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該死……”不知道過了多久,裡奧睜開了雙眼。他感到自己的脊柱已經摔落得斷裂,下半身失去了知覺。他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確認自己身上的傷勢——脊柱斷裂是沒跑了;胸腔內的幾根肋骨似乎錯了位,刺得他呼吸困難;似乎有幾個內髒跑錯了位置,腹腔傳來了陣陣絞痛,不過比起骨頭的斷裂,反而沒有多少感覺了。
“這樣都還能活下來,莫不是該死的主角光環搞的鬼……”裡奧用雙臂支撐著自己坐起身,然而伴隨著左手手臂的劇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左邊倒了下去。
“嗯,很好,左手手臂也出現了骨折的現象,我怎麽一點都不意外呢……”裡奧側倒著,掙扎著為自己轉了個身,頓時感到器官在自己身體內滾動的聲音。他再深吸一口氣,憑著一隻獨手將自己的身子支撐起來——痛,全身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哀嚎。裡奧已經疼痛到面無表情了,他緩緩的移動自己,讓自己靠在牆壁邊上。艱難的拖動自己的身子到牆壁的邊上,他張開嘴大口呼吸空氣——該死的繃帶此刻反而阻擋了空氣的吸入。
不過至少那種血液流到腦子中的暈眩感消失了,他也終於可以正常的思考了。
“雖然不知道班恩為什麽突然動手,不過他肯定不是弗雷迪。”冷靜下來的裡奧怒氣消散了些許,“但是為什麽他摘下面具之後會呈出一張弗雷迪的臉……”班恩、麗莎、瑪莎,還有瑪莎肚子裡的孩子,為什麽都會長出那樣的齙牙?這應該會是一個未解之謎了。裡奧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事實上,身體碎裂的疼痛感已經讓他十分清醒了。
“對了,這裡是哪兒?”裡奧回過神來,方才開始注意自己身旁的環境。身旁像是一座花園,花園的正中間陳設著一口噴泉,噴泉的下面有一隻金色的青蛙雕塑含著金球,有些不明覺厲。花園的周圍,種植著各式各樣的不知名的植物——至少裡奧沒有認出來那些是什麽。而花園的角落中,有一個稻草人引起了裡奧的注意。原因在於,它有腳。
就在裡奧凝視著這個稻草人,思索著這般詭異的設計時,突然傳出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裡奧大驚,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負重傷,試圖站起——當然了,不出所料的摔到地面上,肋骨和脊柱二次受傷,他再也無法忍受,發出痛苦的呻吟。
“貝克先生?是你嗎,貝克先生?”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尖細而又怯懦。
“是誰?是誰在那裡?”裡奧痛苦的回應,同時艱難的抬起他的腦袋。
“是咱啊,咱是裘克。”男人的身影,終於從稻草人中剝離開來。他匆忙的跑道裡奧身邊,“您還好吧,貝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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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裡奧氣若遊絲的回道,“我看起來像很好的樣子嗎……”
“哦哦,那我應該為您做些什麽呢?”裘克看起來手足無措。裡奧現在渾身是血,若不是擔心他死後化作厲鬼尋仇,裘克才不會摻和這檔子事。
“幫我翻個身……”裡奧的臉貼著地面,說起話來有些甕聲甕氣的,“對對,就是那樣……啊!不要碰那裡,對對,很好……啊……”
“對……對不起……貝克先生……”裘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裡奧也是十分鬱悶,這家夥就這麽翻到一半把自己猛的一推,整個人直接七百二十度旋轉兩周停在了牆角。“很好……我感覺我的肋骨又斷了一根……”裡奧喃喃道。
“您說什麽?”裘克將自己的耳朵靠近了裡奧的嘴,試圖聽得更清楚一點。
“沒事……我只是說……下次在這麽做,我就把你的耳朵咬下來……”裡奧惡狠狠地回道。
“啊……對不起,貝克先生,真的對不起!”裘克被這句話嚇得直接匍匐在地面上,大氣不敢出。
“你能不能收斂起那種卑躬屈膝的模樣啊!你是個人啊!一撇一捺,大寫的人啊!能不能不要活得那麽下賤啊!”裡奧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啊……咳咳……嘔……”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他咳出些許鮮血,然後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裘克被這聲呵斥吼得有些蒙圈,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貝克先生,之前發生了什麽事?”
裡奧沒有回應,由於失血過多,他已經昏厥了過去。
他不會從那上面摔了下來吧?裘克抬起頭望著莊園內三樓大開著的窗戶,那正是裡奧的房間。各個訪客對彼此的房間都十分清楚:二樓分別居住著傑克和裘克自己,三樓則依次居住著班恩、裡奧和美智子三人。由於莊園實在是太過豪華,樓層與樓層之間的間隔很大,一層樓足足有八九米高,從三樓摔落下來,的確夠嗆。
等等……摔落?裘克迅速環視四周,終於,他的目光鎖定在了花園中的一種淡藍色的小草上,它的葉子呈雪花狀的,有些好看。“就是它了!”裘克輕輕的把這味藥草塞到了裡奧的口中。
“沒有效果嗎……還是他已經死了?”裘克的心中頓時生出無限的胡思亂想。他的思緒甚至飄忽到了冤魂索命、喪屍厲鬼這些東西。不過不知道是草藥真的起了作用,還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發揮了神威,裡奧的胸腔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伴隨著幾聲沙啞的咳嗽聲,他的眼睛也睜了開來。
“發生了什麽?”裡奧用雙手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旋即,他驚奇的發覺自己的雙手已經恢復了正常,身上的斷裂疼痛感覺也悉數消失。他看到了裘克手上還殘存著的藍色藥草的葉片,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謝……謝謝你……”裡奧的聲音沙啞,似乎還沒有適應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那是什麽?”
“其實咱也不是特別知道那叫什麽啦,貝克先生。”裘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咱們馬戲團的土話叫它‘雪花草’,對於高空的摔傷有著異常的療效。”
“馬戲團?你曾經是馬戲團的人?”裡奧眯起了眼,記憶中著名的月亮河公園的馬戲團中並沒有一個名叫“裘克”的小醜。
“對……”裘克聳了聳肩,“咱曾經就是個打雜的,什麽事兒都做過——當時咱可比您慘多了,咱從三十多米高的走鋼絲上面訓練,由於撤去了防護網,咱很害怕,腳一滑就摔落了下去。他們當時也是給咱吃這個雪花草,大概過了幾分鍾就痊愈了……其實咱也不知道雪花草為啥有這種功效啦!”
“你……”裡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你為什麽來到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