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交談裡奧對裘克的認知增加了兩個信息:其一,他就是月亮河公園慘案的幕後真凶,一個被愛情愚弄的可憐人;其二,也就是他是一個相當悲觀主義者加輕微憂鬱症,談及瑟吉這個人之前都是一副十分軟弱的模樣,只有為了心愛的女人才會表現出強悍的一面。
糟糕!日記!裡奧一個激靈,直接站起身子。得虧雪花草對摔傷的療效顯著,現在他已經行動自如了。他從莊園的另一個不起眼的樓梯——他當時那句“我連莊園都沒有探索遍”實際上是在騙班恩的,他很清楚有些時候就要給自己留下一張底牌——班恩就算探索了整個莊園,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從這座樓梯上來。
匆忙的趕完了日記,裡奧的心裡還是在打顫。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也就是說第一天他沒有遵守寫日記的任務。他只能抱著僥幸心理把日記改成了昨日的,暗暗祈禱自己這個小聰明能夠蒙混過關。然後,便是要做戲做全套——作為一個手藝人,做出一個跟自己相差不多的傀儡根本不成什麽大問題。而且這裡的客房很大,裡面的儲藏室也放置著足夠多的原材料。不多時,一個仿真人偶便被成功製造出來了。
他也不指望著這個人偶能夠掩人耳目,完全不被發現,只不過,能拖一時是一時吧。實際上,他有一個相當完美的計劃。旋即,從相同的位置,裡奧把他的製作傀儡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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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裡奧和班恩秉燭夜談、裘克意外的救了裡奧一命的時候,美智子和“傑克”又在做些什麽呢?
時間回到剛剛享用完晚餐。美智子回到了房間,她發現日記本時候的驚愕和裡奧如出一轍,她匆忙的翻看開日記本。當上面提到要每日記敘日記時,美智子心頭一緊,旋即抓起筆來一陣猛寫,大概花費了五分鍾寫出了一段毫無意義的廢話連篇的文章,像是小學生應付作業一樣草草的敷衍了文章——日記大概說的是今天來了歐蒂利斯莊園,這裡景色很美、食物很豐盛、訪客們都很奇怪雲雲的廢話。
女人的直覺是相當敏銳的,同時美智子是一個非常依賴自己直覺的人,盡管日記中並未提及不寫日記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憑借她的直覺,她確定如果不照做的話會發生什麽不可逆轉的結果。
正想象著這種種惡果,木質的門突然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美智子心裡一顫,小心翼翼的起身,透過木門的貓眼瞧著門外面的景象。而她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瞳孔,同樣從門的另一面望著她。
“啊!”美智子發出了一聲輕聲的驚叫,嚇得向後退去半步,她不能理解門外面的究竟是人是鬼。與其他訪客不同,美智子來自東方,那裡的鬼神傳說十分豐富,而她長期接觸這種文化,不免得產生各種聯想,這也使得她比別人更加謹慎、更加敏感。
“嘿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笑聲,“別害怕,美智子小姐,是我,‘傑克’。”
“你……你來幹嘛?”美智子依舊是十分警惕,不敢輕易開門。
“我害怕您,尊貴的女士,會在這個詭異的莊園夜晚感到不安和膽怯,想來與您作伴會讓這無邊的黑暗變得不再那麽瘮人。”傑克向後退了一步,好讓貓眼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全貌。他身著墨綠色的西裝,帶著一頂黑色的高帽子,胸口的口袋裡面別著一枝酒紅色的玫瑰,左手帶著利刃的大爪子上面在昏暗的廊燈照耀下閃爍著點點寒芒,
讓美智子更加的不寒而栗。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美智子越發的不安,開始將椅子搬過來堵住大門。
“我的來由想必小姐您已經十分清楚了,正是我先前所說。”傑克聳了聳肩,“你知道的,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面撒謊,也從來沒有過對您的非分之想。”他頓了頓,“哦,對了,若是您對我的大爪子有些害怕,我向您深表歉意。但是這並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每次一到夜晚,它就會長成這副模樣——說實話,當時我自己也被它嚇了一跳,不過好在後面都習慣了——您可以把它看成是家族的變異性遺傳病或者是一個用來裝飾的大爪子,別無他用,還請您放心。”
門內的美智子沒有回話,但她的內心已經有所動搖。或許傑克真的沒有什麽惡意,或許真的如他所說,這是一種變異的現象。
“您看在我口水都快說乾的份兒上,不請我進來坐坐嗎?畢竟咱現在都是訪客了,正好我對這場遊戲有一些猜測,我們其實可以交流一下……說到底多一個討論總歸會讓我的計劃更加完善。”
終於是最後一句話放下了美智子內心所有的戒備,她緩緩的打開了門。門外的傑克正一臉微笑的看著她,讓她心裡發毛。
“什麽計劃?”美智子眯起眼睛看著傑克,“你是得到了什麽線索嗎?”
“沒錯。”傑克從西裝的口袋裡找出一本紅皮的日記本,和美智子桌子上面的那本如出一轍的相似。
“這是……你的日記?”美智子奇怪的望著那本紅皮的日記本,“能給我看看嗎?”
“我想你這裡應該也會有一本這樣的本子。”傑克攤了攤手, “而且我很清楚它在哪裡。如果方便的話,能讓我拿一下嗎?”
“請便。”好奇心已經戰勝了美智子的恐懼,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日記本上的內容。
在裡奧房間的相同位置,一本外包裝沒有分毫差別的紅皮日記本出現在了傑克的手中。“我想每個人應該都是有不一樣的內容的,我尊重您的隱私,我也相信您自己能解讀出文字和圖片中的內容。”
“好……”美智子怔怔的接過傑克遞過來的日記本,緩緩翻看起來。
【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美人的容顏是易逝的芳華。殺吧,逃吧,將獵物掛上屠鉤,將他們的屍體切成肉塊。步入莊園裡的人,都會倒在你的怒火之下。】
這首駭人的、並不怎麽押韻的打油詩下,還有一張驚悚的圖片。一個沒有雙腿的身影被掛在屠鉤上面,從髮型和體型上面可以看出這應該是個女人。屠鉤由天上垂落下來,看不出來支點在哪裡;不過根據地面上的影子來看,應該是掛在邊上有一棵巨大的樹上,因為照片拍攝的角度問題,沒有拍攝出來。女人的邊上,站著一個健碩的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屠鉤一樣的刑具,頭頂上有些許稀疏的毛發。女人的後面陳列著類似牆體一般的圓木桶,從那圓木桶的背後露出了一對鹿的犄角。再遠處一點的天空,另一個屠鉤的繩子被收縮,這麽看來已經有一個人被絞死了,但尚不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
“這……這是……”
“這個人……是我嗎?”
“裡奧……班恩……”
“這些……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