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放呆呆看著彭秀鵑走進宿舍樓裡,臉上露出一抹很是複雜的笑容,有感於彭秀鵑話語,曉得心上人也是在乎他的。微信提示音響,他拿出手機一看,面孔猙獰起來,恨恨吐出倆字,“白顏!”
微信上白顏到來廬陵的消息,卻是章華發給他的,若是這事被白顏知道,當有撲朔迷離之感。
不提周公放氣得跳腳,且說白顏住進411後,把床鋪攤好,洗漱完畢,看了看時間,走下宿舍樓打算覓食。
金來勞務店裡的職員跑出來叫住他,那女職員樣貌普通,最惹人注意的是唇上的須,許是經常刮動,黑黑的跟胡子似的。
“你好,我叫金巧。”
女職員自我介紹道,笑了聲,“我去查寢時聽到跟你一個寢室的人說,你自己換了寢室啊?”
聽到這話,白顏就當她來興師問罪,心生煩悶,沒好氣道:“對啊,原來那個寢室太不衛生了。”
金巧說道:“那你應該跟我說啊,我需要登記的,不然哪些房子有空床位,哪些沒有我都不知道。”
原來是誤會人家了,白顏臉一紅,忙跟著進去登記,在登記簿上,意外發現了朱子豪的名字,恍了恍神,沒起聯絡心思,卻記住了朱子豪的房間號,心裡期待著,會不會哪天碰巧遇到。
解決了肚子問題後,白顏往回走,進了十字路口的便利店,要買的東西不多,一床涼席就夠。只因為在洪都買的東西都帶了過來,甚至還有一床葉弘棄置不要的綠色行軍被也被他給拿來用,被人知道,著實挺糗的。
提著涼席走出便利店,迎面就撞見周公放。
猝不及防的白顏,壓下滿腹心思,道:“找我?”
周公放“嗯”了聲。
白顏折回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和一包花生,出來往門口旁邊幾張桌椅走去,“坐下說吧。”
兩人落座,周公放怔怔望著白顏,若有所思。
白顏呢,視若無睹,就著花生喝酒,沒打算開腔。
周公放不禁問了聲,“你很餓麽?”
“不餓。”
白顏目光閃動,忽笑了起來,“事實上是因為我見著你就煩,才想喝酒。”
周公放拿起啤酒喝了口,扭頭吐在地上,道:“你來廬陵幹什麽?別告訴我,你是去青萍廠上班的。”
白顏放下手裡的花生,雙手攏在一起捏著下巴,不甘示弱道:“怎麽,青萍廠你家開的?”
聽了這話,周公放肯定了白顏是衝著他來的廬陵,沒有再聊的必要,起身掏出錢放在桌上,“酒錢。”,扭頭便走。
桌子上五十塊錢,被風吹落在地。
白顏會請周公放喝酒,還是看在彭秀鵑的面子上,至於說話那麽衝,純粹是他和周公放八字不合,要說真的有多討厭周公放,不至於。只是周公放這五十塊錢,是徹底斷了白顏跟他之間或許存在過的“友誼”。
白顏呵呵笑了幾聲,莫名覺得有些無趣,眼神迷離,暗自盤算著,周公放都找上門了,彭秀鵑知道的也不會太晚,還是躲著些吧,畢竟男人窮的時候,最怕喜歡的女孩在身邊。
夜盡天明,白顏去到青萍廠,先是做了個體檢,而後便在培訓室裡聽作業安全知識課,吃完中午飯,才由一個職員領著站到作業樓外排排站,等著分配車間。
一路走下來,人流交織絡繹不絕,建成的廠房共有六座,從南門進入,左手邊是1號樓跟2號樓還有食堂;右手邊是4、5、6號樓,廠房都是四層,只有食堂是兩層,樓和樓之間,設立了涼棚,裡頭放著自助飲料機,和幾個鐵皮桶子,即是休息區,也是吸煙區。
白顏這一批員工,共有58人,現在便是站在4號樓跟5號樓之間的一塊空地上。
領著他們的職員不時打著電話,拖拖拉拉的費去大半個小時,才道:“你們再等會兒,馬上就有職員來帶你們去安排車間。”
有那以前進過青萍廠的不滿意了,叫道:“樓上不是有會議室麽,讓我們坐在裡面等啊,站在這裡又沒事做,不累啊。”
職員笑了笑,“你以前在這做過啊?”
那個胖胖的女孩子指了指4號樓,“對啊,我以前就是在4號樓上班的,哎呀算了,我自己打電話叫我以前線長來接,你們太磨嘰了。”
職員不以為意,順著她的話說道:“在裡頭上班還可以吧。”
白顏看女孩子被職員忽悠著說了一通在這上班輕松不累的好話,有些奇怪,小聲問身邊人一句,“托吧?”
他身邊的人垂著的手擺了擺,“別說話,來人了。”
白顏抬頭望去,又連忙低下頭。
卻是彭秀鵑來到,她接過職員手上的文件夾,看向白顏等人也不說話,等都安靜下來了,頓了頓,說道:“我來點一下名。”
胖女孩又開腔了,“點什麽名啊,這一上午都點了七八次了。”
彭秀鵑望她一眼,冷冷道:“點完名再說。”
白顏心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就聽到彭秀鵑一個個人名點下來,忽然聽到阿羅阿羅的名字,望過去,站在邊上應聲那個,還真是昨天他碰見的女孩子,心道一聲“有緣”。
阿羅阿羅報了聲“到”,衝著彭秀鵑眨眨眼,沒換來任何回應, 頓時小臉一拉,聽到白顏名字時,她循聲望去,看到了面無表情的白顏,暗叫一聲“怪人”。
彭秀鵑雷厲風行,點完名後,領著白顏等人進到4號樓,讓他們把手機手表之類放進鞋櫃鎖好,那些衣服上褲子上帶鐵的過不了安檢門,竟然被她指使職員帶走,想來是退給勞務不要了。
58人愣是進門前被趕走一小半,剩三十來個跟著上到三樓,進到車間一看,都驚訝不已。車間裡空空蕩蕩,最多的是嶄新的機器,和綠油油的工作台流水線,人倒是有些,就是不多。
多媒體會議室。
彭秀鵑讓眾人坐下,跟職員說道:“你去6號樓叫些線長過來領人。”
職員前腳一走,彭秀鵑後腳也走,走前說道:“坐這等著吧,不想乾的人,可以直接走。”
白顏哼了聲,心道裝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阿羅阿羅湊到他身邊,問道:“你叫什麽啊?”