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軍這麽快就再次發起進攻，劉楓也是感到十分意外。

根據廠衛探得的情報，齊軍主帥田毅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本以為在沒有搞清楚虎尊炮之前，對方是不會輕易發起進攻，畢竟經過昨日一戰，齊軍士氣正處於低迷狀態。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也不知道齊營發生了什麽事情，今天一早竟然如常發起了進攻。

不管怎麽樣，既然對方出兵了，劉楓現在只能全力迎戰了。

他的視線落在沙盤的模型上面，模型做得十分精致，可以說是霞門關以及周圍地形的縮小版，兩種不同顏色的旗子正插在兩邊，其中黑色的旗子數量，遠遠少於紅色旗子。

所以說就算多日來都是以齊軍失敗告終，但是霞門關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陌刀隊經過昨天一戰之後，還在修整當中，上戰場有些勉強，好在除了陌刀隊之外，工坊裡面這段時間囤積的炸藥包還沒有動用，這些東西比起數量有限的虎尊炮對戰場的作用還要大，關鍵時刻能夠讓齊軍吃一大虧。

“主上，陳百戶回來了。”

正想著，外面就傳來了錦衣衛的稟報。

劉楓把目光從沙盤上收回來，“讓他進來。”

“是！”

隨著大門處的簾子被掀開，一身甲胄的陳鶴龍行虎步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正要行禮，就被劉楓止住了。

“士卒們的狀況如何?”

因為雷神流言的緣故，黑甲軍的聲望急速提升，士卒們的士氣也得到了很大改善，但是也帶來了不少負面的影響，好在發現得早，要不然打起來的時候，肯定要吃悶虧了。

“已經處理妥當了，不過我們兵力有限，今天這一戰會守得很艱難，不如主上先撤到下沽口。”

因為一直在城牆上監軍，陳鶴對現在兵力的狀況了然於胸，經過齊軍不計傷亡的消耗，現在還能動用的兵力，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這個我心裡有數，不管怎麽樣，先守住今天再說。”

劉楓決定先完成任務，最後是繼續守還是撤，到那時再做決定。

······

“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不斷關外的原野上回蕩，一個個排列整齊的方陣還有大量的攻城器械隨著號角緩緩接近關卡城牆。

“楊監軍，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我方士氣不振，敵軍情況不明，貿然出戰是讓他們去送死！”

田毅冷著臉對著身邊的秀氣男子說道。

他本意是先把在烏台縣的安夕夕召回來，讓她去查清楚霞門關的情況，只是安夕夕還沒有回來，監軍楊伶就用金令命令他率領三軍繼續攻關。

按品階，楊伶這個太監在軍中的地位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田毅這個主帥，但是人家手中有皇帝禦賜金令，憑著這一枚金令，就算是田毅在某種情況下也要聽他的意思行事，因為這金令代表著皇帝。

“田將軍，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愛聽了。”

楊伶手捏蘭花指，“難道之前你就不是讓他們去送死?我只不過是做了和你之前一樣的事情，怎麽就不願意了?”

他話音一轉，“再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願意插手將軍的事情，只是我們不急，陛下急啊，我們作為臣子就應當為陛下分憂，今天不管怎麽樣，就算是用人命去填，也要給我把霞門關給填平了，今天要是哪個敢撤，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哼。”

田毅這時候也拿這個太監沒有辦法，滿腔的怒氣化作了一聲冷哼，開始指揮各營準備攻城。

盡管心中極為不願，但是他可不放心就這麽一走了之，

把兵權交給楊伶這個門外漢來指揮。與之前不同，因為士氣低迷的緣故，田毅為了穩妥起見，第一梯隊依然是死囚營的人馬，而第二梯隊則改為中軍精銳。

中軍和之前攻城的前軍士卒不同，這些士卒乃是他手中的主力王牌，每一個都是百戰捍卒，士氣和經驗都不是前者能夠想比的。

嚴格來將，這是田毅進攻霞門關以來，第一次動真格。

“虎！虎！······”

號角聲中，夾帶著士卒山呼的低吼，面對關卡上拋射下來的箭矢，齊軍陣型沒有絲毫動亂，在密集盾牆的庇護下，踩著屍體，朝著城牆不斷推進。

隨著雲梯和攻城塔的靠近，戰鬥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

由於城牆上兵力不足，這一次除了大量的雲梯之外，還有九架攻城塔靠近了城牆，遠遠不斷地齊軍步卒沿著雲梯和攻城塔朝著城牆上發起猛攻。

面對這些齊軍精銳， 除了嫡系黑甲軍還能抵擋之外，其他各營士卒根本不是對手，原本六比一的戰損比一下子降到了三比一，甚至二比一。

面對齊軍的凶猛攻勢，一時之間，幾乎全線告急。

“立刻安排人手，把攻城塔和雲梯給我炸掉！”

劉楓沒想到這才剛剛開戰不久，就逼得自己不得不動用最後的底牌了。

早已做好準備的錦衣衛立刻帶著炸藥包分散前往城牆各處。

第一個被點燃的炸藥包被扔進攻城塔的時候立刻就被齊軍士卒給注意到了，其中一名軍官甚至好奇地撿起了這個冒著白煙的神秘物體，只是還沒有等他搞清楚這是什麽東西，巨大的火光就已經將他以及周圍的部下吞滅了。

炸藥包的威力很大，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之後，整座十幾米高的攻城塔直接散架了，裡面的步卒無一幸存。

“轟！轟！轟！”

一朵朵黑色的濃煙在城牆附近升起，在這些濃煙籠罩的范圍下，不管是攻城器械還是齊軍士卒，都被炸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殺啊！”

這些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響大大鼓勵了收關士卒的士氣，他們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一樣，對著城牆上殘留的敵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被爆炸聲震懾了心神的齊軍很快就被清理乾淨，而失去了大量的雲梯和攻城塔之後，齊軍也無力繼續進攻，只能暫時鳴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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