命!
“我也清楚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挑戰,不過既然這是唯一的出路,那我就不得不試試——總比坐以待斃來得要好!”
“裡奧……”
“裡奧?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如果失敗了的話,我不會責怪你的……”
“相信我,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就可以擺脫這扇門了!”班恩看著裡奧,但是裡奧只是低著頭,默默不語。是自己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嗎?還是……
“你給個話,如果你同意的話……”
班恩不敢繼續說下去,氣氛嚴肅的太過凝重。這一刹那,空氣徹底凝固住了, 仿佛時間被停止了一般。
裡奧突然抬起了頭:
“搭嘎,口頭瓦路!(但是我拒絕)”
“納……納尼?”也不知道為什麽,班恩開始不由自主的說出這句話。
“我裡奧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對自認比我還強的家夥,說‘NO’來拒絕他!”裡奧露出了一個極其神奇的表情,“既然可以有萬全之策,為什麽要這麽冒險呢?”
“你……你說什麽?”班恩瞪大了眼睛。
“我不做人辣!班恩!”裡奧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瞄準先前有些被班恩的汗液浸濕的地方,使出“連續普通拳”。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地板的震顫轟鳴咆哮著,仿佛整棟屋子都地震了一般。
“馬……馬薩卡……(莫非)”班恩的鬢角沁出了點點汗珠,“是要憑借自己的雙拳在地面上開出一個大洞嗎?這……這怎麽可能?連這扇門都無法破壞的話,打在軟綿綿的地板上能有什麽效果?”
可是裡奧還是在不斷“歐拉”的咆哮著。
“住手!快住手!你不要再打了辣!”這樣消耗體力,絕對是很大的禁忌!班恩不明白為什麽一向冷靜的裡奧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可是,奇跡發生了。
“歐拉!”伴隨著最後一聲咆哮,地毯下的木板也應聲碎成了兩斷,拳氣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手已經滴出了血,沿著裡奧的指尖緩緩滴下,滴落在地面的毛毯上面。
透過那坑洞,隱約顯現出一片灰靄的區域——一個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