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頂禮帽看起來應該是傑克或者是裘克,不過我想他們沒有理由會這麽做。”班恩十分不解,“這場遊戲只要逃出生天就算結束了,並不存在什麽利益上的衝突,我們根本沒有理由呈對立關系啊。”
“或許有著什麽秘密任務?”裡奧猜測道,而心中自然有了另一番算計:或者這幅畫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只是一幅普通的畫——可它實在太真實,仿佛將要發生的事情,讓裡奧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寒意。
“我們必須知道他們的底細、還有這座莊園的秘密。”班恩斬釘截鐵道,“不然,在我們面前的就是畫中的結局。”
“那不妨從你開始吧,班恩先生。”裡奧歪著腦袋,“你說你是個獵人?”
“不,我不是獵人——相反,我是一名守林人。”談及這件事,口若懸河的班恩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呃……”裡奧本以為他會說更多,但好像失算了,尷尬的撓撓頭,“你的鹿面具是哪兒來的,它看起來好像很逼真……”
“它叫‘黑鼻子’,我唯一的摯友。”班恩打斷了他的話,那雙鹿面背後的雙眼,閃爍著光芒——裡奧明白,那是一段痛苦的、讓人不願回想的回憶——但是為了活下去,他們必須知道每個人的過去。
“事情要從我剛從大學畢業那會兒說起。因為我是山裡出來的孩子,憑借政府的扶持進入的大學,所以大學時候的我沉默寡言、性格孤僻,沒有人願意和我交流,也就導致了我社交困難。經歷了幾次求職碰壁之後,我放棄了融入人類社會的念頭,到故鄉找到了一份與我的專業毫不相乾的職業——守林人。盡管薪水低得可憐,活兒也多得要命,但我依舊很享受這份工作,畢竟我找到了我自己。
“而他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不清楚他的名字,但那醜惡嘴臉和沾滿鮮血的箭矢已經深深烙在了我的腦海中。
“但當我抓住他,試圖把他的臉按在捕獸夾上時,我猶豫了。天真的我以為這樣的人值得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因此,在幾具野兔屍體的面前,我放走了他。
“他一溜煙的跑走了,步履倉皇,像一隻偷雞被農場主發現的紅狐。但我發現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他的腳步很輕,腳印輕到幾乎模糊得看不見,他翻過樹林的枝叉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如同幽靈。
“日子似乎這麽平靜了下來,我和黑鼻子一起巡視著這片森林不受偷獵者的侵害。可是,叢林深處的捕獸夾似乎在預示著什麽不詳的訊息。我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但面對這一切,似乎無能為力。太陽還在照常升起、落下,我告訴自己,沒有事情會發生,這些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的錯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多年,面對無盡的偷獵,我也逐漸變得麻木了起來。直到那日的暮色降臨,黑鼻子卻遲遲沒有回到我身邊。我心中一顫,明白事情發生了。剛剛拿起那杆獵槍,森林深處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哀鳴。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的確可以通過聲音來辨認動物——而這個聲音,來自黑鼻子。
“我拔腿狂奔,盡管明白這似乎不可能,但我還是想救下黑鼻子。
“扒開面前的枝葉,幾個偷獵者在圍著一團篝火享用著黑鼻子血還未涼的軀體,大大咧咧的吹噓著自己過去的輝煌戰績。為首的那個,正是我先前放跑了偷獵者——或許我認不出他打磨過的頭髮,但那雙狡詐的眼、眼睛周圍的兩道長長疤痕,絕對不會錯。怒火頓時充斥著我的胸腔,熱血一股勁衝上腦門,我扒開了面前掩護自己的草叢,徑直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